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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皮球单跳得老高一丈,直接跳到门柱上又给弹了回来。就好像真的有一双手在猛力拍动着它,声音持续不断了好一会儿,何维很想立马冲出去,可忽地发现,双腿已经使不上力。
何维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好像是客厅里电视机打开的声音,颤抖了一刻,缓缓扭过脖子,将目光瞧向身后,眼前那忽然打开的电视机屏幕中出现了雪花斑点,浓浓秘密的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上面爬动。
大约过了几秒之后,那电视机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一个厨房的画面,厨房里有一张桌子,以及上面的菜盘,中间还放了好一大碗满头,坐在两边的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老奶奶。
俩人坐在餐桌前吃着馒头,而这场面似乎与之前的厨房一模一样,何维不得已回头透着玻璃门看了看里面的厨房,发现这屋子里的厨房,与电视机里的厨房相似。
房间里的灯光突然间暗了下来,身后那道腐朽的木门被一阵风吹得严严实实的,外面射进来的光线仅留下了一道线条般的缝隙。
当何维把视线转移到电视机前的一刻,那小男孩手里正拿着馒头吃着吃着,在下一秒不小心噎着了,不停得在咳嗽,脸都些发青。
电视机里的那老奶奶急忙上去拍了拍他的后背,可仍然无济于事,直到那小男孩面色发青,眼圈变黑,脸朝着那白色天花板咽了最后一口气后,便把头一栽,惨死在了餐桌前。
老奶奶见他一动不动,上去一直拍着他胸口,回头又锤了锤他的后背。最后伸出手掌摸了摸那小男孩的心脏,情绪很快转变,自己也跟着疯了,坐在地上傻乎乎的憨笑几声后,便又到桌上拾起了三五个馒头,捧在手心里,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当她狼吞虎咽吃到第三个馒头的时候,喉咙同时被噎住了,两手抓狂着地面挣扎了好一会的功夫,才两眼发红,循序倒在桌底,咽气身亡。
电视机屏幕呈现到这一幕的时候,雪花斑点再次闪出。
何维此刻已是满头大汗,这才想起之前从冰箱里取出来的馒头,伸手摸了摸自己那鼓鼓的口袋,手心都有些冰冷了。
顷刻间,客厅那道大门又被一阵狂风吹倒在门槛前,整块木门都倒在了走廊上。
何维掏出之前那把菜刀,往自己脚下一砍,将那血手掌给切开,彻底摆脱后,又将那电视机的屏幕随手拾起台灯将它咋成粉碎。
外面那金色灯光也照射了进来,何维回头看了看那道大门,立即转身跑了出去。
来到走廊后,又一直朝着那电梯的方向猛然往前冲,当他冲到电梯门口,打开电梯的时候,看到电梯厢里站着之前那小男孩,手里的皮球紧抱在怀中吃吃不松开。
何维假装什么也没看见,镇定自若的捏了把汗水,侧身便准备走向另一个电梯口的大门。
“大哥哥,你要坐电梯吗?”那小男孩突然说出了话。
何维一愣,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回过头看向之前那电梯箱,发现那小男孩似乎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恐怖,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太生硬。
何维走近电梯厢,来到那小男孩面前,问道:“你是在找奶奶妈?”
小男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何维再次问道:“我知道你奶奶在哪,你跟我来吗?”
小男孩连连摇头,鼓着一双眼睛僵硬回道:“不,我不去,我要在这里等奶奶。”
何维惊道:“什么?这里可是电梯厢啊,要不出去等吧,我和你一块去。”
小男孩抬头,一手将何维推开到了一边,伸出一只小手按了按电梯旁的开关按钮,用食指搓向那数字键上,同时按下了第七楼,和第九楼,电梯那道大门很快就关上了。
何维也走上前去,将手的布裹的冰块放到了一边,自己也走上去准备按下,可他看到电梯上的数字按钮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之前要到达的一百楼,最顶层也就是三十二楼。
无奈下,只好按了下三十二层,看看会有什么反应。
“有危险!”小男孩见他按下那数字键,带着极为沉重的语气说道。
何维松开按键,余光中早就注意到他面色的一举一动,嘴唇根本就没有挪动,根本就不知道那三个字是从他身体里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这时候电梯已经开始运转,上面的显示框内从负二层慢慢升到负一层、一层,二层,直到显示到八层的时候,那电梯突然停了下来。
电梯金属大门乍然间从缝隙中缓缓敞开,而电梯厢的外面,则是安安静静的一家公司大厅。小男孩拿着皮球忽然迈腿从电梯里走了出去。
何维一时间觉得是自己的幻觉,又回头看了看电梯侧面那一排下来的数字按钮,的确清楚的看见,没有八这个数字,通往八层的数字按钮,取而代之的就是那七到九之间的数字。
小男孩之前伸手按的也是这个两个数字,七和九数字灯都是亮的。
何维很快转过身躯,望着那小男孩的红色背影,张口止道:”喂!快回来,你要去哪?“
说完正想跟上去,可电梯的大门很快就自己关上了,无论怎么按下开关,电梯始终它不开,就好像有人在背后控制一样。
电梯再次运转,又从八楼降回了负二楼,电梯停下后,大门打开,可并没有一人在外面等待,看见的只是格外寂静的走廊,大约过了两秒,电梯才合上了门。
可却不知道,电梯上面的七九数字键,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开始亮了,又通往了八层的楼房。
当电梯开始升起的时候,何维似乎感觉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回头左右看去,电梯除了他自己,依然没有任何人。
但何维总能感觉到,身后站着一个人,时不时的会听到耳旁传来薄弱的呼吸声,甚至有时候还会轻轻地咳嗽两声。
显示框到八楼的时候,电梯虽然停止了运转,可身前那道银色坚硬的金属大门却迟迟没有打开。
何维又回头看了看,还是没有人,便上去用手拼命的按了按那红色的开门按钮,可这一次无论他在怎么按,上面的灯再也没有亮过。
”吃馒头吗?“
何维耳边突然间从后方袭来了这句漠然的语气,而且还很沧桑惨淡,那声音里就像是夹着一口痰似的,给他一种刺溜刺溜的感觉。
身后的呼吸声越来越频繁,何维本想回头去看,但心中又存着一丝恐惧,只好站在原地,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眨眼间,那道电梯大门缓缓打开了。同时何维身后突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从他的耳边划过。
一个满头白发,黑色背影从何维身边走过,很矮,很瘦,弯着腰,驼着背,手持一把拐杖,穿着黑色布鞋走出了电梯。
何维的嘴唇都在发干,眼睛都快被冰气给凝固了。
周围这时候无疑是最冷的,外面那冷飕飕的空气从电梯厢里袭来,吹到脸庞上,带来一阵又一阵钻心的麻木。
何维试着挪动僵硬的身体,按了按上面的开关,可没有任何反应。紧接着,电梯外面传来的婴儿的哭泣声,厢内的灯也一下熄灭了,整个电梯内,除了外面隐约射来的一丝光亮,根本看不见自己的双腿站在一个什么位置。
何维意识到这电梯里不能在呆,只得冲了出去,来到了大厅,四面都是婴儿的哭泣,也不知道从哪个方位传来的,只知道声音离自己愈来愈近。
大厅有一处红色走廊,铺就着一条毛毯,而这走廊,似乎就是何维之前来过的一家公司。往走廊一去,便是一家简陋的办公室,里面就是一张桌子,和一台陈旧的饮水机,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这家公司到底存在不存在,何维心中并不清楚。但他却知道,这家公司里面的员工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全部丧命,无一幸存。
而其中最为熟悉的就是那婴儿的哭泣声,记得第一次遇见的时候那婴儿是被包藏在一个圆润润的西瓜里,上面还插了三炷香,香前还有一个白色的瓷碗倒放在前面。
随着哭声不断传来,何维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色蜡烛,用打火机点燃之后,照着那红色毛毯的道路走了过去。
来到走廊的时候,见一个墙角处隐约藏着个圆丢丢的物体,好像的确是个西瓜。用烛光照着道路,一步步走了过去,当接近到一定距离的时候,隐约瞧见有三个火芯点在燃烧着,那好像就是香火。
何维走到墙角,把蜡烛稍微举高了一些,同时将左手提着的千年寒冰放在了一旁,蹲下身子后,照亮的身前的那个西瓜。
声音的确从里传出,而里面的婴儿怎么听都不像是个死婴。何维拿出菜刀,顺手将上面那三炷香给取下,将整个西瓜切成两半后,取出里面那块白色的裹尸布。
打开后,里面有个刚满月的活婴在哭泣,头上全是血水,头发长得好长,就连肚子上的脐带都没有接下,也不知道这婴儿是从哪个娘胎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何维随手扯下窗户上的窗帘,撕成了布袋,擦了擦那婴儿头上的血迹,又用手里的菜刀将那婴儿的脐带给切开,扔到了一边。
谁知那婴儿突然张开了嘴唇,显露出了两排尖小尖小的牙齿。何维顿时都傻住了,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刚满月的婴儿会有这么长得牙齿,就像是一颗锋利的图钉,用锤子钉在了唇上。
那婴儿上来就朝着何维的手腕猛咬了一口,很快就松开了,咬出两颗牙齿印。
何维受到惊吓后,两手不由自主的一松,将那婴儿直接扔到了地上,霎时摔得头破血流,婴儿的哭泣声更大了。
捂着手腕上的两排牙印,何维上去又将那婴儿给抱了起来,捧在了怀里,对他说:”小孩,别怕,哥哥是来救你的,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不会伤害你。“
也不知道婴儿有没有听懂这句话,只知道他在下一秒,突然开口笑了起来。
终于没有在哭泣的他,何维将他带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洗手间,放到水槽里给他洗了个澡,将头上的血迹都洗了个干净,在抱出来时,就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儿。
何维伸手摸了摸那婴儿的胸口,发现是有心跳的,也就是说,那婴儿是活的,并不是一个死婴。
刚抱在怀里一转身,就突然撞见了之前那小男孩,正低着头停留在何维身前,身体动也不动。
何维惊后,连退两步,道:”你怎么在这啊?你奶奶呢?“
小男孩慢慢抬起了头,伸手指了指何维手中那婴儿,生硬的说:”那是我!那是我!“
小男孩一说完,将手里的皮球狠狠往地上一摔,摘下头顶的小红帽,转身拔腿而跑。
何维并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一句话也没在说,脸都快变成一张纸了。
何维左手提着千年寒冰,又手抱着婴儿,走出了房间,来到走廊的时候,灯已经亮了起来,而在大厅的两侧电梯,似乎也正常的开始运转,每一层的灯楼都一一亮起,周围四处显得更加明亮。
大厅的正中间有一个游泳池,这是何维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的,曾经来这家公司的时候,也没有去注意这地方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游泳池。
走到游泳池里一看,里面全是垃圾纸屑,易拉罐,水瓶子到处都扔在水底,好像是一个废弃了很久的游泳池,里面的水很脏很脏,就跟烂泥沟里的臭水一样,令人恶心反胃。
水的皮面上还有几根头发丝在上面漂浮着,很粗很长就像刚下锅的面条,即便站在远处,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两边有两台自动贩卖机,里面有不少饮料,看起来里面的饮料似乎还能继续喝,但需要投币进去才能将饮料取出。
何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连一个钢镚都没有,口还有些渴,哀声叹了口气。
这时候,何维手中的婴儿突然开始挣扎起来,在怀里翻滚,怎么抓也抓不住。很快,那婴儿脱手而落,掉进了游泳池里,水面溅起了一层波浪,冒出了好几个气泡。
何维见后,想也不想就立即跳进了水里,试图将那沉水的婴儿给捞起来。意想不到的是,那婴儿整个身体并没有往下沉,而是像块泡沫一样,漂浮在水面上,脸上还在微笑。
何维就顺着游泳池游了过去,游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脚下有个沉甸甸的东西,立即两脚朝天,潜入了水中,捞起了好沉的一包钱袋。
而那婴儿还漂浮在附近的水面上,他立即快速游了过去,将那婴儿给抱在了怀里,游到岸边后,湿琳琳的甩了甩头发。
此刻,那婴儿还在怀中笑,何维将婴儿放在地上后,又将之前从水里捞出来的钱袋给打开,发现里面全是一块钱一块钱的硬币,堆积在一起大约有好几十个。
何维抱着婴儿一路走到贩卖机的旁边,取出两个硬币投了进去,贩卖机发出了震动的响声,出口处落下了一瓶饮料。
何维取出易拉罐饮料,打开后自己喝了一口,好久没有喝过这种味道的他,一口气就直接将里面的饮料给喝光了。
将易拉罐捏成饼状后,扔到脚下狠狠一踩,着貌似是他的一种习惯。之后又从钱袋取出了好几个硬币,投进了贩卖机里,里面掉出了好几瓶饮料,旁边刚好有个黑色的塑料口袋,拾起后将那些饮料都装到了袋子里,提在手中后,转身走向了电梯口,按了下上面的按钮。
电梯一下就打开了,刚进去后,电梯自动关上,紧接着自动开始运转,何维并没有按楼层间的数字键,显示框就自动跳到了一百层。
来到一百层后,电梯门打开,外面和之前一样,是个洞穴,而铃铛就瘫坐在洞穴的一个角落里。
何维手提着千年寒冰,快步走了上去,来到铃铛身前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睡了过去,立即拍了拍她的后背,将她叫醒,并对她说道:”你的寒冰,冰块我已经带来了,还带了不少馒头呢。“
铃铛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靠起了腰板,道:”你怎么才来?“
”哎,说来话长啊,下面可不安全,对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何维放下手里的寒冰,从口袋里拿出了三个馒头,递给了铃铛,又道:”你看,馒头。“
铃铛抬起头后,并没有去看他手中的馒头,而是看向他怀中捧的那个婴儿,顿了一会,才淡淡地开口道:”你……你手里抱着块石头干嘛?“
何维听后,急忙低头瞧了瞧手中的婴儿,又笑着回道:”你说什么呢?什么石头啊,这明明是个婴儿,你看他都还在笑,多可爱。“
铃铛没有在说话,只是用着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便一手抢过他手里的馒头,塞到嘴里大口大口的开始吃起来,嚼也不嚼的就吞到了肚子里。
何维笑着,又拿出一个黑色口袋,从里面取出了一瓶饮料,递给了铃铛,道:”你看看这是什么,你肯定没有喝过。“
铃铛一手接过那易拉罐,很好奇的看了一眼,回道:”这是什么?你秘制的独门暗器吗?“
何维翻着眼珠子瞪了她一眼,又从黑色塑料带里拿出了一瓶饮料,握在手中,将上面的拉环给抠下,里面便冒出了白色的气泡,并且散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铃铛一手接过,用鼻子闻了闻,感觉有一种刺鼻的气味,但又感觉挺好闻的,”这是什么?“
”哎,这是饮料啊,你喝一口不就知道了。“
铃铛眉头一瞪,单肩扶靠在石墙上,将手里的易拉罐饮料往地上猛地一砸,饮料从罐中流淌而出,冒出了更多的白色气泡,翻脸看向何维,侧身单腿踹向何维的胸口,”你个采花大盗,敢下毒谋害我。“
这一脚踢得快准狠,直接将何维踢得四肢朝天,摇摇晃晃的翻到在地。
铃铛又上前,一只手抓住其衣领,膝盖弯曲跨在他的脖子上,怒声道:”说,谁指使你下的毒,你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谁,连瓶毒汤都识别不出来了?这么浓的气泡,你到底是下了多少药啊?想毒死一头牛是不。“
何维脸色发红,吐气难忍地道:”那不是毒药啊……是……是饮料,有没有毒你喝一口不就知道了。“
铃铛面色变得更为凶煞,狠狠的伸出五根手指头,一把掐住了何维脖子,用力一拧,道:”你还敢狡辩,如果不是毒汤,洒在地上怎么会有泡泡?“
何维气喘吁吁,拼命的在地面挣扎,可铃铛功夫实在太深,无论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几乎都快要咽气了。
随后,何维难过的吐着舌头,结巴道:”真……你拿银针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如果真是碗毒汤,那针头……针头会变黑的。“
铃铛松开了手,从他身体上站了起来,走回了墙角处,又继续坐到了地上。
何维在地上缓了好几分钟,才勉强的缓过了气来,站起来后,左右看了看,惊讶的道:“啊,婴儿呢,那婴儿跑哪去呢?”
铃铛似乎好像很生气,这时候直接就不理他了,靠在墙上逼着眼睛假装沉水了过去。
何维到处找着之前手里抱着那婴儿,到处都没有找到,又回头看向铃铛,问道:“你看到婴儿了吗?刚刚就在我怀里呢,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太奇怪了吧。”
“你自己的孩子都不看好,我怎么知道在哪。”铃铛没安好心的回道。
何维伸手轻轻揉了揉脖子上的红印,似乎还有些疼痛,但他依然在四处寻找着失落的婴儿,无论怎么找,也没有找到。
此刻,铃铛突然睁开了眼睛,面对着他,招了招收,神态无色的说了句:”赶紧过来,你这个心怀鬼胎的采花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