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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脸上都神采奕奕,个个斗志昂扬,情绪高涨。翻脸纷纷向右看齐,背靠背,腿打腿。“一二!一二!”高喊着响亮的口号,排成一条清一色碰糊的阵型,奔向前方那条烂泥小道。
何维等人也抬头挺胸的紧跟在后,拔剑举天大声呼道:“冲啊!”
几小时之后,只看见无数双数不清的粗腿细腕踏过了黄土,游过了长江,翻过了大山。跃过了丛林,压过了石道。真是长戟弯弓越太行,挥蹄踏马奔四方。千军万马齐相聚,唯有上将夺旗扬。
转瞬之间。士甲们以晴天霹雳之威,气吞山河之魄,雷霆万钧之势,迅速迎至关下,一字排开聚集在城门前。
何维胯下突然间多出了一匹风驰电掣的骏马,单骑掠马上前。手中也莫名多出了一杆方天画戟,俯身劈头挺进。翘首望檐雷声喝道:“逮!谁敢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然,门楼之上并无一守卫值岗,除了门檐之下悬吊的两具尸体之外,四面皆空无人影。而这两具尸体正是之前在码头离奇死亡的老公公与小矮人,此二人面目苍白出奇,血泪模糊,手足上下都快被那炎炎日光晒出了一层焦皮。
众军见后无比震惊,相互回头左眼盼右眼,大眼瞪小眼,低脖歪嘴窃窃私语,都在细声讨论门楼上高挂那二人。
此刻间,郝悦从军中奔马而出,径直冲跃至何维身后,翘眉问道:“门楼之上那二人是谁?”
何维抛戟下马上前仔细看了看,但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两个人,一副副陌生的面孔,便回头道:“不认识,这俩货是谁呀?反正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
这时候,展飞也从万军之中夺马而出,迎到二人身前,急声道:“快把城门给撞破,看看里面出了什么情况?”
二人纷纷点了头,命令士兵用工程的器械将那简陋的木城门给撞开,门被撞开之后,所有士兵都一个接着一个的冲了进去。
当所有人进去之后才发现,街道之上冷冷清清的,一个路过的鬼民都没有看到。每家每户的大门也都是紧闭着的。
这时候,何维等几个领头的人物也跟着冲了进来,架马横跃至街道上。何维率先回头左右看了看,道:“这里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士兵走出来回答道:“没有人,没有人,到处都没有人。”郝悦一听,愤怒的手持一铁锤将那士兵给砸死,并对其尸体骂道:“谁让你说话了?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何维一回头,见地面躺着一具尸体,便抬头对郝悦愤怒的说道:“你干什么?怎么又杀人?”郝悦怒声回道:“这厮一点纪律都没有,因此杀之。”何维道:“可他是自己人!”郝悦道:“谁让他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真是个没有礼貌的家伙。”
何维叹了口气,掠马翻身就走了。一旁的士兵们见了都很害怕,都回头各自找各的,不在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士兵闯进了一间民房中,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里面房间一张木床上躺着一具女人的尸体,上前翻开她的身子后,才看见已经是面目全非,而她的身体下面,刚好压着一个婴儿,这婴儿似乎并没有死,双手还在微微的颤动。
士兵立刻跑到门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何维,何维知道后便带着几个士兵来到了这间民房中。到处看了看之后,发现墙角之处有一把血迹斑斑的小刀,拾起后见刀上刻了一个字,但没有人知道这是个什么字,即便是问了周围所有的士兵。
而床头上那婴儿在这一刻哭出了声来,声音扩散到了整个房间。何维听到了声音,立刻转身跑到那床边上,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那婴儿已是头破血流,面色已经饿得发青,像是很久没有进过奶水了。
何维双手把那婴儿给抱了起来,用布将他脸上的血迹都擦干净,随后交给了一名士兵,并告诉他送到营外的帐篷里。
士兵点了点头后抱着婴儿转身就走了。
随后,何维又让士兵们把这房子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个遍,并没有在发现其余的尸体。而床上那女尸胸口上刚好有一道伤口,这伤口正是刀伤,口子大小与之前拾起那把小刀的口径差不多大。
何维认为凶手应该是逃走了,不在房间里。便下令让士兵们讲这民宅给封起来,而那女尸给她好好找一块地安葬。
之后何维便走出了民房,可刚走出去一步,地面上又多出了一具士兵的尸体,额头上有一块淤青,死相惨目忍睹。看到这一幕,何维立马想起了郝悦,并回头问身后士兵道:“他人呢?”
士兵不理解这三个字的意思,便冒昧的追问道:“什么人?”何维又道:“就是郝悦,他人到哪去了?”士兵道:“他已经单骑驾马奔向另一条街了,不在此地。”
何维听后,立即带人去找到了郝悦,可四处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一直跑到了城外码头边,这才发现他坐在码头的一个梧桐树下。
何维走到他身后,瞪眼观察了他好一会,才开口问道:“你在这干什么?刚刚那士兵是不是又你杀的?”
郝悦坐在原地,忽然一转身,笑嘻嘻的随意道:“嘿嘿,是俺杀的。”
何维听后觉得很是惊讶,便开口问道:“怎么又杀人啊,士兵每天都快被你杀光了。”郝悦不以为然,笑着又说:“嘿,不就一条命吗?贤弟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何维听后气得两眼发青,上去就往他的下巴上凑了一拳,边踢边骂道:“你要是在杀人我就把你杀了。”
郝悦被连凑了好几拳,不仅没有还手,而且还没有生气,捂着脸上的伤口,继续傻乎乎的笑着说:“哈,不要拿么认真嘛,谁让那些士兵老不听我的话呢?”
何维一把将其推翻在地,回头背对着他道:“你在这干什么?”
郝悦擦干了嘴上的血渍,爬起来后嬉皮笑脸的回道:“这不突然想起之前那些事了吗?这就回来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什么变化。”
何维回头又看向那颗梧桐大树,似乎想起了些什么,立马上前将郝悦从树下面给拉了过来,并惊道:“回来,别坐在树下,那颗树有问题。”
郝悦听后笑了笑说:“嘿,你看你贤弟又小题大做的,一根大树能有什么问题,难不成还能有三头六臂啊。”
何维没有在理会,只是回头让那些士兵把这颗树用线给完全封锁起来,不得让任何一个人靠近。
而就在士兵刚上前的那一刻,四面八方突然响起了一阵铃铛的声音。声音和普通的铃铛声相对起来有些与众不同,而且还很诡异。站在树下的三五个士兵都各自回头左看看,右看看,依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郝悦听到这个声音做出的反应最大,立刻转身回头去往那树杆上狠狠的踹了一脚,并且骂道:“你这妖孽,还真敢在我面前耍威风,有本事出来决斗啊。”
这一脚踹下去的时候,那树杆正好流淌出了一层红色的液体,同时上方那茂密的树叶里掉落下几串金色的铃铛砸在郝悦的头顶上。郝悦一怒之下,便又狠狠的往那树上踹了一脚,没想到这一次树杆的缝隙中喷涌出了大量的鲜血,直射在郝悦的脸庞上。
郝悦慌乱之下立即用手擦了擦额上的血,擦干之后顿时整个人就直接昏倒在地,任周围的人怎么叫都叫不醒。
士兵们见后也都开始微微有些慌乱,甚至有一个准备悄悄溜走,但被何维吼一声之后,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回来。
而此刻,铃铛声越来越响,几乎都把整个码头给笼罩住了,弄得那几个士兵不得已捂住了耳朵,脸上的表情也很难看。
可不到一会,这声音就突然就停止了。何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下意识的回头左右看了看,可四面根本就没有一个人,除了码头上停留了一条不大不小的木船。
“喂,少侠,你在这干什么呢?”
何维的身后突然间有一名女子的声音传来,使得他不得不回头看了过去。当视线转移到后方的那一刻,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名十七八岁左右的姑娘,这姑娘身上都缠绕满了铃铛,脖子上,手腕间,甚至鞋子上都有,虽然打扮比较奇特,但还算比较顺眼。
何维见后,便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姑娘抬头微微一笑,回答道:“我是个女人,但在空中乃是仙人,地面乃是圣人。树间乃是土人,水中乃是鱼人。”
这姑娘的话声一落,周围的几个士兵都纷纷围了上来,用手中的木长戟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其中一士兵警告道:“别动!给我老实点。”
何维见后立马制止道:“都给我退下,人家就一姑娘,你们这么大惊小怪的干嘛?”
这时候,士兵们才将那姑娘给放开,低头一声不吭退到了一旁。
这眉头大眼的姑娘见士兵们纷纷退下,脸上忽然笑了起来,抬头面带一丝微笑对眼前何维道:“官爷,不要害怕嘛,小女子正准备回家给老母送些馒头,不料在此地遇见了你们。”
何维一听,惊叹不已,立即又道:“原来如此,你叫什么名字?镇中难道就剩你一人了吗?其他人呢?”
姑娘礼回道:“老朽……哦,不不不,你叫我铃铛就可以了。”
何维道:“哦,原来你叫铃铛啊,这镇上下难道就你一人了吗?我刚刚到处找了个遍,都没有看到其他人。”
铃铛轻声笑道:“是呀,这里的鬼民都逃光了,就只剩下我一人,哦对了,张大人正在找你呢,他希望你赶紧回去。”
何维问道:“什么?张大人,他来找我干什么?他还没死吗?”
铃铛忽然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看他身后那几个士兵,都一个一个的跟了上来,随后又笑着道:“是呀,张大人找你呢。”
何维顿时一怒,道:“原来这家伙还没死,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他人在哪呢?”
身后那几个士兵没有听懂他们二人究竟在说什么,都在相互扭着脖子一个看一个,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冒昧的上前又问了一句:“何大哥,什么情况?”
何维愤怒的拔出了腰间的木刀,回头对着身后那几个士兵说:“你们都跟我来,去找个老头子算账。”
铃铛听到后,更是笑得欢乐,立刻从腰间的包袱里拿出了几个馒头,送到了那些士兵的眼前,并对他们说:“官爷们,饿不饿啊?吃几个馒头休息休息一会吧。”
士兵们看到她手中热腾腾的馒头,馋的口水直流,肚子都情不自禁的开始“咕咕”叫了起来,但只是傻巴巴的干瞪着,却没一个人敢上去接过她手中的馒头。
直到何维脸上挂出了一丝笑容,并且开口道:“真是谢谢你姑娘!”这时候所有士兵才纷纷冲了上去,一个接着一个跟豺狼似的将其手中馒头猛“夺”了过来。
但何维此刻却又大声的呼道:“谁让你们上去拿了?都给我回来!我只是谢谢人家而已,没说要拿人家的馒头。”
士兵听后,又把手里的馒头给塞了回去,并且连连的道歉,一个个低眉顺眼的退了回来。
铃铛见后,又笑着开口道:“没关系,你们吃吧,我口袋里还有多余的馒头呢,要是不够,我在回家去给你们拿。”
何维见她张得眉清目秀,细皮嫩肉,感觉用手往其脸颊上一恰就能出一团水来,而且人又善良。心一下就软了起来,身不由己的走了上去,笑眯眯的回道:“噢!原来如此,你家在哪呢?我叫俩人送你回去吧,这地方确实挺危险的,你一个女孩家家的,万一遇见了坏人该如何是好?这可真危险。”
铃铛听后只是笑了笑,一言未发,又双手端起了馒头,递到了他的身前,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何维低着头看向她手里的馒头,其目光多是注意在她的手腕上,又白又嫩,真是个美丽的女子,吞了吞口水之后,便伸手摸着后脑勺傻笑道:“哦,嘿嘿,这样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姑娘的好意我就收下了。”
何维一说完,便回头看向身后的士兵,表情一下就转变了过来,冲着他们嚷嚷道:“你们不是要吃馒头吗?去拿呀!还愣着干什么?”
士兵们听后脸上都是恐慌,甚至有些忐忑,一士兵上前颤抖的问道:“可您刚刚?”
“废话这么多干什么,去拿呀!”
这时候,士兵们才快速的点了点头,一个接着一个的冲了上去,又把馒头给拿了回来。
铃铛见后,笑得更是合不拢嘴,伸手晃了晃碗上的铃铛,嬉笑道:“你们在这是干什么呀?这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呢,据说经常闹鬼,你们难道就不害怕吗?”
何维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朵玫瑰花,据说随身携带玫瑰花的美男子都是风流成性的家伙,何维也不例外,他拿出玫瑰花之后,迎面就走了上去,到她的脸前晃了晃,摆出一副极度诱惑的神态,道:“这朵话送给你,你知道吗?你就像天上的星星,照亮前方的大路。你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给人无穷无尽的温暖。如果你是我手里的一根拐杖,那我一定是个站立不稳的瘸子。如果你是我脚下的一双皮鞋,那我一定是个风度翩翩的白马王子。”
铃铛听后,也跟着乐起来,从口袋里又拿出了第二个馒头,塞到了他的手里,笑着说:“饿不饿啊?吃一点吧,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狼吞虎咽的,吃得是津津有味,你也来一口吧。”
何维听后回身一看,这才发现那几个士兵正在大口大口的猛吃着手中的馒头,吃得要多香有多香,就跟几百年没进过食一样。
何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哎,真是些没出息的家伙,一个馒头就不成人了。”他一说完,也低头看着手里的馒头,嘴巴一张,狠狠的往馒头皮上咬了一大口,嚼下之后,便爽道:“啊,真香,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了,实在是太好吃了。”
这时候铃铛用手指抹了抹自己的脸颊,翘起了兰花指,眼神里透露着一种极度勾引的目光,露牙乐道:“好吃吗?要不要在来一个。”
何维边吃边说道:“恩,味道真不错,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了……”然而,这句话他只说到了一半,因为当他在吃到第二口的时候,突然间发现嘴巴里有一种异味,这种味道有点怪怪的,说不来的酸涩。
何维脸色一变,将刚刚吃下去的所有馒头渣都呕吐了出来,也许是出自与心理作用,他不停的往地上吐着口水,过了好几秒之后,当他在抬起后,之前那姑娘已经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何维意识到不对劲后,立马回头看向身后那几个士兵,发现他们还在大口大口的吃着手里的馒头,动作极为粗野,根本就停不下来。
何维立刻上去踹了他们一人一脚,并且惊慌的说道:“都别吃了,别吃了,快停下。”
这时候,所有士兵才抬头看向他,将塞到嘴边的半截馒头给收了起来,并且好奇的问道:“什么情况?何大哥,你怎么不吃了?”
何维怒道:“还吃什么吃,你们没发现这馒头有问题吗?看你们一个个吃得跟猪似的,真替你们感到丢脸。”
所有士兵听到后,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许些难看,一个瘦瘦巴巴的士兵上前问道:“何大哥?怎么了?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
何维道:“你们都别在吃了,看看你们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时候士兵们纷纷底下了头,而这一幕,让所有的士兵都惊到了,因为他们手里拿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馒头,而是半截血淋淋老鼠的尾巴,有一人手中还紧握着断掉的老鼠血头。
这下可到好,所有士兵都吓得赶紧把手里的尾巴给抛到了地上,胆子大的上去踩了两脚,胆子小的吓得立马调头就跑。
每个士兵的嘴巴上都染满了红红的血迹,血液顺着下巴都快流淌到了衣领上。
同时,何维也上前那将老鼠的尾巴给踢到了一边,对着那些士兵说:“你们刚刚看清楚那女的张什么样了吗?”
士兵们异口同声的回道:“没看见!没看见!”何维顿时气得就火冒三丈,先是回头看了看一旁地面上那郝悦的身体,抬头看了看眼前那颗高大的梧桐树,总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何维一直走到了大树下,抬头看着眼前那颗梧桐树叶子,感觉叶子里有些红红的,像是里面藏了什么物体。
当他发现这些问题之后,立马回头告诉那些士兵,说:“你们有谁胆子比较大?敢不敢爬到那颗大树上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士兵们一个个突然就不说话了,低着头,面孔之上毫无任何表情,连额头都发青了。
何维气得又道:“你看看你们一个个怂包蛋,我平时是养着你们,让你们吃香的是喝辣的,可一到用着你们的时候,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都给我装孙子。”
这句话声一落,一名士兵突然抬起了头,举起了手,虽然脸色有些恐慌,但还是鼓起了勇气开口答道:“何……何大哥,我敢!”
何维一听,脸上立马笑开了花,一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乐道:“好,我这里总算有条汉子,你叫什么名字?跟我说说。”
那灰头土脸的士兵颤抖答道:“其实……我也没有名字,真没有名字,别人都叫我鸭蛋,你要不嫌弃的话,就直接称呼我外号吧。”
周围那些士兵居然没有发出笑声,但脸上明显在暗自发笑,贼眉鼠眼的样子似的牙齿都快露出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