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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狸,你怎么了?没事儿,她只是想要我的天魂罢了。”
我轻抚着小狸的皮毛,然后我轻声宽慰它说道。听了我的话之后,小狸看石像的眼神就更加凶狠了。
“咦~”
石像里传来了一道惊讶的声音,似乎是对我说的话很是诧异。
“这是……灵狐!难怪听到石像说话你心中一点波澜都没有,你不是普通人,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惊讶之后,石像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
“你错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和其他到这里来和你交易的人没什么不一样。至于我为什么来这里,当然是为了实现我的心愿。”我也平淡地说道,全然不像是要到这里来出卖自己的灵魂。
“不,你和他们不一样!从里进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我没有在你的眼中看到到一丝贪念。而且你明明知道我要你的魂魄,结果你还是来了,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心愿,值得你用灵魂和我交易。”
“我的心愿很简单,只要你帮我救人,我愿意将我的三魂七魄都给你。”我平静地说道。
“哦?你可知道若是我抽走了你的三魂七魄你将会怎么样?”石像中传出的声音询问道,不过这次声音中出现了一丝波澜。
“彻底消逝,从此天地之间再没有我这号人罢了。”
其实对于生灵来说,死亡并不是最为可怕的,因为只要灵魂不散,还可以进入轮回,或者通过其他的方法活下来。可是一旦灵魂都散了,那就真的是永远消逝了。
“说吧,你要救什么人?”
“我想救的人有两个,都是我所挚爱的人。一个名叫柳馨,她是一个女鬼,在我最为孤独的时候她一直默默地守护在我的身边。但是最后却因为我的懦弱让她落入了一对假扮黑白无常的人手中,如今下落不明。”
“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另一个叫陈静,她和我历经生死,最后为了救我,施展了道家禁术——改命术,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我闭上眼睛沉声说道。
说道这里的时候,我觉得心中一痛,似乎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被撕开了一般,痛得令人窒息。果然,有些伤口虽然看似已经愈合了,你自己也在不停地麻痹自己,好像真的感觉不到疼痛了,但是一经触碰,却是让你痛彻心扉。到头来,还是骗不过自己的心。
“快把你的契约给我吧,我想马上就签……”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暂时将心中的疼痛压制住。
“你是来这里的人当中第一要求主动签订灵魂契约的,只是很可惜,你的愿望我不能帮你实现。”石像中的声音说道。
只是这一次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先前好听的女声,而是一个男子的声音的。紧接着,一束火红色的光芒从石像中飞出,随后降落在我的面前。
待到光芒散尽之后,一身着火红色衣衫的男子出现在了我的眼中。男子身材修长,面容俊秀,气质飘逸,宛若仙人一般。
见到男子出现,我怀中的小狸表现得更加凶狠了。若不是我抱着它,恐怕它早就扑上去了。
“小狐狸,不要紧张,我又不会伤害你……”男子笑着对我怀里小狸说道。
男子摸了摸我怀里的小狸,原本面露凶相的小狸竟然一脸惊恐地看着男子,身体也瑟瑟发抖了起来。
“你一点都不害怕么?”
见我一脸的淡定从容,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惧意,男子有些诧异地问道。因为就算胆子再大的,突然看到从石像里蹦出个人来,恐怕也会吓得六神无主吧。
“妖魔鬼怪我都见过了,没什么好害怕的。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
“你小小年纪竟然有这般感悟,看来你是个有故事的人。”男子对我笑道。
“这些都没什么,只是为什么你不能帮我实现愿望?你不是说可以实现任何一个愿望么?只要你帮我达成心愿,我的三魂七魄随便你拿走。还是,你也无能为力……”
“我的确是无能无力,施展改命术牺牲的人已经不在轮回之内,就算是大罗金仙恐怕一样是无能为力,所以我不能让你签灵魂契约,更不能抽去你的魂魄!
不过这个叫陈静的女子当真是让人佩服,为了心爱之人不惜牺牲自己。我在这里奉劝你一句,陈静姑娘既然选择救你自然是她心甘情愿的,如果你不好好活下去这就是对她的辜负!作为一个男人你可以辜负天下人,但唯独不能辜负为你付出生命的女人!”男子感叹道。
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深情地看着石像,就像是在凝视着他的爱人一般。而这句话似乎是对我说的,但也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你们做妖的都像你这么守信重感情么?还是仅仅是你们七海蛟龙所特有的?”我看了男子一眼道。
这男子的本体是一头七海蛟龙,既然他都已经能够幻化成人形了,修为自然是不低的。也难怪刚才他抚摸小狸的时候它会瑟瑟发抖,七海蛟龙可是比灵狐高级多了,这是一种来自血脉的压制,一种来自灵魂上的恐惧。
只是没有想到像这种高傲的种族,为了一个普通女子,竟然不惜“堕落”到抽人魂魄的境地。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男子惊讶道。
“虽然这里香火鼎盛,但终究还是掩盖不了你身上的妖气。况且你觉得有什么伪装可以逃过虚妄之眼?”我一边从口袋里摸出卫生擦鼻血,一边对我身前的男子说道。
“她的魂魄已经碎了,虽然你用抽来的魂魄减缓消散的速度,但是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这只能够拖延一段时间,最终她还是会魂飞魄散。”我看着石像说道。
先前我用虚妄之眼查看男子的同时,也看了一下这个石像。原来石像之所以给人一种“活着”的感觉,是因为石像里面封印着一个女子的灵魂。
女子生前应该是受了极为严重的伤,甚至已经严重到足以让她魂飞魄散的地步。虽然有人用通天的手段将她封印在石像当中,让她暂时没有消逝,但是她的魂魄无时不刻没有在消散,就像是在枉死城外一样。
所以要减缓女子消逝的速度,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地为她补充魂魄,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抽取别人的魂魄来为之补充了。但是这里面有一个要求,就是被被抽取魂魄的人必须是自愿的,否则抽来的魂魄不仅对女子的魂魄没有好处,甚至可能会因为带有负面情绪而发生反噬,加剧她的魂魄消散的速度。
而只要签订了男子发放的灵魂契约就可以避免这种情况,男子也不会因为抽取别人的魂魄收到业报。
“你是来为那些凡人出头的?”
听了我的话之后男子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恐怕我只要回答“是”,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我说了,我也和他们一样,是来出卖自己的灵魂的。他们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后果就该自己一力承担。而且我一身修为尽失,又有什么能力替别人出头?再说他人的生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只是你问过她的想法么?像这样活着,对她来说是一种痛苦与折磨。”面对男子毫不掩饰的杀意,我望着他说道。
“你……你说得不错,她也早就厌倦了这种生活,一直都劝我放手……可是她之所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造成的……而我这么做,仅仅是希望她可以多陪我一点时间而已。难道,这也有错么?”男子表情很是痛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