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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子期,你给老子滚出来!”
任子期正在书房打理账目,便听见卫卿笑溢满怒气的声音从院子那头传了过来,他忍不住一哆嗦,急忙放下手里的账本,打算开门先溜掉。
恰逢上官若仪走进房门,看到他慌慌张张地往外跑,疑惑问道:“你做了什么,让大公子那么生气?”
任子期一边推开上官若仪往外走,一边匆匆解释道:“若仪姐姐,我晚点给你解释,我先走了,要是他来,就说我不在。”
哪知,他才刚刚跑下台阶,卫卿笑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院子门口。
任子期又一哆嗦,乖乖地停住了脚步,他看着卫卿笑带着吃人的目光朝自己大步走来,忍不住在心里默念道:“完了完了,惨了惨了,看来他提亲那姑娘是个读过书的。”
他才刚刚想到这里,卫卿笑的手就已经扼住了他的衣领,冒火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即使是这样,任子钰仍旧强装镇定,不慌不忙道:“大哥,你这么着急地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为何不能好好说话,要这样动手动脚?”
卫卿笑似乎实在气急了,嘴角缓缓勾出一丝涔冷的笑意,冷冰冰道:“我还要问你,是你给我出的主意,要我用这句话来求亲。现在呢,亲没有求成,锦衣反倒生了我的气,你还问我有什么事情?任子钰,你别以为你是我二弟我就不敢揍你。”
说着,他就扬起了拳头。
“大公子,你先冷静一下。”上官若仪见状,也立马出声劝阻。
“什么?你是跟姐姐求亲?”任子钰闻言,面色一紧,立马抬手握住了卫卿笑的手腕制止住了他。
“不然?”卫卿笑咬牙切齿道。
任子钰此前不知道卫卿笑是要向谁求亲,只想着卫卿笑以往就是个花花公子,捉弄他一下也无妨。所以便将那句“归,吾聘汝”告诉了卫卿笑,那的确是一句求亲的话不假,只不过在历史上有位叫做夏姬的祸水红颜跟这句话有着一些关联,是以读过史书的人看到这句话都自然而然地想起这个女人。
如今,夜锦衣看到这句话,自然以为卫卿笑是用夏姬来羞辱自己,如何不生气。
任子钰有些心虚地抿抿嘴唇,松开了卫卿笑的手腕,低声道:“我不过捉弄你一下罢了,谁知你是向我姐姐求亲。你放心就是了,我去向姐姐解释。”
“不过话说回来,大哥,你是对姐姐是真心的吗?你此前可是一个万花丛中过的花花公子,难道现在愿意收心只待我姐姐一人好,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企图?”任子钰扯开卫卿笑还扼在自己前襟的手,后退一步,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我何时万花丛中过了?”卫卿笑抬起拳头朝着任子钰胸口轻轻一击,冷冷道,“就算我是万花丛中过,那只有你姐姐这一朵傲雪红梅能让我驻足。”
他的确是从小就生在摽梅宫不假,摽梅宫除他一个男人之外都是女子也不假,他也的确是放纵不羁惯了,可是就凭着这些就说他万花丛中过,是个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未免太冤枉他。
他是一个男人,难道要他明明白白地对他们说,帮夜锦衣解蛊毒的那一晚,不仅仅是夜锦衣的第一次,也是他卫卿笑的第一次?
他不但不屑说出口,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实际上,在这件事情上,他比任何人都害羞。
“果真只有我姐姐一个人能留住你,此前我可是见你对王诜的妻子浅予公主念念不忘。你怎么能保证,以后不会三心二意、见异思迁,背叛我姐姐?”任子钰并没有被卫卿笑的话说服,仍旧在逼问卫卿笑。
卫卿笑正打算回答却想起今天是自己来向任子钰问罪的,什么时候又变成任子钰向他问罪来了,所以他挑眉问道:“任子钰,我才是你亲哥哥,你现在在替锦衣逼问我吗?”
“卫卿笑,不要以为你现在姓了任,我就能把你当成哥哥,不管夜锦衣是男是女,我都只相信她。你以后最好不好做对不起我姐姐的事情,否则就算我姐姐不找你,我也会先揍你一顿为她出气。”任子钰先是从头到脚打量了卫卿笑一番,才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卫卿笑还没有答话,倒是上官若仪忍不住轻笑一声,道:“手无缚鸡之力的臭小子,就你那小身板除了揍我家莫离和莫弃,还能揍得了谁?”
“你放心,我现如今心里除了锦衣之外,再容不下第二个人,不用你说,我也必然如此。”玩笑话过后,卫卿笑竟是难得地对任子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任子钰摇摇头,严肃道:“大哥,不是现如今,还有以后。从今以后,你的心里只能有姐姐一个。”
彼岸阁在生意最热闹的新年却难得地闭门了几天,因着外人不知道的某个原因。
晴马的尸体被月鹿带人送去了崆峒墓旧址,因为姬容就葬在那里,而他们二十八影卫也曾发誓死后要葬在姬容身边。
“月鹿叔叔说当晚晴马叔叔本来是打算去取楚云棠的性命,那么我想害死晴马叔叔的人不外乎两个人:楚修翳或是楚钟岳。”姬陵跪在晴马的灵位前,敛眸道。
在知道晴马是担心自己因为儿女私情耽误复仇才丢掉性命的时候,姬陵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千遍。他想,如果不是他一直优柔寡断,留恋着楚云棠,晴马又怎么会因为害怕而去找楚云棠,又怎么会惨死。
“事实上,我认为,杀死晴马的只可能是楚修翳。”火舍跪在姬陵身后,盯着晴马的灵位,握紧拳头,强作镇定道。
水引紧紧握住膝下的布垫,缓声道:“我们检查过晴马的尸体,他的死法和曾经败在忘川吟下的人一模一样,主人说过,现如今练就了忘川吟的人,除了主人以外,就只剩下楚修翳。”
“如果楚修翳是因为救楚云棠才杀了晴马叔叔,那么楚云棠会不会已经知道楚修翳未死的事情?若是楚钟岳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会不会有所行动?”姬陵抬手揉了揉眉心,静下心来将自己和楚云棠划开界限,才开口道。
火舍思索片刻,才道:“楚修翳和楚钟岳面上虽是父子,实际上却有着深仇大恨,楚修翳一心想要楚钟岳死,想必绝对不会将我们的谋划这么轻易地露出马脚给楚钟岳。”
“不过,就算我们和楚修翳有共同的敌人,晴马的仇我们也必须报。”水引将拳头重重击在面前的地板上,狠狠道。
“这仇,我们必定要报,但却不是现在。”姬陵敛下眸子,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