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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在道恩心头的悲凉之意弥漫在他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这种感觉存在了好些日子了,那时候师傅还未出关他就有了这种感觉,只是今日师傅说起这样的话得时候,再次勾起了道恩心中那些许的不安,步履间不禁慢上了半步,低着脑袋,生怕师傅看到自己眼角的泪水。
这一路走来,师傅走的极慢,一路上跟道心说说笑笑的,这本来三五分钟就走完的路今日却走上了十数分钟。
静室内三疯子依旧躺在床上,没有了知觉,一直坐在他肩上的阎罗王此时早就不见了踪影,屋内只有三疯子一人的呼吸声均匀的起伏着。
“吱!”突然响起的木门声像是打开了尘封许久的大门一样。
可能是因为在道观内的缘故,屋内安详而又宁静,有熏香缭绕,似是一方净土。
“师傅就是他!”道恩一手扶着师傅一手指了指躺在床上的三疯子。
“咦!怎么不见那个大胡子了?那个大胡子去哪里了?”道心在屋内四处寻找着。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没有理会道心在说些什么,看着躺在床上的三疯子静玄老师傅欣慰的说道。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了?”道恩有些执着的问道,不是他执着而是师傅这次有些反常,平日里师傅有什么话都是会直接跟他讲的,可现在唯独三疯子的这件事情没有跟他说,他心里多少是有些好奇跟疑惑的。
“道恩你先带道心出去,等会我叫你们进来,你们再进来。”静玄老师傅依旧是没有回答道恩的意思。
“师傅!你才刚出关……”道恩有些担忧师傅的身体,不禁在一旁想要劝阻师傅。
“没事!你们先出去吧!”静玄摆了摆手,示意道恩不要再说些什么。
“师傅,大胡子就在里边……”道心在一旁着急的说着生怕师傅吃了那大胡子的亏。
只是静玄老师傅胸有成竹的摆了摆手,示意这两个弟子不要太过担心,便是催促的关上了房门。
静玄老师傅扶着炕头,坐在了三疯子身旁,提起三疯子的胳膊便是号起了脉!
手腕处那突突跳动的脉搏像是小蛇,强劲而有力。
虽然三疯子的脉搏强劲有力,可是这静玄老师傅却一直都是眉头紧锁,能看出来他在担忧着三疯子。
“老夫尽力而为,剩下的就看天意了……”静玄老人言语间有些惭愧。
“师兄,你说师傅是不是不爱我了?”道心站在门外有些委屈的说着。
“道心怎么会呢!师傅平时最疼你了。”道恩半蹲着身子捏了捏道心的小脸蛋说道。
“师兄你骗人,师傅一出关就去看那个人了?根本就是不爱我了!”道心有些小委屈的抱着道恩的脖子。
“道心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师傅了?师傅一定是有什么急事的!你不要哭,等你长大了,你就懂了……”道恩安慰着这个伤感的小师弟。
“我不要,我不要长大,长大了就没人疼了……”
“哎……”
师兄弟两个人就这么抱着坐在屋外的台阶上,看着远处那悠悠逝去的云彩,枯藤老树……
久了也就自己安静下来了。
屋内,老师傅静玄盘坐在三疯子身前,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偶有音节从其嘴缝流出,说不出的晦涩。
坊市间都流传着道家师傅会一些厉害的功法,学了这些功法不但可以延年益寿,更是有机会飞升天界位列仙班,再怎么不挤混个地仙也是绰绰有余的。
而且这些功法施展之间还通常伴有着一些异常之状,比如电闪雷鸣,或是江河倒流之境。
只是这些异象都没有发生在静玄老师傅身上,依旧是那个和蔼的老人,要说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老师傅似乎与这天地有融为一体的感觉,说不上的玄妙。
三疯子依旧是在那方天地之间,或生或死,或梦或醒!这是这怒气却是从来都没有消散过。
“孩子!来吧!”
似有声音传来,三疯子不禁驻足侧耳倾听。
“你是谁?”三疯子声音有些冰冷。
“来带你回家的人!”声音再次传来。
“既然要带我回家,那为何我看不到你了?”三疯子扫视四周,仔细的搜寻着这声音的来源。
“小伙子,人生很长,为什么非要急于一时了?”老人笑了笑继续说道。
“不争一时,何来一世?”三疯子应着。
“哈哈!哈哈哈哈……”
“很好笑吗?”三疯子问到。
“好笑,当然好笑了!”只见一股青烟飘来,静玄老师傅化身而出,脚尖微微触地,这冰冷的雪地竟然生出了一片绿意,生机盎然。
“老头!你又是什么人?”看着静玄老师傅这立地生春,三疯子以为又是阎罗王搞得鬼,不禁心生几分排斥的说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自己是谁了?”静玄老师傅笑着,跺着缓步颇有深意的说道。
静玄老师傅这步步生绿可是看的三疯子心中颇有几分羡慕之意,而且这老人看起来也并无恶意,心中的戒备不禁也消散了不少。
“你究竟是谁?”三疯子追问着。
“小友,我是谁对你就那么重要吗?”静玄老师傅一缕长须,笑着说道。
“既然对我不重要,那你为什么而来?难道你是那该死的阎罗王变出来的不成?”三疯子步步紧逼。
“哈哈哈!我不知道什么阎罗王,更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格意思,不过老头子我很快也就要去见你说的那阎罗王了……”静玄老人笑着。
“你不是他……”三疯子自语。
“老头子我就是我,哪里会是他了!”静玄像是绕哑谜一样的跟三疯子绕来绕去。
“你是来救我的?”三疯子只觉得喉咙生汁,差点呛住自己。
“我确实是来找你回去的,只是就不救你不在我,在你自己啊孩子!”老人有些苦笑的说着。
“我自己?”静玄老师傅把三疯子给说懵逼了。
“就是你自己啊!你现在身处的这寒冰天,是你的执念所化,执念不灭,难自救……”静玄老师傅立身冰雪之上,似乎与这方世界格格不入,却又溶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