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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说完那句话的时候,皇甫景程还是微微别过头,感觉,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孙姜。
总归,这也是个挺私密的事情。
而他,虽然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其实也只是个单纯的男子哇!除了和易凌云的那三次,以及这些日子缠在易凌云的身边,他还真的没有和别的女人有过稍微亲密的交流和接触呢!
谁知,孙姜不但没有半分的尴尬,反而继续问道:“那你们那啥的时候,有做措施吗?”
这一下,皇甫景程真的感觉自己,想找个洞钻进去。
虽然,虽然他是个男人,但其实,他也是一个会害羞的美男子好不好?
那啥,在西湄市,和易凌云的那两次,一次是易凌云醉酒,一次是易凌云勾引的的他,他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在那种情况下发生什么啊,所以当然是,没有措施的……
可是被一个老男人问这种问题,他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回答不出来?
孙姜等了半天,只看到皇甫景程在那还脸红了起来,就有些急了,“你个大男人害什么羞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点说清楚!”
皇甫景程被孙姜这么一骂,到底脸上挂不住了,这男人的尊严,还是很重要的好不好?所以只是快速的扔了两个字出来,“没有。”
孙姜这才一副了然的样子,很有经验一样的总结道:“小程,你还是带那丫头检查下吧,我看她很可能是有了。”
皇甫景程被孙姜这么一说,第一反应倒不是易凌云可能怀孕了的这件事情,而是看着孙姜,一脸的好奇,“师傅,你说你这个黄金单身汉,反正在我印象中快三十年了,从来没有过女人,你怎么就知道女人怀没怀孕呢?比我这个两个孩子的爸爸好歹有过女人的男人还要清楚?”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我是为了你好!再说,谁说我没有女人的!”孙姜将皇甫景程给喷了回去。
吓得皇甫景程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生怕被孙姜的口水给喷到了。
他说什么了吗?这么激动的喷他?
“可是我从来都没见到你身边有女人啊……”皇甫景程还是不服气的说了一句。
孙姜又是一顿骂,“我找女人的时候,需要你看到吗?需要跟你报备吗?真是的!快去追人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皇甫景程又是很诧异,“师傅,你会打车?”
他这诧异也不是毫无原由的,因为孙姜年近五十,一直呆在丛林,那里可没有出租车这个玩意,而在他的印象中,孙姜也从未出过丛林,那他这才跟自己来到西湄市,怎么就知道打车这两个字呢?
还真的是,额,有点奇怪。
“你以为我是文盲吗?打车都不会?你以为我那些报纸新闻都是白看了?我说你到底还关不关心丫头的事情了?”孙姜的脾气,好像有点大。
皇甫景程这时也想起,虽然丛林里的人不出来,但是外面的新闻和报纸还是会看的,所以知道出租车这东西,好吧,也不算太奇怪,不过他还是不太放心孙姜,“师傅,你这样一人真的可以?”
“你还走不走了?到底还想不想知道人家有没有怀孕了?”孙姜不耐烦的回道。
皇甫景程莫名其妙的被孙姜这一顿吼,加之心里也确实担心起易凌云了,想着还是自己的正事比较重要,毕竟易凌云怀没怀孕,这真的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便也就给青龙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接孙姜。
而后朝孙姜叮嘱道:“师傅,我让青龙过来接你了,你就在这里等他来,不用自己去打车了,嗯?”
“行了行了,你快去吧,我能搞的定自己的。你还是想想怎么处理自己的事情比较重要。”孙姜挥了挥手,示意皇甫景程快点离开。
——
皇甫景程出了医院,门口自然已经没了易凌云的身影。
拿出手机,皇甫景程拨通了易凌云的电话。
那边响了一会儿,才接通,“喂。”易凌云的声音听上去,并不是很好,有些有气无力,情绪低落的感觉。
“喂,凌云,你现在在哪里?”皇甫景程一边倒着车,一边问。
易凌云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在出租车上,不是说了吗?我要去一趟警局,看看何楠。”
“好。”皇甫景程听着易凌云的声音,回想着她自从被李玉蓉叫去房间之后的种种神情,明显和这一路上的表现很不一样,明明在这一路上,易凌云对他已经很自然的亲近了,可是这突然就又变了,好像要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心想她莫不是真的怀孕了?而且她可能已经知道了,才会这么情绪一下子变了许多。
所以皇甫景程也就不再多问,准备直接去警察局找易凌云。
易凌云挂了电话,靠在出租车座椅的后背上,看着车窗外的车流景物。
心里的感觉,其实真的是很混乱。
要说多么的不开心,倒也没有,开心兴奋激动,那更是没有的。
易凌云只是觉得,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真的一点点准备都没有!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的。
当然主要是因为上一次怀孕结婚,当时的她失忆,现在回想起来,就只是记得自己就像个木偶一般被陈越骗的团团转,然后跟他结婚,生下了两个孩子。
所谓的结婚生子,对易凌云而言,真的更多的是一种恐慌和不堪回首,在她的脑海里,从来都不想主动想起那一段于她而言噩梦般的回忆。
对嘉宝和海贝,也只是因为在她恢复记忆的时候,两个孩子就已经生了下来,所以她只能选择接受。
而现在易凌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对待,这可能已经在她肚子里的孩子。
从医院到警局的距离,其实真的很短,等到出租车停下的时候,易凌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她一下车,却看到皇甫景程刚好也从车里出来。
他们就这样,看到彼此了。
那一刻,易凌云是想逃的。
可是皇甫景程已经朝她走来了,她无处可逃。
“凌云。”皇甫景程站在易凌云的面前,轻轻的喊了一声。
易凌云低着头,有些不想面对皇甫景程,“我就是来看看何楠,当时急着去找海贝,何楠入狱后我也没去看过他,不知道他在里面过的好不好。”
“我和你一起去。自从何楠出事后,我就去找海贝,也没看过他。”皇甫景程揽过易凌云的肩头,只说了这么一句。
易凌云是想拒绝的,可是好像,她也没什么理由,不让皇甫景程去看何楠,毕竟,当初何楠,也是受过皇甫景程的照顾的。
所以两人就那么一路无言的,进了警局,到了关押何楠的地方。
因为易凌云是警局里的人,又本来就是何楠案子的主要经手人,所以她要见何楠,倒也不难。
没一会,何楠就在狱警的带领下,来到了会客室。
易凌云赶紧抬眼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孩子。
只见他穿着一身的监狱里的衣服,头发被剪得贴着头皮,但是整个人气色还不错,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痞气,整个人倒像是回到了易凌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种学生阳光气息。
易凌云看到这里,心里就放心了许多,这说明,何楠是真的已经从过去走了出来。她相信,等三年后何楠出狱的时候,就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了。
“何楠。”待何楠坐好后,易凌云赶紧跟他说话。
何楠看到易凌云,显然也是很开心,“易警官。”
易凌云看着何楠笑的样子,其实,真的很阳光。
“你最近过的好吗?我这段时间有点事,所以一直没来看你。”易凌云解释着她为何没有来探视过他。
何楠点点头,答道:“我挺好的,易警官你不用担心我,真的,狱警因为你,已经很照顾我了。而且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袁律师和我爸妈也有来看过我,袁律师跟我说,你是有别的事情要忙,等忙完了就会来看我的。”
“那就好。”易凌云这才笑了,特别是听到何楠说,袁清晖和何父何母也来看过他的时候。
皇甫景程一直坐在易凌云的旁边,看着她和何楠说着话,等易凌云要问的要说的都说完了,皇甫景程才慢慢启唇说道:“何楠,至于出狱以后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都会给你安排好的。”
何楠闻言,果然笑了。
这些日子,何楠在狱里虽然过得不差,但是心里却也还是有忧心的事情的,他虽然是个半大孩子,却也很明白自己虽然判刑只被判了三年,可是到底是有过案底的,这若是以后出狱了,不管是想要读书还是找份工作,恐怕都会被外人戴着有色眼镜对待。
就连何楠自己,以前是个学生的时候,听到谁谁谁蹲过监狱,不也总是会对人家投以不一样的眼神么?
所以何楠一想起出狱后的日子,还是有着很大退缩和担心。
但是此刻,皇甫景程虽然一直没说话,一说话就给他承诺了他出狱后的事情,何楠心里就彻底的,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了。
“谢谢你,皇甫先生,谢谢你,易警官,谢谢你们!”何楠低头,向易凌云和皇甫景程致谢。
易凌云赶紧将何楠止住,说道:“何楠,不用这么客气,说到底,这一切原本都是因为我而起,能让你走向原本正常的生活轨道,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心里不再不安。”
何楠笑了笑,点着头。
——
见完了何楠,一出会客室,易凌云脸上的笑就落了下来,对着皇甫景程说道:“皇甫,你先走吧,我回队里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等下班的时候再回去。”
皇甫景程却是一把拉住了易凌云的手,说道:“凌云,我们需要谈谈。”
“你松手,我们没什么要谈的,我要回队里,你放开我!”易凌云一听那什么谈谈,下意识的就想逃避,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和皇甫景程说,任何!
可是无论易凌云怎么用力,皇甫景程依旧是将易凌云捏的紧紧的。
易凌云就这么被皇甫景程拉出了警局,回到了他的车上。
一上车,皇甫景程就将车门给锁死了。
易凌云推了车门无用,只能气恼的坐着,“你到底想干嘛?我真的要去上班了!我们哪有那么多要谈的?在这一路上,谈的还不够多不够透彻吗?”
“凌云,我们去医院。”皇甫景程没有回答易凌云气恼的问话,只是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吓了易凌云一跳。
“去医院干嘛?我又没有生病,说了只是吃饭吃的急了点而已,不需要看医生,真的根本就不需要!我没那么娇弱!”易凌云一听说要去医院,立即整个人竖起了厚重的防线。
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越是这样,皇甫景程则越觉得她是有什么了!
“到底是什么问题,有没有问题,让医生看一下才放心,不是吗?”皇甫景程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说出怀孕那件事。
总归现在还没有得到证实,他还是不要去给易凌云压力的好。
万一一切都是误会,会搞得大家都有些下不来台。
易凌云还是倔着,“不去。”
“……”皇甫景程却直接不说话,开起车子直奔医院而去了。
到了医院,皇甫景程又是一路将易凌云桎梏着带到了内科。
先帮她在消化科挂了个查肠胃的号。
到了这一步,易凌云也不再反抗了。
总归,她自己不也是想着要去买个试纸测一下的吗?
那现在,都到了医院,就看看吧。
不管有没有怀孕,说到底,这孩子也是她和皇甫景程两个人的,所以若是真有了,皇甫景程也是有权知道的。
所以,就这么查一下也好,若没有,那就是虚惊一场,若真有了,也是要和皇甫景程商量,怎么办。
等到易凌云的号的时,皇甫景程在诊疗室门口拉住了易凌云,满脸认真的叮嘱了一句,“凌云,进去吧,不管有什么问题,都要告诉我,嗯?我会和你一起面对的,记住,我不是别人,我是嘉宝和海贝的爸比,我是爱你的人。”
易凌云听着皇甫景程这些话,感觉脑中就是那么嗡的一声,险些错乱了。
他说了什么啊?
他说,是爱她的人?
虽然,虽然皇甫景程这半年来或真或假的对她表白过也有不少回了,也总是和她一起照顾着两个孩子,有些事情无需言明,易凌云也能看懂。
但是当爱她的这句话真的从皇甫景程的嘴里说出来,易凌云还是如遭雷击,心里起伏的久久不能平静!
以至于就那么浑浑噩噩的,由皇甫景程将她推进了诊疗室,坐在了医生的对面。
医生照例对对面的病人问了半天,易凌云都没有一句应答,于是就有些不耐烦了,“易凌云是吧,你到底是什么问题?难道是耳朵出问题了吗?”
易凌云这才恍然回神,看向对面的医生,抱歉的解释,“对不起啊,医生,我刚刚有点走神,是这样的,我在家里吃饭,吃着吃着就吐了,我想看看,到底是肠胃的问题,还是,怀孕了……。”
那医生原本是看肠胃的,并不是妇科的,不过这会儿还是例行问了一下,“月经什么时候来的?”
“快两个月以前了。”易凌云如实回答。
那医生放下了手中的笔,直接说道:“建议你还是直接去看妇科吧。”
——
易凌云从诊疗室走出来的时候,皇甫景程立即紧张的问道,“医生怎么说?”
“我们重新去挂个妇科吧。”易凌云抬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对着皇甫景程说道。
皇甫景程那一刻,是蒙圈的。
他甚至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了。
易凌云这算是,主动跟他说什么了的意思吗?
皇甫景程回神的那一刻,什么也没问,直接拥着易凌云往妇科方向走去。“好,我们现在就去。”
从消化科到妇科,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其实易凌云觉得,皇甫景程应该会问她,为什么要挂妇科的。
但是他没有问。
易凌云就不知道,皇甫景程这是真的不知道挂妇科意味着什么,还是他根本不在意的?亦或者是,他并不想看到那可能的结果?
心里就这么心事重重的,易凌云重新挂了号,做了检查。
一番检查下来,结果说不上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易凌云看着手上的化验单,她确实,怀孕了。
“怎么样?”皇甫景程看着拿到了化验单却还是一脸低迷情绪的易凌云,又是很紧张的问道。
这么一会会的时间,皇甫景程只觉得自己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易凌云没答话,只是把那张纸给了皇甫景程。
皇甫景程急急的拿在手上看着,可其实,他并看不懂那些什么化验数据,只能看到那结论。
“凌云,我们……”皇甫景程在看到结果的那一刻,也不知道该跟易凌云说什么。
但是很肯定,他的内心,是非常非常兴奋和高兴的!
因为就在今天,他还谋划着,想要跟易凌云再生一个孩子啊!
他原本还以为,这定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情,他的需要好好的想想,好好的规划,怎么才可以达成所愿。
可是他这都还没来得及想到方法,更没来得及去实施,这就已经有一个孩子了!
可不就是传说中的,得来全不费工夫嘛!
以至于他,高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而易凌云却把皇甫景程的说不出话来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皇甫,你也没想到是吧?很不知所措对吧?其实我也是这样,不知道怎么办……”
易凌云知道,她怀上易嘉宝和易海贝,皇甫景程是完全不知情的,想来也是他没想到过她会怀孕且生下了两个孩子的。
他对两个孩子的爱,也只是因为,在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存在并且那么可爱了吧?
而现在的这一个,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了。
所以易凌云真的觉得,自己特别的蠢、傻、让人鄙视!
反正,她自己是很鄙视自己的!
同一种错误,她犯了两次,同一条河流,她也进了两次。
而这两次,皇甫景程甚至都是全然无知的。
所以,她能怪他吗?
在船上的那一次,尚且可是说是皇甫景程强迫了她,那这一次呢?
这一次明明是她自己有所图,将自己送上了皇甫景程的床,事后自己还忘了吃药,这怪谁呢?
但是,易凌云也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该怎么做。
这个孩子,到底要不要?
这一刻,她居然自己的内心其实并没有一个肯定确切的答案的,也不敢去问皇甫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