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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景程越想懊恼,他怎么就那么的心急?那么的想要去证明什么?就算是易凌云现在还是喜欢穆司哲又怎样?他还是可以就那么用陪伴来代替一切的语言,让自己成为易凌云心底最爱的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这么直白的去问易凌云这种问题,因为他的问题,显然让易凌云在回想,她曾经与穆司哲在一起的时光,去追寻那些久远的记忆,然后来问自己,是不是,还喜欢穆司哲?
所以,一旦易凌云想起了那美好的曾经,是不是就会发现,其实她还是忘不了穆司哲?对他的那一点点的动心,其实也就是那么一点点,轻而易举的,就被覆盖了?
那么就意味着,他所做的一切,都尽数化为乌有,他又要全部,重新来过!
天知道,他这半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是靠什么支撑着,才有那么的信念,那么厚脸皮的出现在易凌云的生活里的。
皇甫景程真的,很担心,很害怕,会是这样的结果。
所以他不自觉的,就又将怀中的人抱紧,而后语音都有些哆嗦的说着:“凌云,你别想了,别想了,我不问了,是我错了,我不该问你这样的问题……。不管你喜欢谁,不喜欢谁,反正我就是要粘着你,一辈子,永远,只要和你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管……。”
说话的时候,皇甫景程就一直那么紧紧的抱着易凌云,整个人的语气和动作,都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害怕。
易凌云之所以一直没有出声回答皇甫景程的问题,当然不是皇甫景程心里恐慌的那样,她只不过是,不知道怎么去看待自己和皇甫景程的感情而已。
因为真的很确定自己对穆司哲再无感情,所以反而更加不知道,要怎么去回应和继续和皇甫景程的感情。
却没想到,她的沉默,会引来皇甫景程这样的担忧。
所以易凌云,有些忍不住的想笑。
皇甫景程竟然是这样一个,敏感多疑的男子么?
敏感多疑?这四个字,用来形容男人,其实真的有点不合适。
而且,还那么的没有自信?
明明,他们俩之间,更优秀的是他啊!
她又到底是有什么资本,能让他这般的低声下气,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呢?
看着那样的皇甫景程,易凌云不知道怎么就,心里有些微微的抽疼,所以竟然在那一刻,又一次不经过大脑的,或者说其实想过的,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脱口而出的想要安抚着那个抱着她的男子:“皇甫,你说什么啊!我现在根本就不喜欢穆司哲!我和他,只会是仇人!他害死了我那么多的兄弟,又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我对他绝对不可能再有一点点其他的情意!也绝对不可以有什么其他的感情!”
说完,又加了一句,“如果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那么我也就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的情意!”
易凌云说的那些再清晰不过的话语,一字一句的落入皇甫景程的耳里,他猛地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满眼的不可置信。
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说,她不喜欢穆司哲了?那么肯定的语气?
而且她的意思是,不仅不喜欢了,而且还是仇人!所以再绝无可能!
最关键的是,她后来补的那一句,若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那她就会,对他也没有任何的感情了!
这句话反过来理解,是不是,是不是说明,她现在又一次的承认了,她对他是有感情的?
得出这个认知的时候,皇甫景程一下子又是狂喜。
他只觉得,这一天,他情绪起起伏伏的,一怒一喜一忐忑又一狂喜!
真的不知道这样子,心脏会不会出问题!
反应过来的时候,皇甫景程先是快速的表着决心,“当然!凌云,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绝对不会!”
“我只想保护你,对你好!”
易凌云闻言,唇角就下意识的翘起。
听到皇甫景程这么说,易凌云还是忍不住的就是开心的。
皇甫景程现在于她而言,就像是罂粟,明明知道他可能有毒,她还是就那么的沉沦了,甚至还上了瘾一般。
所以她现在,也是一个瘾君子。
两人的心思都彼此了解了,皇甫景程才想起正事儿,脸色又严肃起来,接着易凌云最开始的话题问道:“凌云,你什么时候去见穆司哲的?”
这事情,皇甫景程想想就觉得有蹊跷,明明白虎一直跟着易凌云的,她每天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白虎都会一一汇报。
若是一切正常,那么白虎会在每天统一汇报,若是有异常,白虎就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比如,今天易凌云去见袁清晖了,白虎马上汇报了。
其实吧,易凌云见袁清晖,也算不上不正常,只不过白虎很了解二哥这个醋坛子,所以但凡易凌云周边有什么有威胁的男人,白虎都会帮皇甫景程特别注意着,提前报告,免得事后出了什么问题,就是他的责任。
所以,若是易凌云见了穆司哲,白虎知道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白虎不可能不报。
那么很可能就是,白虎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皇甫景程想了想,点点头,也是,他哥哥是什么人物,这么来了西湄市,肯定是行踪隐秘,不会让什么人都看到。
易凌云想了想,答道:“前晚。”
既然她见了穆司哲的事情已经说开了,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皇甫景程双眼一眯,前晚?不正是在会所的那一夜?
当时他跟袁清月在一个房子,而易凌云在隔壁,所以,穆司哲是在那里见了易凌云!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皇甫景程还是问了这句话,其实,他心里还是介意呢。
易凌云见了穆司哲,穆司哲出现在了西湄市,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却过了一天多,才告诉他!
其实,皇甫景程也是能隐隐猜到原因的,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自己和穆司哲的关系?
果然,易凌云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想,“告诉你?我原本,都没准备告诉你!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比谁都明白!谁知道,你们俩是不是串通好了,要做什么坏事!我当然要防着你!”
这些话,在易凌云的心里盘桓了许多,自问了许久,这一刻,她还是决定说出来,与其她在那里左猜右猜,不如直接问皇甫景程,看看他怎么回答!
不管他是回答真话还是假话,总会比她这样什么都不问,就那么闷在心里要强得多吧!
而且,问了出来,她总归是可以根据皇甫景程的脸色,判断出一点点她想要的东西来的。
“凌云!你怎么还是不相信我?我说过很多遍,我自己的身份,是与生俱来的,我自己都没有办法选择!可是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是如同你这样的警察,或者是任意的一个普通人!可是即使我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我却可以保证,从我踏入西湄市来到你身边的那一刻开始,就绝对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情,甚至任何的,你觉得不对的事情!所以,我怎么可能会和穆司哲串通好去做什么坏事?”皇甫景程捉着易凌云的手,眼神咄咄的逼视着她,说出来的话很急切,根本不需要思考,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所思所想!
说完了,皇甫景程甚至还激动的摇晃着易凌云的手,带动了她整个身子都在晃动着。
易凌云就那么直视着皇甫景程,看进了他的眼底!
也看清了他那殷切的心思,以及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相信你。”彼此对视了许久,易凌云突然说了这么四个字。
那些字吐露出来的时候,别说皇甫景程一脸的诧异,就是易凌云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她果然是,越陷越深了!
居然就因为皇甫景程这么一番看上去很真诚的坦白,就那么轻易的,说自己相信他?
而且好像都不需要经过脑子深刻的思考?
所以她到底是,陷的有多深了啊?
易凌云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原本看到面前有个坑,她也知道那是个深坑,所以一直警告自己不能跳下去不能跳下去,甚至为了不让自己跳下去,去绕路,去躲避,想要避过那个坑,可是那个坑却始终紧随着她,无论她怎么走,往哪个方向,它都能时刻都在她的脚边跟着,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了,跳下去了,然后就开始了,自由落体式的往下坠!
就像是掉入了万丈深渊,再也爬不上来了!
而皇甫景程则是在诧异过后,又是狂喜。
天哪,他这一天,究竟是有多少的惊喜啊?
易凌云怎么突然就对他这么,这么……他感觉自己都找不到形容词了!
总之,他就是一用力,紧紧的把易凌云又是抱进了怀里,与他的胸膛紧紧相贴!
“凌云,谢谢,谢谢,谢谢你相信我……”皇甫景程摩挲着易凌云的背,不然的喃喃自语。
他真的,控制不住此刻的心情。
“行了行了……”易凌云感觉自己又要被皇甫景程抱的喘不过气来了,只能去推他的胸膛。
皇甫景程也很听话的,就放开了她。
即使放开了易凌云,却还是那么握着她的肩膀,两人就那么看着彼此,一时之间,竟然都有点害羞。
最后还是易凌云开口说道:“既然你不知道他的到来,也没有准备和他合谋要做坏事,那如果我要对付他,你怎么想?”
“什么我怎么想?”皇甫景程很快反问。
“如果,如果我想杀了他呢?”易凌云咬了咬唇,索性都说了出来。
反正,这不过是她的想法,其实,她也没有多大的把握,真的可以除掉穆司哲!
因为,穆司哲这样的人物,能够在警局卧底三年都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最后还设了一个那么大的局摧毁了整个缉毒警队的力量,可见他的心思和能力。
所以这样的一个人物,又其实她想杀就杀的掉的?
但是尽管如此,她却还是要试一试!
皇甫景程闻言,眸色微微一变。
易凌云看在眼里,心底一沉,看吧,哪怕皇甫景程那么信誓旦旦的说,他不会做坏事,也不会和穆司哲同流合污,可是在听到她说要杀了穆司哲的时候,还是变了神色。
所以,兄弟到底是兄弟,血脉相连,不是假的。
“如果我杀了他,你还会现在这样,说要对我好,和我在一起吗?你会不会,帮他报仇,杀了我?”易凌云继续追问。
其实她真的觉得自己此刻,很傻,属于那种掉了坑里,掉到底了,还索性就那么坐下来,也不准备出去了。
真的是,傻到了一定的程度。
皇甫景程薄唇微动,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声音,而是看向车窗外。
易凌云想,他这样,大概是逃避的动作吧。
两人又是沉默了一会儿,皇甫景程转过头来,看向易凌云,说道:“你能杀得了他吗?”
易凌云忽地自嘲的笑了。
看吧,他也觉得,她根本没有杀了穆司哲的能力。
这一切,不够是她的臆想罢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问的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是吗?”易凌云笑着反问。
皇甫景程摇了摇头,答道:“凌云,其实我也很清楚,不只是我的哥哥,就是我的父亲,我从小长大所看到的那些长辈兄弟,他们或许都是坏人,可是很多时候,这都是宿命,出生在那样的地方,生来就是那样的身份,没有别的选择。在那样的丛林里,那样独特的地理优势,生长出那样的作物,便成就了那样的生物链,所以这一切在我看来,其实真的不是,谁生来就是坏人,其实原本,大家不过都是,想活下来而已。”
“虽然我已经走出了那里,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与过去斩断,但是我并没有办法去伤害那曾经的亲人兄弟,内心而言,我也不希望,他们会受到伤害。可是这些,也不是我一厢情愿能够想怎样就怎样的。我只是告诉你那么一个事实,凌云,你现在的能力,真的,动不了我哥哥。而我,也不想你就这么与他对上,因为,我害怕你受伤,因为,我害怕自己要为了你,与哥哥再次持枪以对。”
“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做过一次,若是现在的情况下,再做一次,我无法想象,会是怎样的结果。”皇甫景程的回答,很长。
长的易凌云觉得自己像是在听故事,听得入了神。
而她也第一次听皇甫景程提起了,他出生的那片丛林,那所谓的宿命。
易凌云觉得,她似乎就要那么背皇甫景程给说服了。
是啊,谁生来都不是想要做坏人的,很多时候,也是生不由己。
而她生于警察家庭,然后自小赋予了自己那样的使命,何尝不也是她的宿命?
还有,他救了她的事情。
皇甫景程说的曾经与他的哥哥持枪以对,就是指,那次将她推入海水中之后,发生的枪战吧?
易凌云有记忆的,在她拼命的往大岳国的海域游去的时候,身后传来的不绝于耳的枪声,很轻易的,就能让她知道,当时的交战,是有多么的激烈。
那么多的枪声,肯定也死了很多人吧?
其实他们俩,他们各自的手下,原本是一伙人啊,却因为她,自相残杀。
“所以,皇甫,你是想跟我说,让我不要自不量力的想着杀穆司哲吗?”易凌云又是掐着自己的指心,问道。
皇甫景程再次摇头,“不,凌云,我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想去限制你做什么不做什么,我只是,不想你以卵击石,然后,我需要再一次的,为你与哥哥冲突。”
“因为如果我那样做了,所要承受的后果,绝对不是像上一次那样的简单!因为,在出那丛林的时候,我发过誓的,出了那地儿,我就是普通人,从此,不会在涉及丛林里任何的人和事,若有违背……”
皇甫景程说道这里,停了下来。
易凌云自然追问:“若有违背,会怎样?”
“算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皇甫景程笑了笑,有几分勉强,而后有些无奈的说道:“凌云,我其实,真的只是想你好好的。”
易凌云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是明白的。
皇甫景程盯着易凌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尽数信了自己的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是觉得,心里又有些恐慌,所以想要做点什么,来填满自己空荡荡的内心。
所以,他不知道怎么就,低下头,含住了易凌云的双唇。
四唇相接的那一刻,易凌云还瞪着眼睛。
这个时候,她不知道怎么,皇甫景程竟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们明明,在谈论着很严肃的事情,而且好像,都到了一种,说不下去的境地。
哦,是因为说不下去了,所以才要用这样的动作来回避和缓解么?
皇甫景程看到了易凌云睁着的眼睛,心里觉得,很怪异。
被她那么看着,他好像有点,觉得自己在做什么坏事,在逼她一般。
其实两人虽然有过亲密的一晚,但其实,像现在这样的接吻,都很少。
很多时候他也强迫过,她总是拒绝的。
却真的从未像现在这样,不拒绝,却也不迎合,就是那么看着他。
所以皇甫景程不知道怎么的,就抬起手,盖住了易凌云的眼睛。
眼前一黑,易凌云不太舒服,所以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
但皇甫景程并不放过她,始终将她的身子圈的紧紧的。
而后,易凌云闭上了眼睛。
许是她闭眼的时候,睫毛扫到了皇甫景程的手心。
皇甫景程感觉自己的心跳,顿时慢了一下,那一刻,就好像知道了,她闭了眼一般,就拿开了手,转而按住了她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
而后,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索取着。
直到,彼此都乱了呼吸,直到,双双躺倒在座位上。
离开了易凌云的唇,皇甫景程看着身下的人,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响在彼此的耳侧,声音很大。
所以两个人都,脸红了。
“我们在路边。”易凌云突然出声。
说完,她自己就更是脸红了。
她这样的话,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啊?
显然,皇甫景程像是听懂了她的暗示一般,轻轻的笑开。
“我只是想吻你。”皇甫景程贴在易凌云的颈窝,“虽然,我也真的很想,做那样的事情,但是,我不想强迫你。”
易凌云这下呼吸更急促了。
因为她真的,感觉到了皇甫景程身体的变化,就那么紧密的贴着她。
这种触感于她而言,不是第一次,但却是第一次在这样知道彼此是谁却她对他还有情意的情况下,所以这一切其实很陌生,陌生的让她害怕。
所以易凌云扭了扭身子,想要与皇甫景程拉开一点距离,嘴里嘟囔着:“你别压我这么紧。”
这话一出,易凌云却明显的感觉到,皇甫景程的反应更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