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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许觅这么一吓,许奶奶真的全招了。
惊慌失措的她怕二儿子被捉去关,赶忙和许茗的三弟许诚说了,许诚自然二话不说告诉了许爷爷。
许爷爷听到妻子这样对自己的次子,气愤至极,很快就打通了许家的电话。许觅听到许茗和他的对话,彻底放心了。
和偏心的许奶奶不同,当初许茗离开许家不久,许爷爷便悄悄寄钱过来,许家这家早餐店可是有不少他的出资。
许爷爷一直对许茗抱着愧疚,从小这个夹在中间的二儿子就吃了不少苦,长大了还要被许奶奶这般要挟控制,连娶个妻都要看人脸色,是人都看不过去。
在许茗艰苦的新婚初期,不乏有许爷爷的关心和照顾,这件事是在许爷爷过世后,哭肿眼的徐姣告诉许觅的。
大家此刻的打击重点全都在许奶奶对早餐店的诬告事件上,所以许觅对许奶奶胡诌的话没引起什么注意。
许家两个叔叔姑姑先后打来关切,显然是担心二哥被母亲坑得不轻。
徐姣懒得理许奶奶了,虽然也不至于幸灾乐祸,不过眉间的细纹的确消了不少。她只求许奶奶焦头烂额,没时间边嗑瓜子边给许茗找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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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觅的好心情被唐迁看在眼底。
“小觅明天生日吧?”
小少年这几天一直关心着许觅,听母亲说女孩吃甜的心情好,所以他最近午餐都要求加带一份甜点。
今天是营养的胡萝卜蛋糕,加了橙皮、葡萄干、核桃、香草荚、用红糖下去烘烤,颜色蜜褐、甜香浓丽。
许觅一脸感兴趣地戳弄蛋糕,随口答道:“记得带着我妈订的生日蛋糕来阿!”
“恩……”唐迁受宠若惊,白皙的小脸上浮起两抹艳云。
这是邀请吧?
下午,许觅去找了陈静宜,也邀请她带着陈爷爷他们明天一起过来用午餐
陈静怡不爱吃中餐,生日都在麦当劳瓣,但听是许觅的生日,对方特别邀请自己,便爽快点点头应了。
不过她好奇道:“妳和那个臭脸迁是好朋友阿?”
“臭脸迁?”
许觅不明所里。
“就是唐迁阿!!”陈静宜翻白眼。
“喔,他阿,只是邻居。”许觅大言不惭撇清关系,陈静宜瞇眼看着对方嘴畔旁沾着的红色糕屑。
刚才明明在某少年宠溺的微笑下,把对方的蛋糕吃得精光,这叫“只是邻居”?
陈静怡觉得自己闻到了早恋的臭酸味
许觅自然不明白陈静宜的想法。
放学,她照样坐唐迁的顺风车。
“小觅,补习班附近有一家很好吃新开的盐酥鸡!妳要不要一起去?”唐迁一想到自己送完许觅回家就要分开了,心底就不禁郁闷,便想了这借口。
许觅一听却自以为大方道:“你要补习阿?早点说嘛!我自己回家就行了,你不用绕路带我拉!”
说完,就趁唐迁停下等斑马线时自己跳下车了。
“小觅!!”
头也不回,许觅只扔了一句道:“对了,明天记得带蛋糕来阿。”
“我生日,可别忘了。”小孩子就是要人陪,不过也要好好念完书再想玩阿。老奶奶许觅点点头,耽误别人学业可是罪过阿。
随着每日相处,许觅渐渐能放下旧怨,好好看待唐迁,这个不过十岁出头的小少年。
日复一日,和对方一起上学长大,许觅就算是铁打的心也难免有了感情,她开始避免煮东西给男孩吃。
许觅没发现,她也在长大,她正在学习自己上辈子死前都学不会的事:释然。
但她没看到的是,后头男孩失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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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背影越走越远,男孩愣愣牵着脚踏车,上头已经没有了两人的重量。
他想起母亲珍藏的那瓶杜松子酒,他曾偷喝过一次,以为再也不会有胜过杜松子的苦味,但他现在想,自己错了。
名字明明是带着蜜,为什么老是反复无常,让他觉得苦涩难耐,却始终生不出厌弃感?
唐迁突然想起那个叫芊芊的女孩。
许觅说她是自己的幻想朋友,唐迁想也许这是对的,不然自己不会如此感同身受,而此刻他的感觉,就和那叫芊芊曾经传递给他的感情是完全一样的。
想捉住某样东西,却始终捉不住的失落和无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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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红云艳霞、有紫有红,稠得像成熟果浆压榨出的浓丽,光是看一眼就令人心满意足、饱腹归家。
完全把同伴扔到脑后,许觅加快脚步,想着在家里等她的两夫妻。
路过几枝树梢,听它们在头上沙沙晃动,大片的绿叶也熟成了焦黄,不时就被贪吃的微风带走几片熟得恰当好处的。
秋意柔软流动,比夏天薄一些、又比冬天厚了一点,温度恰当好处,许觅停下脚步。
几只胖嘟嘟麻雀挤在家门口的电线杆上,正卷起小舌啾啾鸣叫。
少女微闭眼,稍稍感悟,不禁一笑: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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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走远了,瞧不到影子了。
另一头的相反方向,少年牵着多余的脚踏车,低头走在路上。
没能感应到头上秋天万物的成熟丰润,半青不熟的小少年暴躁地抓了抓头发,浑然不见方才在少女面前的单纯无知。
“许觅…….妳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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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许觅的生日,许家三口暂时告别了阴霾。两口子只想为唯一的宝贝女儿好好办一场生日,也算是补足了中秋没能一起赏月烤肉的遗憾。
中午,早餐铺刚收起来,一些大清早吃了早餐的老客人就要上门吃午餐,但一问徐姣今天排什么菜:
“排什么菜?今天得要看我家女儿意思!”
她无奈往后指了指,今日的寿星许觅正拿着一本小册子,老板许茗就在一旁笑脸守候。
众人一看,阿呀,差点忘了这小祖宗的生日。
于是一群人只能灰溜溜回家,先变出个礼物才好意思进门阿。
小册子里全是许觅爱吃的菜,许茗溺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小贵宾,点吧。”
许觅含着口水,在各种鸡鸭鱼肉和四蔬的菜名间打转,徐姣警告她:“点了就要全部吃完,敢剩下的就通通塞进你学校午餐的便当。”
许觅嘟嘟嘴,不过还是谨慎地斟酌了起来。
“点你爱吃就行了。”许茗见女儿眉头深缩,如临大敌,不禁莞尔一笑。
好不容易说出了几道菜名,隔壁的方蓉一家正好要拜访,方蓉手上提着一盒蛋糕,许觅看到眼睛都亮了。
“小觅,生日快乐!”男孩的褐毛脑袋有些挡眼,许觅歪头,想看清楚蛋糕的模样。
徐姣标准宽以待人,立刻笑呵呵上去:“真是太感谢了,蛋糕我先放冰着,大家一同坐下吃吧。”
“小迁!你有东西要给妹妹不是吗?”方蓉注意到跃跃欲试的儿子,不禁偷偷一笑。
许觅一愣,就见唐迁手上拎着一个纸盒。
唐迁双颊微红,其实他也不小了,明年就十五了,个子也开始长了,在班上排名属一属二,但每次在许觅面前却老是像矮了一截似。
“小觅,生日快乐!”男孩一头微卷的褐发,眼巴巴看着许觅的模样,就和仰头凝视主人的短毛犬差不多。
本来还好奇嗅闻的甘仔立刻警戒地竖起耳朵,那是地位受到挑战的直觉。
心情正好的许觅也不想为难唐迁,便像老人看小孩拜寿似的,高兴接下了他的礼物。
不过她还来不及看是什么,门口又来了新客人。
“小食客!!”陈静怡带着陈爷爷和陈奶奶来拜访。
“今年就十三岁了阿!比我们家静怡还大了!”陈奶奶笑呵呵,装着礼物的袋子放在柜台上,许茗赶忙给他们带位。
在陈爷爷他们就座后,其他老客人也陆续赶到,柜台很快就被众人的礼物袋和礼物盒堆满,许觅笑得合不拢嘴,她都忘了自家办生日是多么豪华。
此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某个权贵家的老夫人,五福四海都来给她祝寿了。
忙碌中徐姣偶而探出头,看到老客人们都围着女孩祝贺,只差没把女孩捧上天,也忍不住念道:“生日办得跟祝寿一样!以后怕是要无法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