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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火速派人将逆卷怜司送回去后,管家才有时间仔细观察自己的主人。
毫无疑问,现在的强大的香取未定正式百年前将他拉入麾下的主人,既不是前几年那个玩乐无度的香取小姐,也不是这几日的无害的未定。
现在的香取未定,很强大,很危险,但也让人安心。
她用她那远超凡人想象的实力获取了她今日的地位。她毫无疑问是无敌的。只要她还是这样无敌的状态,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用担心。
刚才他担心逆卷怜司会死掉也不过是考虑到,以自己的实力独自恐怕对付逆卷家着实有些麻烦。
可现在她回来了。
他很高兴,也彻底安心了。
他看着她缓缓地伸了一个懒腰,很是无所谓地将后续的一切讲给他处理。
他看着她依然不适应吸血鬼的作息,在这本该活跃的黑夜里困顿起来。
“有事叫我。”
这是她唯一的指令。在下达了这项指令后,她就从他的面前消失了。
以他对她多年的习惯的了解,未定此刻必定是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但这段时间未定的变化太多,他不是那么确信了。
于是他轻轻地走到未定门前,试探性地敲了敲门,他甚至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他现在并无事,若未定真在里面,他打扰了她可能有惩罚。
吸血鬼引以为傲的嗅觉在这里起不了半分作用:未定向来都是如此,她和她的那套固定衣物一样没有任何气味。
可前几年的那个完全不像话的香取小姐身上却是有气味的,是那种他无法忍受的淫=糜的气味,其中也有着浓浓的纯种吸血鬼的气味。
他抬起了手,已经做出了向下敲的动作。
然而这时门突然大开,他的手被一只娇小但却有力的手抓住了。
尽管很敬爱自己的主人,管家还是在被抓住的一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条件反射地以为手的主人——香取未定是要杀他。
然而她没有,她很快地将手放松了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有事?”
“没有。”可能是未定这段时间的表现太过无害了,他竟什么都没想的实话实说了。
下一秒,他的手整个被扭转了一百八十度,重重地掉落在地上。
他花了十二分的力气才忍住了那瞬间的剧痛,没有惨叫出来。
他盯着地上的手和血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而他还没有从刚才的触感中缓过神来:未定的手是冷的,带着纯种吸血鬼特有的冰冷。
她的力度也是十分可怕的,可怕到所有人都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柔弱的身体里是怎样迸发出这样的力量的。
同时,管家也意识到了一点:未定多少是有些生气了。
数百年前,他成了未定唯一的管家。
那时候的未定也是如此冷酷,但却从未对他动手。
所以他从未触碰过她。
一方面是他确实畏惧这个强大的吸血鬼,十分听话用不着未定过多关注,另一方面也是未定确实很少对他有所限制,也很少让他做什么,有时候还会默默地替他解决一些麻烦。
即使在那次他逃跑回家以后,她也只是瞬间出现在他家中,用对她来说十分客气的方式将他请了回来。
这样的她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扭断了他的手。
“实在抱歉,主人,我哪里触怒了您吗?”管家战战兢兢地跪下,一时之间脑袋一片空白,竟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来抹消未定的怒气了。此刻,他连未定过去强行别过来的称呼“未定”都不敢叫出口了。
他将头垂的很低。他死死盯着前方未定的脚,试图看穿她的意图。
他甚至有种感觉:好像自己脖子那里穿过一股冷风,好像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要掉在地上了。
因为未定迟迟没有回答。
“主人?”他再次叫了一声。
这一次有了回应。
“带上你的手,过来。”未定的声音忽然变远了些。
等到他捡起地上的残肢,抬头看向四周时才发现未定已经坐在了床上:在他来之前未定已经换好了睡衣,连被子都铺好了。
她的手,一如之前那已经洗好了的白净模样,丝毫没有收到管家的鲜血的沾染。
“搬个椅子坐在我旁边。”未定看着缓缓走来的管家,忽地笑了,“我可不喜欢被仰视。”
管家这才反应过来,迅速地将屋内的木椅带到了未定床前,忍着剧痛,安静地坐着。
那只断手还在渗血,他拿着它的另一只手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摆放了。
未定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窘迫。
伸手将枕头上的粉色枕巾拖下来,将他的断手包在了里面。
“手伸出来吧。”
管家伸出了自己完好的另一只手。
“不是这只。”
管家惊讶地发现,未定居然将断手接在了自己的残肢上,似乎是要帮他治疗——就用之前那用来拯救濒死的逆卷怜司的医疗忍术。
她的手上开始出现他所不能理解的绿色辉光,他手臂上的断裂处也被这绿色笼罩住,竟开始有一股暖意袭来。
“主人?”管家发现自己还是不懂自己的主人,即使曾经相处了那么多年。
“叫我未定。”未定面无表情地声明着,目光还是认真地放在他的伤口处。
“是,未定。”管家发现时隔几年,这个称呼居然已经让他非常陌生了,“您为什么还要治疗我的手?”
“你的手断了,我还找谁来做事呢?”未定轻笑了一声,“你该庆幸,今天我弄断的不是你的脖子。那个据说即使是吸血鬼也很难恢复呢。”
“为什么?”可能是被这熟悉的语气所触动,管家固执地想问出个结果,“我是有哪里触怒您了吗?”
“你真的不知道吗?”
“非常抱歉,还请您明示。”如果不是姿势不便,他简直要再给未定跪下了。
未定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你要是对我有这一半的态度,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管家终于明白,未定是在介怀之前自己对她不够尊敬的态度。
“实在抱歉,我以为——”
“你以为那个不是我?”
“对。毕竟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先例,那时候您还……”
管家不禁想起了几年前的未定想要他当男宠的事情。
那一次事情闹得那么大,他都出手杀掉了未定所有的玩伴,甚至几欲杀她。
可这个强大的未定却始终没有出现。
这一次,柔弱的未定并未受到什么生命的威胁,强大的未定却出现了。
这着实让他费解。
他迅速回想当时的情景,发现了一个差点被他忽略的细节:未定的表情当时有过一丝犹豫,可后来又像是放松了一样闭了闭眼,接着,眼前这强大的未定就回来了。
难道说……
管家想到了一个对他此刻处境十分不利的可能性。
可能这三个未定都是未定,他们就像是人类所说的多重人格一样可以互相转换,而且是主动的转换……
也就是说,这几年他相当于对自己的主人非常不敬。
他如坐针毡,拼命解释着,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以及未定想听到什么。
“够了,”未定喝止住他,“该有的惩罚已经给你了,如果你再犯我是不会再帮你治疗的。现在,我不想再追究什么了。”
室内终于再次恢复了寂静。
“您是指不管您再变成什么样,我都要保持现在的样子吗?”
如果变成前几日那个柔弱的未定还好说,管家自会恭恭敬敬,满足她的一切要求,那个未定本就不像是会提出过分要求的人。
而如果是几年前的那个玩乐无度的香取小姐……
“你指什么?”
“是这样的情况……”
管家尽量斟酌措辞,将香取小姐的行为尽量说的不那么荒-淫无度。
可说到男宠那里,他还是忍不住如实说来。
他担心如果自己说的太轻描淡写。
未定可能会以为他很享受那种感觉。
“哦,那下次你就从了她吧。”若是最终得到这样的回复,他宁可不问这个问题。
“哦。”和想象中一样的开场。
管家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
“那下次你就杀了她吧。”
只有一字之差,意思却完全变了。
“可是您不是说?”管家震惊地望着未定,完全无法理解她前后矛盾的说法。
“嗯……我之前的说法欠考虑了,没想到她居然顶着我的名字做这种事。”未定抓着管家的断手的手又握紧了一点,而那伤口处的绿光也更甚了些。
“她……不是您吗?”管家忽然想到了这点。
“嗯,看样子有必要给你个说法。”
管家终于知道了一切的原因。
“不管你能不能理解,你只需要记住就好了。”
“百年前的我和现在的我是同一人,都是你无法怠慢的吸血鬼。几年前的那个——”
“不是我,如果你再碰到那样的她,我特许你杀了她,你要是不敢的话……”
“听着,你是个男的,也别让她强行……”
后面的话未定自动省略,他也只能表示尴尬。
“而前几天的我,确实没什么实力,但也确实是我。如果有需要,她随时可以变成我。如果你胆敢对她有半点不好,我不会等她变成我,而是直接秒杀掉你。相信你现在的实力应该还没到可以和我匹敌的地步吧。”
管家确实无法理解,但也不敢再多问。他只知道一点,未定很重视前几天的那个她。
这几天的态度,管家扪心自问确实差了点。但是百年前他对待未定的态度也很平常,并不会好太多。
可现在的未定却为了她首次对自己出手……
现在的未定比起自己来,更在乎前几天那个柔弱的未定——那个她曾说的更好的她。
“前几天的您还会出现吗?”管家有些担心,但却换了个说法,“我想亲自给她道歉。”
“不用了。倒是你给我说说。前几年的我都做了哪些事。”
“您想听哪种?”
“那种后果严重的,需要我处理的烂摊子有吗?”
管家想了想。
“确实有一个。”
两年前,香取小姐热衷于找吸血鬼猎人当男宠。他本不在意,由着她去,有时候也会帮她捉几个吸血鬼猎人过来。
“那次,她擅自行动,抢了一个吸血鬼猎人家族的小孩。”
“那么有什么特殊的呢?”
“在被抢走之前,那个小孩所在的锥生一族已经不存在了。很多吸血鬼猎人都在找这个遗孤。可是那个孩子很不简单,居然和纯血种的吸血鬼都有关联。目前两方虽然还没有找过来,但牵扯到的势力有些复杂。”
“那那个孩子,还活着吗?”
“活着,但却和死了差不多。”
“他叫锥生一缕吗?”尽管是疑问句,未定的语气却很肯定。
管家有些惊讶。
“不,他叫锥生零。”
这一次,反倒是轮到未定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