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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到底要选择哪条支线(不),一时半会也没有定论。
之前空降这个时代的时候,玲所在的那个村落已经被妖怪给屠戮干净,没有人能够再开口回答阿芙拉的疑问。
……阿芙拉倒是想问问政宗公呢,顺手摸一把他腰上的刀啦什么的(并没有!),然而奥州军队急行军不知道是往哪个城池去了,而且再怎么说也赶不上。还没想好怎么和伊达政宗解释“你的刀剑长了腿”(喂)这么个严峻问题的阿芙拉,只好无言的扶着树、默默远望。
至于那个像某位麻婆神父一样用手指夹黑键――刀剑――这种姿态的六刀流……
历史上的政宗公会用下弦月头盔戳死你的呦,顽皮的阿官。
……
嗯咳。
没用的吐槽就不再啰嗦了吧。
总之真正要吐槽的只有这么一点:
…………你、你好,又见面了,呢。杀生丸殿下?
阿芙拉:“……”
童年男神!
童年男神在看着我!
虽然不知道完全不是一个方向又怎么会碰到一起去,可是――
啊啊啊我要不要上去要个签名什么的??!(不要作死啊阿芙拉!)
刚和两位刀剑付丧神从森林里走出来,顺着河流一路下行的小姑娘,深呼吸一口气、果断扭过了头。
折腾了这么久,已经快到落日的时刻。
橘红的夕照给那头比月光皎洁的银发、镀上一层暖光。
就连什么情绪都没有的金色兽瞳里,都因为暖色调的光线,给人一种稍稍柔和的错觉。
――仿佛是一个温柔的凝视。
阿芙拉……阿芙拉果断在心里把自己眼睛上的滤镜剥了下来,并用身边两位老年人(喂)的颜值洗了洗眼。
再发呆下去的话,总有种不是被天生牙的刀背给剁碎,就是被随身修罗场造反的不妙预感。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打算默默找个远一点儿的地方简单搭个窝。
毕竟天色要晚下来了,不管身上有怎么样的buff,阿芙拉可不打算冒险顶着黑夜赶路。
不说还没打听清楚接下来的方向,就说有可能被妖怪卷走、让两位好不容易重归人形的刀剑付丧神大喊着“(划掉)师父(划掉)主人又被妖怪抓走了!”――这样囧雷的剧情,她也敬谢不敏。
小姑娘就微微侧过身,带着些询问的,对两位付丧神说:“今晚暂时就在这里露宿,可以吗?”
“嘛,这种事情,主殿决定就好。”
三日月宗近轻轻笑了笑,而小狐丸在爽快的点了点头之后,已经开始左右环顾、找点儿干燥的木柴。
阿芙拉就停留在河岸边,翻捡着自己的随身清单,看有没有能派上用场的东西。
……话说回来,明明终生奖励里都购买了“放空睡觉”、“绝对干净”、“不食人间烟火”,应该会让她精力值、饥饿值、清洁度都维持在一个长时间不用补充的程度才对。
可是她完全没觉得有哪里不同了呀?
总之一切都是总是在抽风的、模拟人生的错。没跑了。
#新任万错之源微微一笑#
如同野外郊游一样,丝毫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的三个……人?就这样若无其事的与犬妖隔着一段距离,为平安过夜分担起了工作。
倒不如说是散发着酸腐气息的对话、以及叫人听着就羡慕嫉妒恨的推让才比较对。
什么“主人坐着休息就好,这种事情让我们来就可以”、什么“主殿,这种时候就多撒撒娇也没问题呀”、什么“难不成还没有把我们当成男人看待吗?呜哇,不会吧?哈哈哈――”
这种让人无名之火从脚底板往上窜的对话。
――简直实在忍不住要用火烧了啊啊啊啊啊啊!!!!
刚刚千里迢迢赶过来的邪见,火冒三丈、气势汹汹的在地面上顿了顿人头杖,一团小火星立刻从老人头的嘴里冒出来――
“唔噗噗噗噗噗――杀、杀生丸……杀生丸大、大人――!!!!!”
被一脚踩进泥地里的绿皮肤小妖怪,四肢朝天的挣扎着,浑似一只被人按住背壳中央、可怜巴巴没法翻身的小乌龟。
……因为皮肤颜色的缘故,实在不好意思直白的吐槽相似之处究竟有几个。总之心领神会就好了,嘛。
悄悄的撇过来一眼,阿芙拉忍住笑意,坐在新燃烧起来的篝火边,用细细的干木柴捅着金橘色的火星。
小姑娘很有自知之明的没去揽生火的活。在加载了模拟人生世界冒险和休闲生活,这两个资料片与物品包之后,无师自通的野外生存技能先不去提,光是写作“笨拙”读作“幸运e”的性格特征,就让她心有余悸的远离了事故发生区。
……不过总觉得三日月先生在整理睡觉用的干草的时候,有哪里遗憾和不甘心的地方,是错觉吗?
好在今天天色不错,露宿完全不会有什么问题。身周是夏季刚刚好的温度,柔软的风亲吻着脸颊,发顶是已经彻底暗下的夜色。天幕里一轮圆月,无论是哪一个时空,都公正的洒下同一抹明辉。
环抱着双膝的少女,安详的仰望着月色。
颜色相近的银瞳倒映出如水的明波,比满月还要清冽。
散发着荧光的光翼轻轻翕动,仿佛给这片草坪也点亮了萤火。
――如此恬静。
只是不远不近的看着,都能让心灵安宁下来。
小狐丸抱起了双臂,眺望着女孩的背影,微微露出一个笑容来。
这笑意不同于之前的温和与宠溺,却褪去了所有饱饮了鲜血和怨愤的戾气,安定浅淡的不像话。
是尚未在黑暗里沉睡年年岁岁之前,属于三条派的、“小狐丸”的微笑。
不用回头去看,也知道自己身边,先他一步被少女唤醒的、三日月宗近脸上的表情。
……一定无奈又蠢笨的像他一样吧。
想要把性命与信念再一次托付给什么人。
想要再赌一次。
把一切的一切,交托给这个郑重让他们再选一次、不是作为刀剑而是作为“什么人”生存的,天真的少女。
哎呀哎呀。
说着再赌最后一次来着。
……可这种释然感,又是什么呢?
不远处,一直怯生生窝在大妖怪身边的那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终于还是小步跑着蹭了过来。
刚刚从冥道夺回性命的玲,学着阿芙拉,用同样的姿势、抱着膝盖坐在了草坪上。
她盯着天空看了一会儿,小小的脑袋一歪:
“月亮上,有什么呢?”
女孩小声的问。
看起来还有点儿放不开,但嗓音里的亲昵怎么也掩不住。
阿芙拉就笑着低下了头,一边揉了揉玲稍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从随身清单里掏了瓶牛奶出来。
她插上吸管,教玲怎么把牛奶吸出来,一边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月亮上,有自己思念的人哦。”
阿芙拉微微笑着。
“父母啦,亲人啦,朋友啦,全部都在月亮上呢。”她用指腹擦了擦眼角,然后伸开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把嘴角往两边一拉――就是个完美的微笑,“那里有很美很美的宫殿,他们住在几十米那样高的楼房里,街道上奔驰着飞快的轿车,虽然空气可能不这样好,――总之,一定是在努力的露出笑容、安定平凡的生活着吧。”
玲似懂非懂的眨着眼睛,感同身受似的,皱了皱鼻子,眼里泛出水雾。
“不要露出这副表情啊,”阿芙拉轻轻说,用手指把女孩的泪水擦干。“虽然你或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泣……但是,我呀,已经很幸福了。”她弯着嘴角,“因为,你为我掉下了眼泪呢。”
她所眷恋和爱着的家人们,一定也有一句没一句的看着电视里的节目,相互埋怨着“为什么要买这种口味的月饼啊”、“不是你说要吃蛋黄的吗”、“胡说!那是阿芙拉要吃的啊。我啊,我可是枣泥派的。”――这样,一边唠叨着,一边把她那份月饼也吃个精光吧。
阿芙拉笑着拍了拍脸颊,给自己塞了个酸到眼泪掉下来的话梅糖。
地球是旋转的圆形,无论她的思念有多远,多绕几圈,总会传达到她挚爱的家人心里。
她闭上眼睛。
篝火发出燃烧树脂时特有的、哔哔剥剥的声响。鸟雀都已经安睡,唯有寿命将近的夏虫还在不知疲倦般鸣啼。
身后铺完简单卧榻的两位刀剑男士,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阿芙拉竖着耳朵听了听,对充满了天气和伙食和起居住行的老年人话题沉默了一小会儿。
然后她按了按额头,从随身清单里把强力治疗仙药拿了出来。
阿芙拉把装满漂亮液体的玻璃瓶递给满脸好奇的玲,郑重叮嘱:“这是能解除所有诅咒的炼金药剂,这边的话我虽然不太清楚,但是抵御瘴气啦死气啦这种不妙的威胁物还是能做到的,总之觉得哪里不舒服了就喝一口,因为是强化版本所以很快就能好,不过万一有什么直接扔出去也可以,千万不要舍不得。哎呀虽然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可还是不太放心……干脆我多给你几瓶好不好,玲?你有什么方法装着它们吗?――”
……
……咦?
影影绰绰的影子,倒映在眼前的地面上。
宽大的和服袖摆,低垂的发丝,随风轻微摆动的绒毛。
阿芙拉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
她的童年男神正站在她面前。
冷漠的金瞳微敛,凝视着神祗犹带稚嫩的面庞。
犬妖伸出一只手。
是因为顾虑到能够直接撕裂妖怪躯体的尖锐指甲吗?――他并没有触碰,只是隔着一小段距离、点了点阿芙拉额心无法擦拭掉的印记。
“黄泉花。”
犬妖冷淡的说。
“天生牙有能够扼杀冥道使者的能力。”
――然后是这样叫人颇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
说完之后,大妖怪就不再言语。他静默的站着,俊美面孔上丝毫柔软都没有。
而阿芙拉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她呼气――吸气――呼气,拼命冷却了好一会儿,才在好不容易从泥坑里挣扎出来的、邪见“怎么可以对杀生丸大人不敬!”的聒噪声里,小小声询问:
“啊喏,那个,”小姑娘羞涩的揪紧了身下的草皮,眼神都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
“是、是要,帮我把黄泉印记去掉,……这样的、意思,吗?”
战栗的贵公子没有回话,只垂了垂眼睫。
而就在阿芙拉觉得自己快要在过头的羞涩里烧成番茄汤的时候,偏偏小狐丸还凑过来捣乱。
“哎呀――”一点也不小的小狐丸故意拉长了声线,意味深长的打趣。
“主人,脸很红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