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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沈至谦去而复返。
庄雨的晚礼服单薄,站在路灯下,双手轻轻地互相搓着取暖。
他有些懊恼地蹙眉,什么话没说,褪去大衣就披在了她薄削的肩膀上,“不早了,上车。”
庄雨钻进副驾驶,昏暗的车厢里,睫毛被淡黄色的灯光打出一道厚厚的剪影,沈至谦弯身帮她系安全带,顺便把头埋在她发丝里轻吸了一口。
清香袭来,他笑着勾唇:“郁子行还有点用,今晚的造型不错。”
“刚刚马路对面的那个人是谁?”她问。
沈至谦发动引擎,淡淡地回:“他走的太快,我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是你认识的人?”
他停顿了一会儿,摇头:“呵呵,不认识,我只是觉得他有些像一个人,但如果那个人还在,没有理由躲着我。”
庄雨对他的这个回答半知半解,却没有再问。
沈至谦一边旋转方向盘,一边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沈家大宅的这条马路是富人区,很宽阔也很干净,在寂静的夜里,只要有一个人影都能看得清。
那个人的确走了,没有跟上来。
他收回视线,注视前方路况:“晚上的事你都知道了?”
庄雨点头:“嗯,佣人们不敢乱传,是淳姨告诉我的。”
“你怎么看?”沈至谦笑着握住她手。
“沈至鸿虽然不靠谱,但他今晚至少下对了一步棋,他不和你亲近倒也罢,但如果站在沈至枫那边,你后面就要更加小心。”庄雨的手在他炙热的掌心渐渐变暖,理智中带着一丝关切。
沈至谦勾唇:“多一个对手确实棘手,不过,也要白家肯帮他,否则依然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白小姐还好吧?”
“好不好已经成为事实,她虽帮过我,可我总不能以身相许。”
庄雨抿唇,在他的掌心画圈:“但是作为女人,我能理解她的心情。”
在自己深爱男人的面前,被别的男人占有自己的第一次,这与生吞活剥没有区别,只不过一个痛在身体发肤,一个痛在精神和骨髓。
看着她神情惋惜,似有不忍,沈至谦轻笑一声:“沈太太,我不需要你大度,我宁愿你时时都能为我吃醋。”
车厢内,暖气逐渐升温,庄雨脱下身上的男士大衣,露出端庄典雅又柔媚娇俏的黑色晚礼服,深V领处,美好的胸线若隐若现,近距离看透着一种隐秘的魅惑。
沈至谦眸光流转,抽出一支烟,庄雨握住他手:“以后不要抽这么多,身体是自己的,伤了倒是可以不用再斗,还白白便宜沈至鸿沈至枫。”
“的确,”见她阻拦,他淡笑着把烟收回口袋,潇洒地反茧住她手,“我忘了,我还要陪你到老。”
他的情话总是这样,温淡中带着一丝柔情,庄雨睫毛闪了闪,嘴角勾起一抹浅莞。
今晚宴会本就喝了不少红酒,平时生活自律,酒量也不错,能压一压酒精灼烧的后劲,可这时看庄雨不经意间的妩媚姿态,竟控制不住地急甩车头,把车停在了就近的路边。
滴的一声,他按下按钮,前排的车后座在缓缓下降。
直到两人身体同时呈现仰面朝上的姿态,她的脑海中才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这个优雅如斯的男人,不会是要……
她想起身,沈至谦已经解开安全带,翻身跨坐在她腿上,他英俊的脸孔逐渐靠近,温热气息直喷脸颊。
庄雨拦住他手,撇开眼错开他浓烈炙热的视线:“这里不行。”
沈至谦俯下身来,以一种很保护的姿态将她笼罩在身下,他的吻深深浅浅,一路从额头吻至脖颈,声音有些低沉的克制:“很晚了,没人看到。”
一阵淡淡的酒香传来,庄雨闭上眼紧贴他胸膛,车身缓缓摇动起来,忽然车顶轰隆一声巨响,几秒钟后,副驾驶的车窗被人用石块砸开。
意外突来,沈至谦动作敏捷地张开双臂护住庄雨,不让碎裂四射的玻璃渣溅到她身上,他沉下眼眸,冷冽地望了一眼窗外。
僻静昏暗的路边,有几个衣着前卫,头发造型特异,并染成五颜六色杀马特风的年轻男子,正看热闹似地朝车身的方向吹口哨。
看到车内安静下来,不怀好意地起哄,“嘿,Comeon!”
庄雨脸色爆红,窘迫地不敢乱动,并略带责怪地看了一眼沈至谦,他勾起唇角,冷哼一声,从她身前撤离,如先前般端正地坐在驾驶室里,准备发动引擎。
见他们开车要走,那些小混混夸张地伸长舌头做各种怪脸,还不约而同朝宝马车的倒视镜摆了个倒拇指。
对方人多,行为又嚣张怪异,沈至谦也不畏惧,冷静转动方向盘,姿态潇洒地从摇开的车窗伸出右手比回一个同样的手势。
宝马车性能良好,车才发动没多久,便呼啸着开出几公里远。
庄雨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用纸巾掸去车前挡板上的碎玻璃渣,看着车窗上拳头大小的窟窿,嗔怪地叹了口气:“刚刚让你不要……”
“呵,在法国的时候,也会遇到这样的年轻人,那个时候我都是报警解决。”
“那现在你怎么这么淡定?”庄雨倒是被车顶的那一声巨响惊得心跳难平,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沈至谦握住她手,放在唇边抚慰:“现在心态不同,忽然觉得还挺刺激的,好像我又年轻了几岁。”
“你这是有钱才不在乎,如果是普通小老百姓,光维修费都能心疼死。”
“呵,我倒也想出身平凡,这样就不用把你藏到现在。”沈至谦半开玩笑。
庄雨却明白他还在为宴会上白翌南的那句话耿耿于怀,“你给我的已经够多,我并不在意形式上的东西。”
他们现在这样和寻常的夫妻没有什么不同,互相不干涉彼此的事业和追求,却又在生活里默契信任,这种状态在遇到沈至谦之前,根本没有想象和奢求过。
寂静里,她听到一阵电话彩铃声。
“喂,Boss,淳姨说您先走了?”
“嗯,阿恒,今晚你就留宿沈家大宅吧,帮我照应一下。”
“那我睡哪?”
想起顺成何总一行人在一楼的客房留了下来,他顿了顿,说:“睡我的房间。”
夏恒犹豫了下,“嘿嘿,不会有蛇吧?”
沈至谦笑:“不会,只有一条,被我清理了。”
知道沈至谦之前有洁癖,不喜别人碰他东西,夏恒识趣地补充:“Boss,那我到淳姨那边借床单和被套,绝对不乱动你的任何东西。”
“这个你自己看着办,”沈至谦另外吩咐,“还有,明天把我的车送去4S维修,顺便把玻璃贴膜,颜色深一点。”
夏恒不做它想,点头应了下来。
车厢里,庄雨抬眸看向沈至谦,心里想着这个男人做事果然冷静果断,还面面俱到,前一刻闹出了那样的意外,现在他倒是连解决办法都想好了。
车窗贴了膜,里面的人能看见外面,外面朝里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样做起事来,自然不用再担心私密性的问题,想到这里喉咙一紧,不自然地咳了咳。
就快到华府公寓的时候,路况渐渐变得繁忙起来,红绿灯口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停一次,虽然高档车各方面的配置都是最好的,舒适性也没话说,但车身忽然启动之时,庄雨还是觉得胸口一阵痉挛,胃里的东西难受的翻滚着。
沈至谦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关切地蹙眉:“怎么这个时候晕车?”
庄雨抚了抚胸口,把头贴向窗口的缝隙:“晚上空腹喝了些红酒,大概伤到了胃。”
“果真如此,我倒是要找郁子行这家伙算一算账,只顾着自己应酬,倒是把你撇在一边。”
想到晚上那个孟三公子乘着他和郁子行都不在身边的时候,刻意搭讪的样子,沈至谦的心中就升起一股薄怒,“有佣人告诉我孟全跟你进了一楼洗手间?”
庄雨本不打算说,可竟然还是让他知道了,“嗯,是我大意了,没有将门锁好。”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没有,即使有想法,也没得逞。”
“哦?”
“他的未婚妻及时出现,这种情况下,他又能做什么?”
看着她淡定如菊的样子,沈至谦忽然微有歉疚地抓住她手:“说到底,是我一直没有公布我们的之间的事,我到底还是欠了你。”
“郁子行提醒过我,但我没想到他会一路跟过来。”
“孟全这个人,和程奎一样,几年前曾牵涉进一件臭名昭著的性侵案中,虽然证据不足,可如果对方坚持,这个案子本来是可以胜诉的,但是就在他取保候审的这段期间,受害者忽然撤诉,并临场更改证词,导致那件案子之后,他无罪释放,还因为在一次慈善晚宴中,捐了100万的巨款,博得了媒体的赞誉。”
“所以,这个人不可小觑?”
“哼,一个纨绔子弟而已,在我眼里,他还算不上对手,如果不是因为今晚的事,我还从没注意过这个人。”
“沈至谦,他没对我做什么,你不要对他动手。”庄雨担心他会为了她,树立不必要的敌人,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沈至谦深吸一口气,“我一向以为自己是个自制力很好的人,可是到了你这里,任何都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我草木皆兵,呵,兵家大忌。”
庄雨笑着把头贴上他手臂:“我看了新闻,程奎在医院暴病,正保外就医,如果让他想办法出来,恐怕他会对你报复。”
“那也得他能翻身,庄雨,很多事情不像我们看起来这么简单,程奎事发,不是我一个人能力所为,这里面的牵涉实在太广,如果他的定罪,能够平息一切,让案子不再深挖下去,那么大约有的是人比我希望他老死监狱。”
“比如顺成的何总,比如沈至枫,比如那天我在陶然轩看到的那些和他一起在饭局上逢场作戏的人?”
“可能还有你想象不到的势力。”
沈至谦把车减速,停在华府公寓停车场入口处。
忽然,周围有明晃晃的亮光一闪一闪,紧接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似乎要把他们包围起来。
沈至谦眯眸,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昏暗的路灯下,有一群背着相机和摄像头的人往这边疯狂地堵了上来。
“有记者,我先带你离开。”男人处变不惊,沉着地发动引擎,调转车头。
庄雨刚准备解安全带的手缩了回来,“怎么会有记者?”
这些记者又为什么不去沈家大宅,却跑到这儿来拦截沈至谦,明明沈至鸿的那条新闻更轰动才是,她有些不解,可已经来不及深想。
那些记者看见车身有离开的意思,争先恐后,像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前前后后将沈至谦的宝马车围得密不透风。
就连车前的挡风玻璃上都有大胆的记者跳了上来,对着他们的座位一阵狂拍。
庄雨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下意识地伸手挡住脸孔,可是下一秒,一双大手伸了过来,把她的手从脸上拿了下来,“不要怕,我们是合法关系,你没那么见不得人。”
说完这句话,沈至谦冷冷熄灭引擎,众目睽睽之下,弯身帮庄雨把安全带解开,然后扯过大衣披在她肩头,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慌张。
看他镇定自然的样子,庄雨反倒不像先前那般窘迫,定了定心绪,顺着他的手势,推门下了车。
随后,沈至谦长腿一迈,推开人群绕过车头,走到她身边。
看他们现身,那些记者又是一阵狂拍。
镁光灯闪烁,沈至谦从容淡定,挽起庄雨手臂,“有我在,不要怕他们。”
庄雨深吸一口气,闻着大衣上来自于他的熟悉味道,安心地点了点头。
包围在他们周边的人群里,忽然有人率先惊讶地倒吸一口气,似乎没料到沈至谦这样神秘低调,又淡漠犀利,从未传过任何绯闻的单身名流,商场精英,会对一个不知来历的女人这般体贴照拂,顿时好奇地将话筒递了过来。
“这位小姐,您似乎不是江市的千金名媛,怎么会认识沈至谦先生?”
庄雨抬眸,并没有躲闪对方的话筒和镜头,但是沉默地不说一个字。
那位记者显然经验老到,很快换了个更加直接的方式提问:“如此深夜,你们同车共回,您是不是打算今夜留宿沈先生的公寓?”
眼前明晃晃的光线一闪,虽然已经有了应对这个局面的心理准备,可庄雨还是有些不适应,手心有细密的汗水逐渐渗了出来,她可以保持不合作的状态,但知道沈至谦平时过于低调,让这些媒体根本挖不到有价值的新闻。
今晚,有这么好的机会,大概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们。
果然,见她不说话,有记者把问题抛给了沈至谦。
“沈先生,能解释一下,您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吗,她是不是您的女朋友?”
摄像头前,男人长身玉立,英俊的纤尘不染,他低头看了看庄雨,笑着摇头,“你想错了,这位女士不是我的女朋友。”
庄雨抬眸,看见他嘴边的一抹浅笑,意味深长,又无从捕捉他的想法,她愣了愣,眼眸微微闪了闪。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记者满意,甚至更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沈先生一向是零绯闻,是咱们江市商界的典范和楷模,可是这么晚和这位小姐共返豪宅,而她又不是您的女朋友,那么难道您之前在公众面前的良好形象,一直都是刻意包装的吗?”
见沈至谦蹙眉停了下来,对方步步紧逼道:“又或者沈氏的新产品即将上市,您想借此机会增加沈氏的关注度呢?”
听到这个问题,沈至谦的目光变得凌厉犀利,“沈氏新产品上市,凭的是与众不同的创意,和沈氏一如既往过硬的质量与服务,炒作蹭热度这种事,沈某一向不屑参与。”
“既然如此,我们这些媒体为什么会在今晚接到匿名爆料,声称只要我们在此等候,就会等到您的独家新闻呢?”
这件事,沈至谦在见到这些记者时,心中就已经有了计较,但他面对记者,还是挑眉表现了一丝意外,“呵呵,这个疑问恕我不能解答,你们想知道,只有问爆料的人了。”
他拨开人群,把手揽在庄雨肩上,温柔地将她额前的发丝理了理,毫不避忌那些记者和摄像机:“一天之后,沈氏的新产品发布会,和沈某的独家专访会同时进行,大家有兴趣,到时候自然可以去捧场。”
说完,不顾那些记者的追问,护着庄雨一路走进了电梯。
周边安静了下来,沈至谦突然一把把她抱进怀中,修长的手臂将她紧紧环在胸前,“一直想保护好你,终究还是让你为难。”
今晚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庄雨倒是感到疲惫了,伏在他的胸口,静静的不说话。
沈至谦的手温柔地在她背后轻拍着:“想不到沈至枫在病床上也不安分,似乎连喘息的机会都不打算给我。”
“你的意思是,今晚的记者,是他通知的?”
“未必真的是他,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可能,我暂且把账算在他头上。”
庄雨抬眸:“那么,你有什么打算?”
电梯门开,沈至谦拉着庄雨的手走出来:“明天你请一天假,陪我在家里好好呆一天。”
见她蹙眉不解,他伸手抚了抚她的眉眼:“以这些记者的耐心,他们今晚不证实一下,你是不是留宿我的公寓,又怎么可能轻易撤离,当然,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明天又会继续穷追猛打争夺头条,到时候只怕参与的媒体会越来越多,你以为我们还能杀出重围?”
庄雨叹:“早知道这样就提前去一趟超市,冰箱里的食材不多了,我们明天吃什么?”
沈至谦笑:“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些,你可真是没心没肺。”
两人回到公寓,洗完澡后,换了一身居家的衣物,拉开窗帘,楼下的记者果然还在蹲守,沈至谦冷笑着拨了两个电话。
先是郁子行,时间很晚,他大概正在睡觉,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沈至谦却丝毫没有打搅的歉意:“子行,明天早上七点之前,准备一天的食物过来,如果遇到记者什么话都不要说。”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明白,只听他打了一声哈欠,不清不楚地“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之后,沈至谦单手插兜,走到阳台前另外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里,黎美珊的声音有淡淡的惊讶,“至谦,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沈至谦没有任何寒暄,开门见山:“美珊,一天之后,我正式接受你的访谈,不过,访谈的问题要做临时更改。”
黎美珊怔了怔,“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沈至谦笑:“到了那天,你自然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