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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办公室,沈至谦脱掉西服,解开领带,站在窗口喝咖啡。
偌大的办公桌上,除了堆积如山的文件和报表,还有一张半开着的录像光盘。
光盘的画面不是很清晰,但是内容却很惹眼。
不算宽敞的私家车内,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被一个背影宽阔的男人半压半抱着,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半边脸孔,虽看不清楚全部的五官,但那发丝间透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是他感到记忆犹新的。
那天在大雨中,这双眼睛曾那般的清丽和睿智,而后来在凯诺大酒店,这双眼睛又曾有过柔弱风情的一面,这个女人是庄雨无疑。
而那个男人由于角度的问题,一直没有露出正脸。
这两个人正微曲在狭窄的驾驶室里,做着某种激烈的肢体碰撞,虽然看不出来女人愿不愿意,但至少男人很猴急也很卖力。
这算是“车震”吗?
沈至谦把杯子里的深褐色液体一饮而尽,冷哼着走回办公桌前,嘭地一声放下咖啡杯,冷冷关上电脑,把里面暧昧的喘息声隔绝与耳。
这么低级的东西,还真敢寄过来给他?这个人是谁,有什么目的,又是怎么知道他和庄雨之间的联系的?
看来,他面前的水除了深,还很浑呢。
沈至谦把光盘随手放进抽屉里,拿钥匙锁了起来,打电话把菲奥娜喊了进来,“去联系一下送件来的快递公司,务必查到寄件人的底细。”
菲奥娜看见老板沉肃紧绷的脸色,先是愣了愣,随后想起了早上的那个快递,不禁点了点头:“好的,我尽力。”
“嗯。”沈至谦挥手,示意她出去。
办公室再次只剩他一人,望着面前偌大的真皮沙发,他缓缓走过去躺了下来,闭上眼睛,用手捏了捏眉心,这几天,他忙着了解沈氏的经营状况和财政收支的细目,又疲于应付沈至枫手下的那些顽固份子,其实并没有表面看来的那么风光和强势。
他是感到疲惫的,但是这种疲惫,他收敛的很好,就连跟随多年的夏恒都难以察觉,可是,在看到光盘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逆流在身体里窜动。
寄这张光盘来的人,就这么笃定他对庄雨这个女人的好感吗?
还是说,只是对方刻意投石问路的一招,意在打探他的真实想法,坐等着他收到光盘之后的下一步举动?
他冷笑,再次睁开眼,直直地逼视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那么刺眼,却没有躲开。
女人的长发,女人的喘息,女人的身体,女人的……
一阵短暂的失觉后,许多的画面撞进来。
忽然,男人倏地坐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将抽屉打开,利落地将光盘重新拿了出来。
这一次,录像被他快进之后又快退,如此反复了几次,男人冷漠的瞳仁终于渐渐松缓开来,嘴角也不经意间勾出了一抹了然于胸的笑意。
这盘录像,有问题。
粗粗一看,画面上的女人和男人正在进行一场隐秘而刺激的“车震”,看得人脸红心跳,血脉喷张,还真分辨不出问题出在哪。
可再一看前半段女人和男人肢体接触的画面,和后半段女人拥着男人的画面,问题出来了。
女人前后手腕上带的东西不一样。
而明显前半段画面中的女人有推拒和挣扎的动作,后半段则开始逢迎和主动起来。
这不是同一个女人的手,也就是说,光盘被人做过处理。
画面上的女人既是庄雨,又不是庄雨。
沈至谦单手抽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另一只手摩挲着光盘背面的那一行“庄雨丑闻,拆开详看”,忽然心情大好了起来。
送光盘的人用心良苦,可是却低估了一点,他是一个男人,但同时也是一个珠宝界的专家,除了看女人的脸,也会不经意看女人身上的饰品。
这算不算是一种意外的收获呢。
沈至谦将口中的烟雾吐出来,看着它们徐徐上升,再渐渐消失,淡笑着将桌上那份庄雨毛遂自荐的广告策划书拿出来。
虽然只是初步的方案,但是已然可以看见它的不拘一格和新颖独特,里面的核心理念居然与他的不谋而合。
撤换模特代言的一贯套路,让珠宝回归本来的主要位置,不再让模特的光环喧宾夺主,这些还只是她大胆的一面,更重要的是,她设计的那套方案雏形,让他感到了一丝震动和惊艳。
这个庄雨并非池中之物,久佳那样的公司早晚会容不下她。
沈至谦再次细细地端详着手中那张唯美大气、匠心独具的设计图纸,不禁长腿交叠,将身体半倚在椅背上。
忽然,菲奥娜转了一个内线过来,“沈先生,线上是黎小姐的电话,她说有事找您。”
“黎小姐?”沈至谦喃喃地重复,随后沉声点了点头,“转进来吧。”
“至谦,我是美珊,许久不见,方便一起吃顿饭吗?”线上,黎美珊柔婉的声音传来。
沈至谦半晌没有说话,黎美珊尴尬地轻声咳了咳,“至谦,你在听吗?”
“我在,”忽然,男人沉如松木的声音响起,“时间、地点?”
“还记得那家法餐厅吗,以前你和至亭……”
“美珊,我今天有些忙,可能要晚点。”
“那好,我们就迟一点见,八点半你看方便吗?”
“嗯……方便。”
“那好,那就这样定了,至谦,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沈至谦微微皱眉,刚刚在董事会上和沈至枫为了新的广告方案争执了一番,这么快,电话就打来了。
黎美珊就是黎美珊,消息果真是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