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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渐浓,院子中央的桌子旁,他们两个……
“这纸你还留着?!”烨轩看着她刚刚扔给他的一团纸问着
“祈王的休书是我的命运,我怎可轻待!”善若目色暗沉地望着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这不是休书!而且我也从未打算要这样做!”烨轩很清楚,今晚是逃不过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如果这不是休书,晴儿算什么?!我又算什么?”善若不在气汹汹的,她恢复了镇定,这也是烨轩最害怕看到的她的样子
“祈王是何等人物,我纪善若早就领教过,你的计算,你的设计还有你的利用,在慢慢了解你的同时,我都在原谅,去努力说服自己,一次次告诉自己你所做的总会有你的理由,有你的苦衷!”
烨轩只是听着,很认真的听着,不去解释,也不去打断!
“祈王想要与我说的,可否是迎娶晴儿是假?!”
善若的话,让一直沉默聆听的烨轩,猛然抬头,深邃的眸紧锁住眼前的这个女人
“是~”他沉声回答,心中一片唏嘘!这个女人,他还没有完全了解
“相信至之军也没有得偿所愿应该是已经撤离了?!”善若依旧温缓地在发问,之前的怒目相对仿佛没有出现在这张脸上一样!
“是的~”烨轩一直深望着她,没有错开眼,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让他不能小觑,如果说她之前怒气冲冲的样子还可爱的很,但此刻,她这样无风无浪的表情,却是震慑人心,让人不敢靠近,也不敢逾越…
“想来漓军也折损了不少,如若没有突发的情况,祈王已经战事告捷了!”
“是的,我算得不够周全!”
“哦?依我看祈王已经很是周全了,只是时机由天定,人算不过天算!”“祈王的一字休书不也在周全之内吗?我说的可有错?”
这一回,烨轩再也镇定不了,他原本想做的解释现如今显得格外多余,她什么都知道,都清楚,他要走的每一步,她全明了
“不错!我给你一字休书,它根本称不上是休书,是我给自己留了一个解释的机会,给咱俩的今后留有余地…”烨轩很是真诚,也想把这份真诚传递给善若
“不是的祈王,这是你给自己一个人留的余地,我这里没有任何余地可言”善若回答得很是坚决,眸色染了恨意……
烨轩很轻易地抓到了这抹恨意“是因为恨我吗?哪怕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不肯原谅!”
“祈王觉得我应该原谅?!”善若轻笑“是假的,一切都只是计谋,所以就可以原谅?都是为了大局为重,所以理应原谅?看来祈王和我始终是两种人!”
善若说她与自己是两种人,此话令烨轩很恼火“做哪种人从来都不是我可以选择的!当所有人都在等着我做出一个正确决策的时候,容不得我留有半点私心!我带兵打仗攻城掠地,何为正确?!只要能少死人,打胜仗,就是正确的!”这些肺腑之言,烨轩不知她能否理解,可他很期望着她能理解。
“不错!祈王是做大事的人,是存不得私心的人!所以便可以玩弄人心于股掌之中,不去计较伤害,不考虑人的感受,那么我很想知道祈王这样不惜伤害那么多人,也要完成的宿愿到底什么?!”
“我要的是一个内无争扰,外无忧患的清平世界,在关下你也看到了,百姓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颠沛流离,战乱连年的日子他们过够了!甚至是漓京,有哪一年不是在大肆征兵,作为京都却也是时时戒备森严,人人如惊弓之鸟!”
“我漓烨轩并没有以天下为己任,但兄弟们跟着我依靠我,他们想要的是什么?是他们自己完成不了的心愿,想要我去替他们完成,带领他们去实现,而这些人,哪怕身居将军之位的王大壮也包括在内,他们唯一想要的就是家乡亲人能够平安无事免受战乱之苦,所以才抱着必死之心,拿命跟随我漓烨轩!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带着一家子的期望投我祁军的,期望我有朝一日可以让他们过上太平的生活,他们每个人都肩负着这样的期望来投奔我,难道我还有的选择?!”
“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止一两样,而祈王却总是在选择中做得令人发指!人心最难得到,却最容易伤害,难道祈王为了达到目的,就无所谓今后要背负多少怨恨吗,以前种种暂且不提,如今晴儿的不幸你要怎么负责?至之王的怨恨你要怎么平复?”
“祈王曾经被仇恨蒙蔽过双眼!看到的人和事都不可信不敢信,那样的日子好过吗?而如今,你正在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别人,那么你给他们留下的又是什么?你难道不是在延续这种痛苦的罪魁祸首吗?把伤害带给了别人,自己也永远走不出阴暗!其实,这个世界是可以坦诚相待的,如果你少算计一分,别人也会还你一份!别人什么样子其实关键在于你怎么对待,你的做法我不认同!更不会原谅!”
“纵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要坦诚以待吗?你这是妇人之仁!”
“强过你不择手段,冷血无情!”
两个人的争吵从理智转向不理智,都愤愤地望着彼此,酝酿情绪,屋子里的人都感受到了暴风雨来袭之前的气氛…
“是我看错了!你终究是不愿走进我心里看个究竟的!”烨轩的紫眸泛着寒凉微光,他此刻内心是凄凉的,渴望被理解,但有一人可倾心,终不得…
“祈王的心太硬我走不进,曾想过遍体鳞伤也要靠近它看个清楚,因为怕错过,错过真正的你,可是,我无法蒙着眼不去看你给别人带去的伤害,你所做的事都将人心算尽,不计代价的达到目的,你还要我怎么透过这些,去感受你的内心,只有你一个人有苦衷,有难言之隐,难道我就不会痛,不会伤心吗?就因为我爱上了你,就要无条件的信任,不该有怀疑,无条件的接纳包容你带给我的伤害吗?”善若怒了,柔美的脸被怒气冲红,她再也不想理解这个不可理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