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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琼芝跟着她的斥责一惊一乍,心中反复想着日后自己母仪天下的事,可如今的自己确实有难处,倘若自己能够帮到夫君,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但她身边却没有一个能够理解她的人,自己本是听到竞月郡主在咸阳城中的事,方有了一丝希望,料定静姝会来找自己,才攥紧手中的一点权力将宫中的侍卫解去了大半,全全是为了让静姝好进来,不想这个自己夫君最是亲近的妹妹竟这般不问缘由地劈头盖脸地将她一顿好骂,心中哪里能舒坦!
她恨恨地看着静姝,将原来所有的想法的都抛诸脑后,回恨道:“我若是只为了与你计较那些旧时恩怨,哪里还会替你打点这么多!如今宫中局势,你却不知,你自当了个什么江湖儿女逍遥去了,如何知晓我在这宫中举步维艰的日子!”
她骂了一道,心中还气不过,又气骂道:“你不必说些母仪天下的言语来激我,反正我已知晓你不是殿下派来的,我与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尽早出了宫去,若是惹得哪个公子郡主的瞧见了,要将你当做贼人抓了,你也口舌难辨!总之,我这里没什么贴身的侍卫能够派与你的!”
静姝闻她这番激烈的言语,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心情黯然,正寻思着如何如何,不巧她们这番骂声将寝宫外的侍卫引了过来,她急忙跃步翻出墙外去。
只是她跃出墙外时,听得里头一阵气愤的啼哭声,知这太子妃向来爱哭,也不多加理会,便借着清冷的月色,迅速离了皇宫,再找办法。
而还在宫院中的李琼芝的确在啼哭,一干侍卫也不敢多问,只听她又是气又是怨的,嘴里说些“你这做的什么太子殿下,尽叫我吃了思念之苦“之类的话,一干侍卫忙不迭地劝慰几句,不再多留,急忙退去。
李琼芝见他们都已走得远了,舒缓了几个气息,却不见静姝再出来,心中略有悔恨之意,轻声唤道:“你若是还在便出来罢,如今也不是拌嘴的时候。”
可她却久久不见静姝出现,心中凄然,想起当年自己对她横眉冷对,这倒好了,就因着这些事将她唯一的盼头都给断了。
正当着她懊悔的时候,却有个暗卫自她后头慢步走了出来,警醒道:“早与您说了,您却不信,当年您对她冷淡如冰,现在倒要反过来求她了?”
李琼芝闻得此言,冷哼一声,回过头去,正见的是自己的多年来的贴身侍卫——潘达,怒声道:“我的事不需要你来多管!”
这人后头还跟着一个着夜行衣裳的男子,再一细看,这着夜行衣的人竟不是别人,郝然是逃脱了的黎贵!
只见黎贵从后头缓步走出来,笑道:“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你的心思却全在那虚无缥缈的感情上,你父亲还真是指望不上你了。你说不需要我们来管,我们倒是不想管,只是,你那宝贝儿子的性命,你也不要了么?”
李琼芝恶狠狠地瞪着他,嘴上却是说也不得、骂也不得。
只她这副模样倒将黎贵勾得欲火欲焚,黎贵顿时慢悠悠地走到她的身边,不经意间往她的翘臀上捏了一把,可这直将李琼芝恨得欲要寻死,咬牙切齿地向一边躲去,可心里又放不下被人掳走的孩子,和那还在上郡的夫君。
黎贵见她并不敢作出什么大反应,越发大胆起来,随步一走,差点将她抱在怀里,潘达斜睨地看了一眼黎贵的行径,斥道:“行了!她毕竟是太子妃!”
黎贵不满地看了看潘达,只得停了动作,说道:“若是不想你儿子死,你最好安分点。”
李琼芝泪眼如雾,鄙睨恨看,无言以对,心中黯然。
潘达细细笑了一下,也不知何意,跟着劝声道:“您还是早些睡罢,如今还未至春,夜里还是极凉的,你自小身子便不大好,着凉了可不好。”
黎贵“哼”地一声,甩头走了。
潘达想了想,补充道:“就算您动用了手上仅有的权利将小郡主放进来也无济于事的,若不是大人不想拦,您觉得小郡主能进来么?再者,您也看到了,即使她来了,也不能将你们母子从水火之中救出来。”
“潘达,你自幼便跟着我,如今竟干起这样的勾当来!今日,我会将你们令人作呕的面孔牢牢记住!他日,待我夫君登基,便是你们这群人丧命之时!”李琼芝话罢,无力地瘫软在地,潘达的话让她愈加后悔自己却才与静姝拌嘴之事,也更加恨自己没有武力,不能够亲手杀了这些人!
“也得看扶苏公子这东宫坐得稳不稳当。”潘达无动于衷,又提醒道:“另外,我已将您今夜遣走在外的侍卫都叫了回来,约莫不下半刻便能到齐了,您还是死了这条心罢。”话罢,“嗖”地一下,黑影般地穿梭到黑暗之中。
李琼芝恨已不能,无力反抗,坐在地上哭了好半晌,忽地听见外头脚步声齐整有力地传过来,她急忙从地上起了来,又做回了那个骄傲的太子妃。
可悲伤的眼眸出卖她的骄傲。
她呆呆地望了半晌平静的天空,想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要拿她的儿子作要挟,只知晓自己在这水深火热的处境中已月余了。
“李夫人。”
李琼芝的背后忽然有人轻声喊道,听着倒也恭敬。
她的心里本能地掠起一丝惊喜,可顷刻间,又下意识地感到害怕,因为那声音并不是静姝的声音,而是一个男音!
“你是何人?”李琼芝脱口而出,继而左右顾盼了一圈,却不见人在何处,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再问道:“你在何处!”
“嘘。”躲在暗处的人嘘声示意李琼芝安静下来。
李琼芝正欲说话,犹豫不决之间,外头的侍卫队已齐声走过这东宫殿门,声音由远及近,再由近至远,她细想之下,自然晓得了那暗处之人必是个武功高强之人,想来他也不愿被侍卫队发现,心中微喜,默默期许着那来人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