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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殷殷翘盼,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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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季和九芙蓉一天天地等,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却怎么也等不来梁丘如雪。

    她是知晓这个地方的。

    他们已等了十几年了。

    他们已不想再等了!

    他们决定带着静姝去找梁丘如雪,去孜羽山的北面。

    那个地方,梁丘如雪曾经带他去过。

    可静姝不见了!

    九芙蓉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儿子,斥问道:“人呢!”

    “爹,我怎会知晓人在哪?”九冬焱不满道,眸中尽显的惊诧之意让九芙蓉相信了他说的话。

    九芙蓉忽然摸一摸自己的身上,再次狠目怒瞪着九冬焱,道:“涣神散呢?”

    “下在红小娘子身上了。”九冬焱满不在乎地道。

    九芙蓉和刘季同时惊声道:“什么!”

    刘季忽地大笑起来,道:“你这儿子当真与你年轻时有几分相像。”

    九芙蓉正是无奈处,将手上的帛书低与了九冬焱,斥责道:“你自己看看!”

    九冬焱接过帛书,只见上面写着——

    “尔为堂堂福气来,我当琴瑟和鸣与。

    待是春归未好梦,只愿执手向竹翛。

    娘自院锁夙香食,儿郎携媳归家来。

    笑满园桃花朵朵,看一隅梨枝白白。

    无悲儿由情便喜,欢阙儿至真尤善。

    未若闺宫争未休,睦睦此生田园间。

    毒兮罢了冬风醉,感念于心秋波转。

    远起幽幽虚谷矣,再见何时盼眸底。”

    若是一看倒也没什么,莫不是一首情诗罢了。

    再待他细察时,九芙蓉忽地斥责道:“你是不是又对人家姑娘做什么了!”

    “爹,我都这般大了,您怎地还管我这些?”九冬焱一把将那帛书给揣进怀中,并不打算做什么解释,言语还更甚,“我这般模样,还是爹教我的?”

    “你……”九芙蓉被他说得无话可说,欲再斥骂时,外头却来个一个女人,九芙蓉正眼一看,却是李婉瑜。

    他张口便要调笑,余光又见得九冬焱正在此处,只把他赶了出去。

    九冬焱似得了大赦般地道了声“是”,转身走出了院外,就像一阵风一般掠过李婉瑜的身边,却叫她大吃了一惊,心中骤然怀疑他是梁丘如雪的孩子。

    但她面上却无半死变化,见到九芙蓉的脸,心下又恨恨起来。

    九芙蓉笑道:“这白日里看,李教主更是风韵犹存啊。”

    李婉瑜只恶狠狠地向他瞪去一眼,转而走到刘季面前,笑道:“季帮主,当真是有个好兄弟啊,既是得了宝贝,莫不要拿出来与我瞧瞧?”

    九芙蓉不由得笑出了声,心中已然知了她并未将自己的打算告知刘季,只是如今却还要在这边逢场作戏,倒让他感到好笑。

    他笑过一阵,道:“大哥,李教主是个美人,你便给她看看罢。”

    这边犹似唱戏,另一边,九冬焱正是仔仔细细将那诗研读一番,看那“娘”字、“毒”字,想必是有什么信息藏于里头。

    他忽地看出一道来,便试着将第一个字串起来,一看便是:尔待娘笑,无未毒远。

    可这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倒是前四个字让他心中一紧,他急忙将这八个字拼凑片刻,顿然明了——

    “尔娘无毒,待笑未远。”

    只是不知这诗中的殷殷翘盼是真是假。

    ……

    静姝在一处河水中浮了上来,原来季越派地下驻点的那处活水便是另一个出口,只是这冰冷的水已将她冻得满脸通红、嘴唇发紫,一个激灵打得她好似那花枝般地乱颤。

    好在背后的伤口也已合了上来,大抵是九冬焱给的金疮药极好。

    九冬焱告诉她,这金疮药治伤好得极快,只是她这几日也不能胡乱使内力。

    他给了她一小瓶涣神散和一瓶金疮药。

    至此,她才知晓涣神散的解药还是涣神散,不过,若要解毒,竟是用同样分量,这叫人要如何解得?

    她现在冷得牙齿间“咯吱咯吱”地颤抖,但她已顾不得这些,她赶忙上了岸去。

    她还背着一袋裹着衣物的牛皮包袱,那包袱滚圆得密不透风,还有一柄剑——子归剑。

    “他考虑得真是周全。”她想道。

    她忽然狂奔起来,不用轻功,就只是狂奔!

    直到她奔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方停下脚来,脸上不由得会心地一笑,急忙换了衣裳,正见得一把短刀落在地上,还有一袋钱两。

    短刀尾处半弯,恰似一轮半弯的月儿,叫“花舞刀”。

    这花舞刀是梁丘如雪与她的,那钱两想必是九冬焱在去将她被扣的花舞刀偷回来的时候后也一起装进去的。

    “他想得真周到。”

    静姝感叹了一声,将短刀与钱袋子捡起来一并揣进了怀里。

    “不想这几月以来,我竟一直在欠他们母子的恩情。”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下又叹道。

    “但愿他能够知晓我诗中的意思罢。”

    “师父,我还有我的事要做,就不去找你了。”

    她思索了一番,立马站起身来,又走回了河边,将原来的衣裳往河里一抛,腾地向有人有马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不住地四下看着,也不住地用手拧着自己湿透的头发,

    她的心里也渐渐由迷茫,到坚定。

    她要到咸阳去!

    那她若要求快,必定要从那东方道西行而至函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