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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人萨满手中拿着的这个石头,表面参差不齐,有着尖锐而且不规则的突起。看形状,这就是一块到处可见的普通的石头。或许,这个外形也只能说明,这个石头是人为的,从一块更大的石头上敲下来的。
石头虽然形状普通,但是,整个石头都是透明的,现在天色已晚,在夕阳的映照下,石头的边缘散发着瑰丽的红色光芒,显得如梦似幻。
但是,下一秒,萨满的动作,却没有了一丝这种梦幻的感觉。只见他左手拿着石头,右手中却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他用匕首的尖端,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痕。顿时,红色的鲜血沾满了他手中的透明石头。而萨满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显然,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于他来说,已经习惯了。
接着,他把这块沾着自己鲜血的时候举到胸前,嘴中低声吟唱着什么,同时脚也在有节奏的跳动着。李默知道,这是萨满在进行祭祀,他们用口中的战歌加上有特殊韵律的步伐,来沟通天地之间的魔法元素,得以施放自己独有的魔法。
而萨满的鲜血,也是一种极其特殊的魔法材料。他们相信,自己的鲜血附带着自己的气息,可以让被施法的媒介更加具有灵性。
简短的几句战歌唱完,萨满把自己手中的石头放在了老人的胸前,让他用两只手一起握着手中的石头。随后,萨满喘了口气,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显然,这次施法,也耗费了他不小的体力。
李默已经看到,当石头握在老人手中之后,他已经变得通红的脸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退下去,渐渐的变成了正常的颜色。而且,他之前已经鼓起也血管也迅速服帖的隐藏到了脖子的皮肤下面,瞬间,经历了一天的痛苦煎熬的老人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便知道,他已经被痛苦折磨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看到老人睡了过去之后,萨满伸出手,将老人握在手中的石头拿了出来。这时候,原本无色透明的石头已经发生了变化。石头变成了七彩的,各种各样的颜色,不规则的填充了整个石头,看起来,有种妖异的美艳,但是又显得繁杂,不复之前的纯净。
萨满看着手中的石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然后,他将已经变成了彩色的时候放到了背后的一个布袋中,又从其他人的手中接过了一枚新的石头,这块石头跟之前的一样,也是无色透明的。
而已经陷入熟睡的老人,则被两名佣兵默默的抬到了一旁。在那里,已经放着两个担架,有另外两名老人正躺在上面,陷入了熟睡。而几名刺客正轻手轻脚的在担架的四周构建着骨架,他们要在这里搭起一个帐篷,好让老人睡觉的时候,不因为晚上的夜风而着凉。
此时的克森萨满,已经站到了一名新的病人面前,同样的步骤,先使用鲜血为媒介,然后通过战歌和战舞,来施展着自己的魔法。最终,在把宝石放入病人的手中,结束他们的痛苦。
李默发现,克森萨满也不是每次都会使用一块新的石头。每个病人治疗结束之后,他都会把石头拿到手中观察一番,通过石头的颜色判断还能否再次使用。如果他认为可以使用的话,那么他便会直接将石头放入下一个病人的手中。
就这样,夕阳慢慢的沉到了地平线的下方。牛头人们架起了篝火,来提供照明。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病人被拯救回来。
克森萨满选择治疗病人的顺序也是有着一定的考量的,在最开始救助的,都是最为严重的那几位病人。而越往后,因为身体素质较好的缘故,病人的症状也越来越轻。所以,一块被施法的石头,可以坚持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但是,即便如此,克森萨满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脚步甚至开始变得虚浮。
在最开始的时候,每当救治好一个病人,周围的人都会发出一声兴奋的欢呼。可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人们开始便的沉默,没有人再因为病人的好转而感到兴奋。他们都只是紧紧的盯着克森牧师,每个人心中都有着同样的担忧,是不是在下一次的救治之后,他便会倒在地上?
场外的李默,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思考。他已经注意到了克森牧师的情况,而且,他此时也在思考着解决的办法。
克森牧师的症状,其实原因非常的简单。他只是因为每次施法,都会损耗大量的血和魔法。然而,损失血倒是非常好办,只要喝下李默制作的血瓶就行了。损失魔法的话,也只需要喝下魔法药剂就能够解决。
可是,李默不知道,这个萨满能否承受血瓶的冲击。再者,魔法药机,补充的是纯净的魔法元素。对于使用战歌和战舞配合着图腾来释放魔法的萨满来说,他们能够使用魔力药剂吗?
毕竟,虽然他们的技能按照这个世界的描述,仍旧称之为魔法,但是李默觉得,这应该是属于巫术一类。是利用自己的精神力来引动天地间的魔法元素。而他们损失的力量,是不是魔法元素呢?还是自己的精力?
看着克森萨满越来越虚浮的脚步,李默叹了口气。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现在克森萨满走路都开始摇晃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继续坚持下去。
接着,李默推开了身前的佣兵,走到了人群中。此时的克森萨满,正救治完了一名病人,挣扎着往下一个人的担架前走去。李默,就这么站到了他的面前。
“你已经脱力了,现在,你需要休息。”李默的话非常直接,他已经看出了,眼前的萨满,连意识都已经有些模糊了。
李默的话,让克森萨满露出了一个微笑。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李默发现了,自己面前的这位萨满,嘴唇已经干裂,脸上也布满了皱纹,但是他的笑容,却没有任何属于老年人的暮气,反而充满了阳光与生机勃勃。
“我还可以,再坚持一会,等到所有人都好了,我就可以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