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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腊祭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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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时分,大雪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有越下越大的势头!

    栖云宫里,赵灵馨衣衫不整的跪在殿前哭的梨花带雨,口口声声斥责来历不明的乔小乔如何粗野不讲道理、在碧翠苑为了一件衣裙对她出言不逊还拳脚相加!她不得已才让侍卫教训她几下,她就借势躺在地上装死、、、。

    龙犀立在案后,握着竹简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他冷冷的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赵灵馨,他不明白,如此美丽的女子竟还生有那样一副歹毒的心肠!

    他刚刚才从国师府里回来,那孩子已经被折磨的没了个人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连太医都说,是死是活只能凭她自己的造化了!

    那一刻,他心如刀绞。

    他想要立即招来赵灵馨问她的罪!是江蓠拦住了他,江蓠说:“殿下!此事万万不可鲁莽!那赵灵馨纵是刁蛮狠毒,若无人指使,量她也不敢对小乔下这般狠手!这个中原因想想便能知晓!况且眼下小乔的身份连个宫女都不是,殿下若是要惩治那赵灵馨,只怕是又被别人抓了把柄!”他思讨再三觉得江蓠说的有道理,有些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他没想到赵灵馨会演一出“恶人先告状”的戏!既然是戏,暂且看她演下去。

    “起来吧!这件事本王知道了!”

    “可是殿下!乔小乔那丫头粗野蛮横!竟当着众人的面撕破了馨儿的衣服!还当众羞辱馨儿,这件事,今天去过碧翠苑的宫女还有那碧翠苑的老板娘都可以为馨儿作证!太子殿下!你可得为馨儿做主!不然此事传出去,馨儿真的是没脸活了!”

    “嗯!时候不早了,你先下去吧!”

    出了栖云宫,赵灵馨便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皇后娘娘果真料事如神!看看太子的表情就知道,如果不是提前想了这一招,今天的事被那木青云和玄铁撞见了,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太子殿下解释呢。

    凌轩阁里,风凌轩斜靠在椅子上,轻抿着嘴唇盯着趴在地下那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愣神。

    片刻之后,他歪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黑大个:“黑风!那丫头的来历查清楚了吗?”

    “王爷!还是没有进展!不过听说那丫头现在住在国师府里,据说和国师的关系很亲密!会不会是、、、”

    “应该不会!不过你还是要盯紧点!我倒是很好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太尉府里?而且偏偏是赵績献宴的那一天?”

    “王爷放心!黑风定会彻查此事。不过王爷!黑风还有一事不明!您今日将贴身玉佩给了那丫头,这玉佩可是先皇赐给您的,都跟了您二十年了!您就这样轻易给了那丫头!这见面礼会不会太隆重了点?”

    “我说过!凡是与赵績为敌的,都有可能成为我风凌轩的朋友!这一次我有预感!这丫头日后定会对我们有很大的用处!”?

    “哦,对了!明天是不是要举行腊祭大典了?你去准备准备明天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王爷!咱们可是快两年都没入宫了!前阵子皇上还派人来送帖子,都被您拒绝了呢!”

    “呵呵!此一时彼一时嘛!你去准备就是了!”

    “是!王爷!”

    黑风走后,风凌轩继续盯着小团子发呆,脑子里反反复复思讨着一个问题“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是敌还是友呢?”

    突然门被推开,一个黑影闪身进来在风凌轩耳旁低语了几句。

    风凌轩听后脸色大变:“什么?人现在在哪里?”

    “已经回宫了!据说伤势非常重!”

    “谁干的?”

    “正是赵績之女赵灵馨!”

    “好一个歹毒的赵灵馨!”风凌轩眼里闪过一丝阴戾。

    栖云宫里,龙犀不停的在房中来回踱着步,木青云和玄铁在一旁大眼瞪着小眼。

    “殿下!时候不早了!您早些歇着吧!明日还要出席腊祭大典呢!”

    “心里烦闷睡不着!玄铁!把我的披风拿来!我想出去走走!”

    “殿下!都这么晚了您还上哪去啊?外面这会子雪还没停呢!您要是实在烦闷我陪您一起去!”

    龙犀摆摆手:“你俩早些休息!谁都不许跟过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玄铁木青云对视了一眼,只能眼睁睁看着龙犀走进了风雪里。

    “木头!你有没有发觉太子殿下最近有些奇怪!尤其今天小乔受伤后,殿下的表情你注意到了没?反正那种深深的哀伤,我只在云娘娘去世那一天以前只见过一次,!你说,殿下不会是喜欢上小乔了吧?”

    “那丫头有什么好?整日冒冒失失的哪里有个女孩子样儿了?殿下会喜欢她?打死我都不信!”

    “哼!你啊,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天天喜欢挑人家小乔的毛病,可是一听说人家受伤了,却跑的比谁都快!”

    “你!你、、胡说!我哪有!算了!懒得跟你理论!我睡觉去了!。”

    江蓠坐在床前握着乔小乔的手,看着这个如自己孙女般的孩子受到如此的折磨,心疼的老泪纵横,他犹豫着等她醒了以后要不要把那把铜镜的事告诉她?

    子夜时分,鄢澜城里万籁俱寂,突然,一个女子绝望的嚎叫声划破了夜空。

    “着火了!快来人啊!”

    被惊醒的左邻右舍急忙冲出家门,原来是鄢澜城里最好的成衣店“碧翠苑”着了火,漫天飞雪裹挟着突突上窜的火苗染红了半条街!老板娘跪在门口捶胸顿足几乎要昏死过去。

    街角,一个黑影望着不断上升的火焰,满意的扯扯嘴角然后飞身跃起,三两下就消失在了无边的风雪里。

    腊月二十八,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厚厚的积雪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鄢澜城郊的千岁山,十里八乡的百姓早已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千岁山因千座山头得名!是一座上好的皇家园林,每年只在腊月二十八这天对外开放,这里是夏季避暑、冬季狩猎的好去处!

    大帐内,鄢皇端坐其中!身后站立着太子龙犀和太尉赵績,文武百官立在帐外。

    帐外,祭台早已搭建好,高耸的旗杆插在祭台的中央!旗杆顶端一面绣着黄色“鄢”字的大旗,在风中咧咧作响。

    大内总管李公公将今日参赛的选手册子呈到鄢皇面前,鄢皇大致浏览了一下,“今天参赛的人可真不少啊!”

    然后他忽然“咦”了一声!

    “七弟今日也来了?”

    “回皇上!七王爷今日也来了!正在殿外侯着呢!”

    “快快请进来!”

    片刻之后,风凌轩从帐外走了进来,他今天着了一件宝蓝色长袍,足蹬一双暗红色马靴,白皙的脸庞上一对浓眉微微上扬,幽暗深邃的双眸里流露出一丝狂野和不羁。

    “皇兄!别来无恙啊!”

    风凌轩躬身抱拳,嘴角泛出一丝笑意。

    鄢皇从椅子上站起身,快步走近风凌轩身旁,“七弟!许久未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呵呵!是啊!没有皇兄的关照臣弟竟然也长大了!而皇兄却是越来越老了呢!你看!就连不可一世的赵太尉都长出白胡子了呢!”风凌轩指着鄢皇身后的赵績,勾了勾嘴角。

    鄢皇和赵績都被风凌轩这种无厘头的态度搞得很是尴尬,赵績更是不爽,心中暗想:“这小子真是猖狂!怪只怪当年没能斩草除根!现在才会留下这么个后患。”

    赵績到底是一只老狐狸,纵使心里有一万个不爽,却还能挤出满脸笑容,他冲风凌轩一抱拳:“多年不见,七王爷真是越发的俊郎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爱哭的毛孩子了!”

    风凌轩翻翻眼睛没有接赵績的话,而是将目光锁定在龙犀脸上,“太子殿下!近来可好?”

    赵績被晾在一边,气的快要吐血!

    “还好!”龙犀淡淡回了一句,这位皇叔虽说年纪和自己一般大,但脾气秉性却古怪得很,这一点他十分清楚。

    咚!咚!咚!帐外三声鼓鸣!李公公高声宣读:巳时将至!请各位猎手上马准备!

    百余位猎手闻令后一字排开,纷纷跨上自己的骏马,龙犀、风凌轩、赵績三人也走出帐外来到自己马匹前。

    “巳时已到!狩猎活动现在开始!”

    李公公一声令下!百余匹马便冲过界线,向千岁山深处奔去!马蹄扬起的雪尘遮天蔽日,那场面甚世壮观,围观的人群都沸腾了。

    千岁山里的每一座山下都有一条向里的小道,因为狩猎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时辰,各位猎手都争分夺秒的钻进了就近的各个山头。

    龙犀跨着自己的白色骏马朝千岁山深处奔去,好不容易找到一座没人的小道,正要进去时一匹枣红色的马飞快的从一旁冲了过去,在头前不远处停了下来。

    风凌轩手勒缰绳立骑在马背上,冲着龙犀似笑非笑的眨眨眼睛:“太子殿下今日情绪不佳哦!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龙犀淡然一笑“皇叔怎么突然间关心起本王的情绪了?”

    “关心谈不上!只是好奇有什么事情会让太子如此不开心?”

    “哦?那本王倒也好奇,是什么事情让皇叔如此开心呢?”

    “哈哈!果然没变!还是那个龙犀!这样吧,找个时间咱俩再切磋切磋?”

    “本王不习武已经好几年了!皇叔若想切磋就只能另找他人了!”

    风凌轩歪着脑袋将龙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不习武了?我看未必!”

    说完不等龙犀回答,径自调转马头朝深处奔去,“这座山我要了!太子殿下另寻他处吧!”

    龙犀很是无语。

    一个时辰转眼就过去了,狩猎活动已经结束,有人满载而归、有人却一无所获!

    李公公忙着统计猎物的种类。

    “韩御史!猎得野兔一只!”

    “许太仆!猎得野兔一只!”

    “谭公子!猎得山鸡一只!”

    “赵太尉!猎得白狐一只!”

    人群一阵骚动!人们开始交头接耳,“今年的祭品一定就是赵太尉猎的这只白狐了!去年的祭品就是太子殿下猎得的一只白狐!”

    又有人搭腔“太子殿下今年不知怎的了?竟连一只山鸡都没猎到!”

    赵績将白狐放在了祭台中央,然后洋洋自得的环视着众人。

    “七弟哪里去了?”鄢皇低声问到。

    李公公俯首低语:“皇上!七王爷一向随意惯了,吉时马上就到!若是在等下去怕是会误了时辰!”

    李公公话音刚落,风凌轩犹如一阵疾风从远处奔来,眨眼间便来到了祭台下。

    他一抬手将一个物体扔在了祭台上。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哇!梅花鹿!是梅花鹿!七王爷竟然猎到了梅花鹿!”

    一位老者激动的喃喃道:“老朽活了七十岁!这是第二次见到梅花鹿!上一次还是在二十年前,那一次是木老将军猎得的!那一年风调雨顺,人们都说与那梅花鹿有关!这一次,七王爷又猎得了梅花鹿,看来我大鄢又得一个丰收年喽!”。

    鄢皇也激动的连连称好!

    李公公高喊一声:“午时已到!祭礼开始!”

    文武百官及台下的所有百姓都纷纷跪倒!

    鄢皇走上祭台,亲手将鹿血撒向头顶的“鄢”字大旗!待鹿血染上旗帜后,他双膝跪地面朝东方三次叩首。

    “原上苍保佑我大鄢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文武百官齐声附和:“原上苍保佑我大鄢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仪式结束后,鄢皇把风凌轩叫到身前。

    “七弟啊!梅花鹿乃最吉祥之祭品!今日你为我大鄢祈福立了功!说一说,你想要什么封赏?良田还是金银?”

    “这个嘛?”

    风凌轩挠挠头,而后勾起嘴角邪魅一笑:“皇兄!臣弟不要良田不要金银!皇兄不如把皇位让给臣弟!如何???”

    此语一出!惊煞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