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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告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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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我又叮嘱了店小二仔细注意我的房间和附近的动向。

    我把昨日写的供词又看了一遍后装好,吃完早餐就出发去末叶府的风月之地红街了,早上一般都是出红街的人多,大多是些浪荡子和仆役之类的。

    按照萧娘子的介绍找到了莫菲儿所在的妓馆,没有费什么嘴皮子,直接告诉守门的老倌自己是缇骑有事儿过来问话后,很容易找到了莫菲儿的房间。

    她独自一人住在后院靠近柴房的一间破屋里面,整个屋子内充满了腐朽的气息,四周的墙壁不仅潮湿还裂痕斑斑。被妓馆的仆役引到房内,他就迫不及待的告罪离开了,想是怕里面的病人得的病有什么传染。

    我从墙角搬过唯一的一个破木凳放到床头,然后仔细打量着这位据萧娘子自己说不逊色于她的美人,她整个脸已经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层面皮了,双眼凹陷无神地看着房顶,枯黄的头发随意散在枕头四周。按照萧娘子的说法,眼前这人和她年龄相差不大,都是二十五六的样子,但是现在看来却是更像是个五六十岁的样子了。

    等她好不容易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时,我轻声说道:“是莫菲儿小姐吗?”

    她用那双凹陷无神的双眼艰难的看了我半天,像是在看看我是否是她认识的熟客。过了良久终于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道:“公子如何称呼,奴家虽是病重,但好似并不认识公子。不知公子找奴家有何贵干?”

    我轻声道:“在下李慕云,宁州督尉府缇骑。萧娘子小姐认识吧,她介绍我来的。”

    “萧娘子,好久未见她了。想是像她那般女子即使到了我这步田地,也会活的很好,不似我这般被人丢在这儿等死。”她望着门外轻声说道,眼神好像是想透过那道破木门看看她口中那萧娘子可来没有。过了一会儿见那边没有动静又自嘲道,“也是,萧娘子那般人物怎会记得我这种小角色,整个末叶府的女子也就她能够呼风唤雨,连督尉府的缇骑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我轻轻咳了两声道:“莫菲儿姑娘不要误会,我并非萧娘子的恩客,只是有一件事儿想来问问而已。关于马明的事儿。”

    听到我的话她突然轻笑了起来,慢慢说道:“恩客?呵呵,也不是我瞧不起公子,我认识萧娘子也好些年了,可没见过她有什么恩客,多少人想占她便宜,又有哪个讨得了好的。就是那县尉李志不也是心心念念到现在也没有得手吗?马明更是不用说了,我早知道他得不了手的。呵呵。”

    看到她有些喘息的把话说完,整个人又有些萎靡下去的样子。我忙说道:“姑娘不要误会了,在下来此其实另有要事,请姑娘看看这个。”说完,我就将昨日写的供词递给了他。

    她迟疑的看了我一会儿,从被子里面伸出干枯的手臂接过供词,仔细地看了起来。一会儿后又抬头疑惑的看着我说道:“萧娘子啊萧娘子,想不到她比我想得还要绝情啊,马明可是钟情于她的,她就这般狠心要毁了他吗?”

    “钟情?呵呵,马明这种人真的会钟情于人吗?说出来怕是末叶府也没几个人信,不过这是事实不是吗?小姐您说呢?”我盯着她的双眼说道。

    “你想用这东西干吗?我虽病重却也不是脑袋不清醒,公子所图非小啊。”她一边咳嗽一边笑道。

    我只是道:“并非一定要做什么,但是手上的把柄多些总是好行事些,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用得着了。”

    “罢了罢了,公子不愿多说也就算了,奴家也到了这般田地,知道的再多也没什么用了。”她看着我说道。“其实自那日后,我就知道这事儿迟早会被揭穿,萧娘子当时怕是也是和你现在一般想法。”

    她请我拿过笔墨后,缓缓地在供词上面签字画押。

    “这样也好,奴家也是将死之人,到了那边对李辉也是有个交代了。”她拿起供词又看了许久后叹了口气递给了我。

    我拿起供词看了看后仔细叠好收回怀中说道:“不知姑娘可有什么话带于萧娘子,在下可代为通传。”

    “没有了,我有什么话好于她说的,左右不过她手中一枚棋子,我这样的她要多少有多少。”她惨笑的看着我说道,“反正要死了,这些事儿,那些事儿都与我没什么关系了,只是这样丑陋的死去真是不甘。”

    我从怀中拿出一小袋银子和一只瓷瓶递于她,轻声说道:“在下也没有其它什么忙可以帮,只是这点银子可以让姑娘剩下的日子过得好些,要是实在不耐病痛,这瓷瓶内的药丸可以帮姑娘,在下告辞了。”

    她接过东西后看我走到门口,突然小声道:“公子有这善心就再听奴家两句。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萧娘子不似公子看到的这般简单,奴家也在这儿末叶闯荡了好些年,于她也接触繁多。虽然不知道她的底细,但是公子切记不要太相信她,那个女人是个魔女,可以让男人为她死为她活。”说罢,她就又躺回床铺不再言语。

    我走出妓馆还在想着她临别时的话,现在想来,我一直都有些小瞧了这萧娘子,能够仅凭一届女流在这末叶呼风唤雨的,定不是我看着这般样子。而且我可是亲见过之前李俊放着大好前程不顾,为了她杀人偷银。但是目前来说想要破末叶的局却是非她不可,摇了摇头暂时压下心中的疑虑,现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找到那个曹彬,县尉府的前捕头,现在的街头混混。

    我慢慢骑着踏雪走在末叶府的街头,向着周围的快腿门房之类的打探这个人,这些人其实是末叶府消息最灵通的一类人,但是却是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看来这位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能够在一个小城里面把自己隐藏的这般好也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