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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蕲本就有些别扭的脸上如今好似烧起了红云,只听得她娇嗔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快些换上试试吧。”
“好好好,我这便换上。”我陪笑道
话音刚落青蕲便要推门离去,我连忙叫住她。
青蕲扭头问道:“怎么了?”
我颔首咬着唇角道:“你……你不同我一起么?”
“我……还有些事情,一会儿来寻你。”说完竟也不等我答复便关门离开了。。。
今日可真是奇怪,阿婆学起了君诺,君诺竟做起了饭,白芷到现在也没有踪影……
怎么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罢了,罢了。我摇了摇头,挥去满腹疑问试起了这大红嫁衣。
这衣服里三层外三层,足足废了我大半个时辰才穿好。
先是内里的贴身单衣,单衣的颜色并不艳丽,只是略微带着些浅红,唯独衣襟处是大红的料子,细密的线脚由着金线连接,边上银丝绣着不知名的花纹。随后又是一层单薄的里衣,不过颜色要略微深一些,胸前用着大红的丝线绣一只鸳鸯,那鸳鸯抬着头,眉目含情,仿佛在迎接什么。
接着是一件透明的丝质中衣,上面同样绣着一只鸳鸯,丝线却是粉红色,穿上以后便可看清其中的玄机,这只鸳鸯是俯着身子,位置要略微高出,与内里那件相互呼应,两件合到一起,透过中衣看起。便是一对鸳鸯,两目相对,含情脉脉,看的出制作者的细心。
再外面一件便是大红色了,单纯艳丽的大红色,只在衣领和袖口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由着暗红色的束腰束起。
最外面套着大红暗线广袖罗衫,绣花对襟红袍,暗线纹着深色花朵,尾裙的长摆拖曳及地三尺有余。上面绣着大片大片的芍药,里衣过膝的衣摆处坠着缨络。色彩由大红,暗红,金银线,搭配而成。配色简单却不显乏味,大气悠然,叫人越看越是喜欢。
只不过……这也忒难穿了些。。。好不容易理好了衣衫便听得敲门声起,我只道是青蕲,拖着裙摆便去开门。
来人上下打量了我一圈啧啧道:“大人您可是……穿好了?”
“白芷……你这些日子野哪去了?”我翻了个白眼,白激动一场。
“不对,你这话问的……好似晓得我要穿这身衣服?”
“好了好了好了,我的大人啊,这并不重要,重要是你媳妇说,她现在有些急事抽不出身来,又着急想看你穿上这身衣服的模样,这不,叫我来问问你可愿走一遭?”
“走走走。”我虽心中还有疑问,但又怎会不愿?
“哎呀等等……”白芷一把将我拉住,难得的一本正经,轻声说道:“这金钗还未带上,又怎么算个新娘子?”
说吧拿起桌上的金钗为我带好,随后打了个响指:“完美,我家大人应是这世上最美的新娘子。”
我在白芷眼前挥了挥手:“说什么傻话,我又不是今天就嫁出去了。”
“好了好了,走吧,你媳妇可还等着你呢。”
“等一下……”白芷突然停住:“今日我们不用法术,就这般走回去吧。”
“好。”
一路上,白芷只是沉默不言,一句话也未曾说。
按白芷方才所言,青蕲该是在前院,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可走到。不知为何,总觉得的这一路上怪怪的,莫名的心慌。
一路走到了前院,厅内的大门敞开着,原本空荡荡的门上如今多了两个大红喜字,两边坠着的灯笼也换成了大红色的。
厅内放置着几张桌子,一旁坐满了人,个个皆是衣冠楚楚,大红映色。
中间的那二十几个脑袋推攘着,我无奈的笑了笑。
看来,我殿中的那群人,只剩四象了。
厅内正中站着一人,她身着暗红色长袍,瀑布般的青丝被红色的发带束在身后,她正背对着
我,负手而立。许是听到了动静缓缓转过身来,她的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面若桃花,螓首蛾眉眸间如同黝黑的深夜灿若繁星。
那人朱唇轻启道:“时间匆忙,未来的急铺好十里红妆,不知,你可还愿嫁我?”
“自然要嫁。”我拎起裙摆缓步向前,眸间的喜悦再也藏不住,勾唇浅笑:“你便是那十里红妆。”
我不曾晓得,等待了万年的小狐狸,终于在此刻迎娶了她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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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此时宜室宜家烂门庭而有耀
卜他日而昌而炽庆瓜瓞兮绵长
用志燕喜以抒忱为尽长乐未央之颂
特贺鸳盟而书牒愿敦二好无尤之文
寅筮吉辰行合卺之礼
伏愿
相敬之如宾,祥叶螽麟。
永结之鸾俦,共盟鸳蝶。
今日的君诺充当起了司礼,他身着玄色绣花长袍,头发一丝不苟的被浅青色玉冠高高束起,礼词缓缓的从他口中读出,难得的正经老练。
“恭祝两位大人喜结连理。”元阙捧起手中杯盏笑道:“属下敬大人一杯。”
说罢一饮而尽,“多谢。”我也端起一杯饮毕。
“对了,朱雀大人托我带话,说,此番喜酒没有喝到,贺礼他便不备了。”元阙面无表情的说道,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两下。
“那帮我转告他,日后见到我跑远点,我定不会打他的。”
“……是。”
夜色渐深,红烛也已燃过半,厅内的人儿多数也都喝的酣畅,唯独君诺和白芷依旧精神的划着拳,争执着什么,约摸着两人都喝大了,嘟囔的也已经不太听的清楚,难得两人还能交流,啧啧啧,果然是一个世界的人。
*苦短,谁还会去管这两个酒鬼嚷嚷着什么,不去理会这一地的醉鬼,牵着青蕲踱回了里屋。我与青蕲回了今夜那属于我们二人的洞房,望着那燃得正旺的喜烛,我这才意识到方才如何的喧嚣都已经被隔绝在外,当下的时刻便是我与她将要赤诚相对之时。
方才人多,我自是没有那般羞赧,而现下/面前便是仅有她一人,想着今夜的意义,我面上有些微烫,不敢再望她一眼。
“平凡人家嫁娶总是要揭盖头的,即便平日里见过许多次,但那盖头掀起的那一刻却是最美的一瞬,你可愿让我揭盖头么?”
青蕲柔柔的嗓音在我身旁询问着,似是怕我不愿,我了然一笑,既是嫁她为妻,如何又不让她如愿,思及此便望向她颔首应允了。
我本是望着青蕲的眼,盖头却逐渐遮住了视线,我望不到她的面庞,只看到盖头遮不住的下端,她窈窕纤细的身子靠近了我,她的双手自身侧缓慢的抬起直到那盖头的一角,我心里有些期待,却又涌上一股羞赧,我期待她掀起这大红盖头,我想看到她眼里的情意,却又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些紧张,即便我知她疼我惜我。
那盖头终究是被她掀起,那清冷卓绝的面容随着盖头的离开而逐渐呈现在我的面前,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我的脑海中便似乎没了任何念想,两旁刺眼的红再艳丽都及不上她眼里那一簇火光,熠熠生辉,仿若足以燎原的星星之火般,虽微小却生生不息。
“星宿……星宿……”青蕲低低的念着我的名字,她极少唤我的名,此刻唤来却满含柔情,隐隐透着些许期待,渴望,又似乎有些不敢轻易触碰的颤抖。
我只觉得心中暖意渐起,我到底是九天之上的星宿之神,她此刻的踌躇我是明白的,可是今日我不是那孤寂万年的上古神祗,不是那高高在上的星宿之神,我只是她的妻子而已。
“阿青,我是你的妻子……”我笑着将她的脸捧在掌中,提醒着她今日的意义,也是在告诉她,今日的我不是众人面前的“大人”,只是她的爱人而已。
青蕲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在我看来那笑容却有些意味深长,面庞忽觉有些滚烫,再不敢看她一眼,却在低下头时看到她伸手轻轻触碰着我整齐交叠的衣襟,那葱白的玉指修长而白皙,在我的目光下解开最外面的束腰,又挑开那衣襟,可在看到内里的层层叠叠时皱了皱眉。
“这喜袍好看是好看,穿起来想必十分繁琐,如今我解着……也定是复杂的紧。”青蕲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嘴里打趣的意味分外明显,手上却不停顿,但这衣裳即便再里三层外三层,脱/下的时候总是比穿上要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