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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来不喜与旁人废话,而今心中所想的,表示这条破蛇的破绽,方才我斩它的双翼,使得它受伤,恼羞成怒化出人形更是出乎我的意料,诚然,我此刻力不从心,蛮力相拼我也有必胜的把握,只是那时我也会精疲力竭,自打这趟上山,还有以往的种种,我若是料的不错的话,此地可能并非只有鸣蛇,我三人皆非全盛,到最后,好不容易收拾了鸣蛇,却被人趁着伤重偷袭,那可就得不偿失。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方才他说,与我好久不见,想来以前是识的我的,只是我着实想不起自己何时认识了这么丑的家伙,听这口气还是很了解我的样子,但这语气却也说明了这关系是敌非友,纵然如此,想想自己曾与这种家伙打过交道,我便觉得浑身难受,我微眯起眼道:“你真的是……越来越丑了……”
鸣蛇闻言却好似并不在意自己的相貌,甚至有些引以为傲:“怎么,大人是被我这模样吓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不不。”我连忙否认,好似生怕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你是恶心到本座了。”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星君。”鸣蛇的态度并不在我意料之中,他未曾因为言语气恼的话,不过看他也不似什么心胸宽广之人,那便只有另外一个可能了,现在的他处于一个非常兴奋的状态,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影响他的心情,就好似捕捉了已久猎物,就在眼前,眼看着就可以生吞活剥的咽下肚了,这种兴奋,又岂会因为几句话给浇灭?
鸣蛇的眼中冒着金光,放声笑道:“那人说的果然没错,哈哈哈哈哈哈,星宿,你我之间的恩怨今日也该做个了结了,一命还一命,你终究是逃不掉的。”
“什么恩怨?”我皱起眉头,青蕲方才说的乱七八糟的话语我只道她是糊涂了,现在鸣蛇又说起了我听不懂的东西,再联系那日青蕲阻止我来次,我是不是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大人身份尊贵,那些小事又怎入得了大人的眼,呵呵”鸣蛇冷笑的讥讽着:“无妨,过程如何都不重要,只要结果让人满意就行,哈哈哈哈哈哈,如今的力量,不枉我费尽心思吸食干那群畜生。”
我心中猛然一惊,怪不得这一路上未曾见到别的生灵,莫说厉害一些的妖怪了,就是弱不禁风的小妖都不曾有一只,原来……
顾不得我多想,只见鸣蛇的话音将将落下,它的身形再次缩小,猛然间向我窜来。
我摇晃着努力稳住挺直腰背,下一秒,缩小的鸣蛇将我自下而上紧紧的缠绕起来。远处传来白芷的惊呼,我并未回头看。
鸣蛇宣传胜利般昂着头,得意的朝我吐蛇芯子,我并不惊慌,只是淡淡的笑着。
我晓得它细长尖锐的尾巴抵在我的背心处。温风如酒,捎来身后青蕲的味道,却只在我鼻间萦绕那么刹那,丝毫不留念的吹向远方。
好想回头,再瞧瞧她的模样。呢喃道:“做个好梦。”
背上传来尖锐的痛处,温热的液体顺势而下。身上的鸣蛇,却在刺入的同时剧烈的抽搐,背心生生的被绞着,那尾巴躁动不安着,倾尽了全部的力量想要刺进去,只是,哪怕到最后,没有得逞。
它终究还是败了,我笑着见它不甘的睁大瞳孔的,和随后慢慢的滑落,自七寸处,碎成两段。
我低头看着手上的鲜血,一股浓重的蛇腥味熏得我快要晕过去,狠狠的甩了甩,想要擦拭干净,却发现身上未带手帕类的。
我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得,这回是真的要晕过去了。我晃晃悠悠的勉强看了看周围,散落的全是浓稠鲜血,腥味刺鼻,心中郁闷不已。
啊啊啊,撑住,要晕也不能晕在这,好歹叫我寻个干净的地方,当然再来些花草却是再好不过,唔,哪怕是一颗树下也是可以,最好是初秋的桂花,金光的碎花随着风散落一地,淡淡的香味漂浮。只是现实总是与想法不同,不对,或者说恰恰相反。
我看着眼前的暗红一片,直直的栽了下去,在触碰到那血腥的前一刻,浓重的腥味变已将我熏的晕死过去,然后……再也没有然后了。
昏昏沉沉中觉得好似身处烈焰中,痛苦的不是*,每一处的魂魄都好似在油锅里翻滚。我颤抖的咬着牙,忍受这磨折,不晓得承受了多久,只是忽然觉得我好像可以睁开眼睛。火红的场景晃我看不清晰,缓了会,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清晰,四周一朵朵曼陀沙华开的鲜艳,每一朵花都在燃烧,而我就在其间,浮浮沉沉,动弹不得。又好似过了许久,眼前的曼陀沙华一朵朵的谢去,直到最后一朵花瓣凋零,我的知觉才再次回来。
依旧是是昏昏沉沉,意识再次清晰时,我站在一座桥上,四周灰蒙蒙一片看不清晰,安静的吓人。对面有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面前一口锅,见他不是挥着勺子在里面搅和着,嘴里低低的发出沙哑的声音,只是距离有些远,我听不大真切。我好像一直再走,即使我并未向前踏出一步。很快,那佝偻着腰身老妪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惊讶的望着我,沙哑道:“大人这是要走一遭黄泉路,尝尝老身的汤么?”
这便是……地府么?我为何会来此?我不是晕倒了么?难道白芷那家伙临时叛变了?投靠了那不知名的地敌人,在我倒下的片刻非但没有接住我反而补了我一刀?
我在心中不停调侃着,还是白芷觉得我太麻烦了,想想找个人看着我,阿枝那脾气约摸是将白芷踢出了门外,白芷没办法便将我扔给了孟婆。
我不禁被自己的想法雷个外焦里嫩,我的脑子在不停地运转着,好似在躲避着什么,不愿正面嗯去面对,我所有的想法中都好像不约而同的去逃避一个人,这个念头跳出时我蓦然惊醒,手臂抬起,在触摸到孟婆递来的汤时,化为灰烬……
窗外传来噼噼啪啪的雨声,屋里冷的不像话,我打了个哆嗦。黑暗中伸手虚空的抬起,寻找着某个人,不知怎么,突然有些急切,好似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喉咙动了动,艰难的好似上了锈的齿轮,在经过几次努力后,终于发出了几个音节:“下……雨了么?”
我抬起的手被握在一个温润的掌心里,如三月春风般柔声道:“不,是冰雹。”
自打那日醒来,我对这冷天气是愈来愈敏感,裹着棉被都会打哆嗦。想想自打我回到九重天到现在,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还差点害得青蕲遇险。前些日子身子太弱,整日卧在榻上,白芷不知道从哪里整了些黑糊糊的汤汁赖在我塌前要死要活的逼我喝下去。
我就不懂了,我好歹也是天上掌管一方星宿的神祗,这些凡人才用的到的东西,做什么非要叫我去喝?如今我身上的外伤早已痊愈,就是养养内伤而已,况且这味道也是叫我敬而远之。白芷做一脸深沉的在我耳边吵吵不止:“良药苦口,大人莫要小看它。”
我心道,合着被逼着喝的人不是你,若是我将这药送到你的面前,你能喝下去么?我心中盘算着日后白芷再来讨茶,我就将这汤汁摆在她面前,喝一坛换一杯,嗯,这样甚好。
“大人啊,您是不是不喜欢属下了。”白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你莫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你说你找了一个我青蕲,我打不过就算了,你这是又有别的女人了么?怎么属下同您说话,您都不看属下一眼?您果然是变了,呜~”
我还是低估了白芷缠人的程度,这家伙从一脸凶神恶煞的威逼利诱,到现在两眼泪花活脱脱像一个深闺怨妇,我活脱脱的成了抛弃她的负心人,再好的耐心,我也忍不住怒吼道:“说不喝就是不喝了,莫要在我耳边吵吵。”
我这一吼白芷可算是安静了下来,泪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我摆了摆手得意道:“看什么看,有本事咬我啊。”
然后……然后我的手臂突然出现了一个不明物体,在我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白芷!!!”我看了眼胳膊上泛着青紫的牙印,咬牙切齿道。这家伙在咬完后就逃之夭夭了,眨眼不见了踪影。本座决定了,日后是十坛换一杯!!!不!不对!一百坛也不换了,自己去喝白水吧!本座不伺候了!
我正思索着要不要爬起来追上白芷好好收拾她一番,果然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老虎不发威,你当本座是病猫啊,我正嘀咕着,房门却突然被推开,我被这突然灌进来的冷气冻得打了个哆嗦,哪里还想着要去找白芷算账,攥着被子紧了紧,直到门再次被关上,我方才探出脑袋。
“怎么了?”青蕲关上门去了外套抖了抖身上的寒气,坐在床边为我拢了拢被子,眉眼含笑,向来冰雪般的容颜,在此刻犹如春日暖阳下的梨花,淡雅清香。我看着她该是笑的,鼻间却是忍不住的泛酸。前几天身体差的厉害,起身都是难事,日夜昏睡,偶尔醒来就见她一脸心事的坐在塌上望着我发呆。时不时眼眶突然红了起来。
亦琉森和君诺前些日子也来看过我,不过最后却被拦在门外,未曾进来的原因说起来也是好笑,君诺来时碰巧白芷也要进门,白芷呸了君诺一脸说是登徒浪子,君诺又岂会受到了这种气,二话不说就同白芷打了起来。也是那日,我才看到她,那时她精致的五官依旧苍白,脸颊上有时带着水痕,我醒了半天她也未曾发现。我身体未愈难以开口言语,就这么看着她守着我一天又一天,我便想着早些好起来,不要再叫她伤心。可当我一日一日好起来的时候却又再难见到她,偶尔我也问白芷,都被含糊搪塞过去,那时我便明白,她不愿见我,我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也觉得有些不对,自打我醒来后,那些心中堆积着的谜团就像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无人同我说起,我便只能任由心中的雪球滚起,化掉,后来我也不再去问,就在这屋里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