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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长老被段天德这话气的咬牙切齿,却哑口无言,这段天德抓到问题的关键,便是叶北也没有站起来。
转头望去,那个摔在演武台上,昏迷不醒的少年,身上月牙白的劲装已经满是鲜血,临战之前风祭酒赠与的铁浮屠重剑已经折断,断成几截掉在台上,连黄阶绝品的宝剑,都无法抵抗月毁星沉这一招的威力。
“叶北,起来,起来!只要起来,你就是胜利者!”冷长老冲到演武台边,冲着昏迷的叶北大叫着,而他只叫了几声,便被无数的嘈杂声盖过。
“真武,真武!”
“颜飞语,真武主将,站起来,站起来!”
“颜飞语,站起来!”
无数的吼声大作,几十万人都疯狂地叫着,这里毕竟是真武剑派的地盘,纵然人人都觉得叶北才是头名,但他们绝不希望在洛水河城,将三院大比的头名拱手相让。
滕义冲到演武台边,疯狂地敲着手中的碎天盾,大叫着:“叶大哥,快起来,快起来!”
可他的大吼,却在数十万人的大吼中,不值一提。
良久,演武台上,终于有人动了,可是,那人却是颜飞语!
艰难地坐了起来,颜飞语吐出口血,眼神中满是空洞迷茫,而他的坐起,却是让在场的几十万人欢声雷动。
“起来了,颜飞语起来了!”
“真武万岁,我们赢了!”
“赢了,我们赢了!”
一片狂欢之中,段天德得意至极地对冷长老说道:“冷长老,承让了,这次三院大比,我们真武剑派才是第一!”
“放屁!谁他妈又在这乱放屁,真是臭气熏天!”冷长老把脸一板,却是气冲斗牛般地瞪着段天德。
“哎哎哎,冷长老,大家都是学院大长老,地位尊崇,就不要输不起嘛。来年再比就是啦。”段天德抚须微笑,一幅吃定了冷长老的表情。
“你自己说的,谁站起来谁才是最后的赢家,现在颜飞语只是坐起来,根本就没有站起来,怎么能算他赢?”冷长老大骂道,倒是让段天德羞得满脸通红。
“哼,等着瞧吧!”段天德冷哼一声,对演武台上的颜飞语叫道:“飞语,快站起来,站起来你就是第一!”
颜飞语听了,摇了摇乱得如浆糊一般的脑袋,挣扎着想站起来,而他外表虽然看上去伤势不重,但实际中内腹受创极重,这一挣扎反而整个人趴到了地上,连坐都坐不起来了。
那边,段天德急得七窍生烟,而另一边,宁郡主双眼含泪,在演武台边,对着叶北说道:“叶北,你不是说过,要为我,为圣武学院拿到三院大比的头名?”
“你不是说过,为了风祭酒的赠剑之恩,你要为圣武学院拿到头名?”
“你不是说过,上百年圣武学院在三院大比之中,都是陪太子读书,有你,就不会重蹈覆辙。”
“你不是说过,圣武无山,你便是山!”
“现在,站起来,站起来吧叶北!”
那带着哭音的声音,让昏倒在地的叶北剑眉轻跳,继而慢慢睁开眼睛。
刚刚睁开眼睛,耳边是几十万人的狂呼大喊,眼前是乌云尽去,大雪停止,渐渐露出阳光的天空,清澈如洗,蓝得像块水晶。
呼,有人在叫我……
转过头去,宁郡主那关切,梨花带雨的模样映入眼帘,她那一声声的呼唤唤醒快要死去的心灵。
“你不会输,叶北,你从来不会输!站起来,叶北,你站起来!”
站起来……叶北迷迷糊糊地翻身,看到双手撑地,咬着牙想要站起来的颜飞语。
现在,我还是在演武台上!
站起来,站起来!
叶北缓缓爬起来的时候,另一边的颜飞语也慢慢地动了起来。
无数人的大吼就在耳边,同样心底有着极度执着的颜飞语,也听到了那些呼唤。
“颜师兄,站起来啊!我们真武剑派,怎么能被圣武学院的废物打败?”
“站起来,只要站起来你就能赢,要知道旗枪阵上,最大的一面旗帜,要写上你颜飞语的名字啊!”
“站起来,打倒叶北!”
那一刻,主场就是主场,整整几十万人的吼声,声震寰宇,让颜飞语摇了摇混乱的脑袋,然后,颤抖着慢慢站了起来。
“加油啊,颜师兄,快站起来!”
呼……呼……呼,那些呼喊声,就在心里回荡!
粗重无比地喘着粗气,师弟们的呼喊与希望给了他无穷的力量,虽然几次摔倒在地,但颜飞语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
脑海中,是那不能磨灭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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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之中,颜飞语所到之处,所有弟子都是恭恭敬敬地低头示意,在背后充满敬意,满是羡慕地说着。
“看到没,那是颜师兄,我们学院排名第一的高手!”
“一举一动都带着高手气度呢,真是羡慕啊,如果我能是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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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赛之前,师尊把颜飞语叫了去,微笑着鼓励道:“飞语,你是我们班的班首,全院排名第一的弟子,这次正式成为真武主将一定要给学院,给班上争光啊。”。
同学们一脸期盼地围在边上,纷纷给他加油鼓劲:“颜班首,你是我们班的骄傲,你一定能打败所有敌人,为真武带回头名!”
“有颜班首在,我们真武剑派必是三院大比的头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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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月光之下,柳树梢头,娇俏迷人的女孩红着脸,将精心绣制的香囊送给颜飞语,娇羞地说着:“颜大哥,这次比赛只要你好好表现,我家便会同意我们的婚事,你一定要加油哦,我相信你一定会一鸣惊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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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大会,所有人将颜飞语围在当中,父亲与母亲笑得嘴都合不拢,而族长大声宣布:“颜飞语如果在这次三院大比之中横扫千军,我会将族长之位,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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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会横扫灵山和圣武学院,让所有人都跪在真武的剑下!我颜飞语,生来便是高人一等!圣武灵山的废物们,等着我把你们扫进垃圾堆吧!”后山之处,最后决战之前,冲天的战意与骄傲充满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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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站起来,站起来!
这里是洛水河城,所有人都在为我加油,师弟们,父母与长辈们,都在等我站起来,都在全力以赴地支持我,我不能输,我不能输给那只臭虫,我要站起来!
急速跳动的心脏就算下一刻便要爆裂,颤抖的膝盖哪怕下一刻就要软倒,现在,我要站起来!
颜飞语扑地吐出一口血,艰难而缓慢地站了起来,迎面而来的,是无数人的欢声雷动,掌声震天!
“颜师兄站起来了!”
“我们赢了,真武赢了!”
缓缓地站在台上,颜飞语傲视群雄,伸直了脊背,如同从沉睡中醒来的雄狮一般爆发出惊人的嚎叫:“我站起来了,我才是最后的赢家!胜利属于我!”
惊天的大吼忽然慢慢停了下来,几十万人的吼声慢慢停了下来,整个会场只有颜飞语一个人的狂吼大叫。
所有人,都面露惊惧之色,看着颜飞语的后面。
终于感觉到不对,颜飞语霍然转身,而他的身后,擦着嘴角血水的叶北,就站在那儿!
叶北,叶北也站起来了!
摇摇晃晃地站着,虽然叶北身体每一块肌肉都在喊疼,每一块骨头都在叫痛,但他还是站了起来,在巨大的痛苦之下艰难无比地挺直了脊背,那一刻,太阳终于从乌云的包围中跳跃而出,无尽的明媚而下,照耀在叶北的身上,是他那永远挺直不屈的身躯,是他对宁郡主温柔的笑,然后,高高举起,握着拳头的右手!
“你……你怎么还没倒下……”颜飞语的眼神闪过一片绝望,眼前,一个拳头由远至近,在眼眸中不断变大!
“轰!”
那一记重拳,狠狠地轰在颜飞语的脸上,拳头与脸颊的相遇,带起肌肉与皮肤的无穷震荡。
踉呛后退,颜飞语整个左眼框都被叶北这一拳砸得乌黑,而叶北惨然而笑,吐出口血,却依然欺身而上,一记凶狠的上勾拳狠砸在颜飞语的下巴上,打的那家伙猛烈地向后退去,脚步虚浮,差点摔在地上。
紧接着,又是一拳!
在场几十万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上真武主将与圣武主将的最后决战,这不是剑招让人惊叹的华丽盛宴,这不是轰塌一切的高手对决,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台上叶北如同疯了一般,和街头普通人打架一般,拳拳到肉地轰得颜飞语不停后退。
“颜飞语,你输了!”右拳拉开,叶北的眼眸中闪过一片绝然,如炮弹般的一拳呼啸如龙,打得那家伙飞跌出一丈多远,激起碎石一片。
转过头,浑身浴血的叶北惨然一笑,双手因为极度脱力而不停颤抖着,他止住摇摇晃晃的身体,平静而淡然地看着在场几十万人。
乌云散去,阳光普照,照在这如战神般矗立台上的少年,风儿温柔,吹起他的黑色头发,让他脸上,身上的血渍,慢慢干涸凝结,整个会场一片死寂,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