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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黑暗中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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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桶奇丝方便面,十元,谢谢。”

    超市柜台前的女职员热情地说。在交代了口袋中里的十块钱之后,洛奇在“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的声音中走出了自动门。

    冬季夜晚的街道行人寥寥无几,许多店铺也早早的关上了店门,微凉的晚风拂过耳畔,像秋风的低语。

    洛奇左右辨认了一下方向,随即便迈开步子,向着超市对面不远处的一处小书摊走去,那里坐着一个老先生,年近七十的年龄让他的脸上被刻上一刀刀岁月痕迹,他正在旁边一辆三轮人力车旁拨弄着上面一册册颜色缤纷的书籍,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绕过华丽书店前的巨大看牌,洛奇走到前面不远处的书摊前,礼貌地问候了老人一句晚好,然后便拿起眼前的书一本本翻看起来。

    “是小叶啊,又给女朋友找书呢?”

    老人头也不回地说道,手中翻弄着几本书,放在身后的纸皮垫上,动作娴熟而仔细。

    “不是女朋友啦,应该算不上吧。”

    洛奇少见的脸红了起来。应该不算是吧,毕竟只是自己喜欢她而已,虽然那个女孩也喜欢他,但也不过是对大家共同的喜爱,不是特殊的。

    “还说不是,每隔一段时间来这里买一些情情爱爱的小说,不是送给女孩子难道还是自己看啊!”老人回过头来,笑着说道。那脸上的皱纹被挤在一起,那是一张不怎么慈眉善目的脸孔,但他的话语却不带任何恶意。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啦……”不自觉的,洛奇手中翻阅小说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有的连看都没看就略过了。

    “呵呵,年轻人害羞很正常,只要不是做什么恶事就好。”

    “来,这本小说给你吧。”

    他从身后的书堆中拿出一本小说,拿出一本小说,封面是两个卡通人物相拥的场景,上面浅绿色的图案让人赏心悦目。

    洛奇接过小说,翻看了一下似乎觉得不错。这本书她应该会喜欢吧,他的眼前好像又出现了那个白色的娇小身影,微笑着说:“谢谢叶洛,就知道你不是个冷漠的人。”

    他露出一抹微笑,在老人的呼唤声中惊醒,买下之后离开了书摊,逃也似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

    回到自己家前,洛奇左右看了一下,确认没人之后把手放在前院的栅栏锁上,一瞬间繁密的绿色图纹出现,闪烁一下后好像肯定了他的身份,门锁“咔”一声弹开。

    这是魔法锁,来自异界的黑科技,算是仅有的从【世界】中与那条“蛞蝓”交易的有用之物了,能在这里派上用场也算是物尽其用。

    看了看前院因无人打理而一副病蔫样的花藤饰物,他踩了踩很久没修缮的草坪,叹了口气,身后的栅栏又是“咔”一声自动关上。

    ——“看你多久没打理前院了,懒惰鬼叶洛!”旁边一个声音响起。

    “知道了,我又不是不会打……”

    一脸惊喜洛奇地看向声源的方向,那里却是空无一人,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是啊,她不在了。”

    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他用同样的方法把手放在门锁上,同样的结果,仿佛永远不会改变往前走的时针一样,既定的命运是无法更改的。

    打开墙上的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粉刷的纯白的墙,下面有着拖鞋,值得注意的是最上面两双并排在一起两双兔子模样的拖鞋,一蓝一红两双拖鞋上落满了灰尘。

    洛奇想下意识的想拿那双蓝色兔子拖鞋,但手在半空又僵住了,然后随便拿起一双灰色拖鞋穿上。

    室内很宽阔,布局排列很有规则与美感,但家里长久未打扫的光景还是不免让人内心蒙上阴霾,大煞风景。

    一楼除了厨房、厕所、书房之外,就只有两个房间,二楼有四个房间,但洛奇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偌大的房子就他一个人,而他又只住在一楼的房间,所以二楼也就基本什么用。

    两个房间中,一个房间亮着灯光,门上挂着“努力中,请勿打扰”字样的牌子,洛奇知道背面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勤奋中,请勿打扰”,只是很久没有更换过了。

    “我……回来了。”有气无力地说了这么一声,空无一人的房子没有任何回应。

    自嘲笑了笑,洛奇走入那个挂着门牌的房间,无视了上面明显是禁止进入意思的警告。

    ——“叶洛!!!你个混蛋又进来了,没看见门上的牌子啊?!”

    “正反面都是差不多意思的挂牌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形同虚设,哼哼,还有,背面也挂着‘勤奋中请勿打扰’是什么意思,这个家里就我们两个人吧。”闭着眼睛等着挨训,可是许久都没有声音传来,睁开眼睛,入眼之处尽是快堆满整个屋子的书籍,粉红色的女孩房间里没有一个人,洛奇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这是今天的书,放在这里了。”

    “你既然怕黑,那今晚也照例不熄灯了,没意见吧?”

    把书叠在与肩膀齐高的书堆上,洛奇强自振作,对着寂静的房屋说,在必然没有回答的情况下说着“既然不说话,那就代表是默认了。”然后关上了房门,并道了句晚安。

    “哟哈,洛奇先生回来了。”明明毫无一人的一楼响起另一个声音,这次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声音,并不是幻听。

    “闭嘴,这次心情不好。”

    “嘿嘿,你每天都是这样子。”

    “你再说话信不信我砸了这画框。”

    “嘿嘿,你不敢的,砸了对谁都没好处。”

    把装着今晚食物的袋子往桌上一扔,洛奇一语不发的拿起从没用过的开瓶器,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它感到了害怕。

    那是一面画册,复古气息的祭坛作为背景,四周燃烧着栩栩如生的火焰,一条……一条应该是狗却长着蝠翼样的生物,在上面移动着,是的,像会移动的画中精灵一样,刚刚的声音也是由它发出的。

    “毁了这画册就会失去与这个世界交易的机会,这就意味着你将失去这个世界,你不敢的。”它偏过头骄傲地说道,语气有些自鸣得意。

    洛奇来到画册跟前,没有丝毫犹豫,右手上的开瓶器猛然划下,势要将画册劈成两半的架势,关键是那两只半死不活的眼睛还那么让人畏惧。

    “而且我可是伟大的奥克龙族,你不……啊、啊啊啊你敢,你敢行了吧……”这位伟大的奥克龙族冷汗都下来了。

    在距离画册不足一厘米的位置,洛奇那握着酒瓶开瓶器的手险而又险的停了下来,简直是差之毫厘就失之千里了。

    “你是蛞蝓。”

    “我可是伟大的奥……好好,我是蛞蝓,我是蛞蝓。”见洛奇又有要把那奇怪的武器划下来的架势,伟大的奥克龙族先生赶忙改了口。

    吓了吓蛞蝓的洛奇心情很好,嘴里哼着愉快的小调把开瓶器放在桌上。

    “虽然不知道蛞蝓是什么……”奥克龙族先生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听到了?没听到吧,哈哈……”看着蛞蝓哭也似的样子,洛奇觉得好笑。

    “那个,洛奇先生……”它的语调变得好怯弱,乍一听好像含春的少女。

    “叫,帅气的洛奇先生。”

    “好好……帅气的洛奇先生,你什么时候再给我一片生命枝叶啊?”

    “嗯……你先给我一千颗亚果再说。”

    “上次不是……诶诶,咱们有话好好说,冲动是魔鬼,冷静,冷静!”

    “帅气的洛奇先生,一颗亚果起码要100金币才能买到,虽然我是奥克龙族,漫长生命中积累了许多的财富,但也禁不起这么挥霍啊。”

    “我们也行可以……”

    “哼,那等你有钱再说。”洛奇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只蛞蝓的叫喊,让它自言自语去吧。

    这张画册是洛奇从【世界:无】里分离出来的,沟通了另外一个名为千叶之林的世界,他可以利用这张画册与那个世界掌握另一张相同画册的人交易,虽然一直以来都只是洛奇单方面的敲诈……但这算是比较新颖的事情了。

    躺在沙发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连泡面都懒得去动,只是让这两桶速食面静静地躺在桌上,他又完全被抽走了所有的活力。

    “孤独啊。”

    高亮的灯光照得他睁不开眼,耳边的叫嚷逐渐远去,他的世界中已经变得静寂一片。他抬起右手,蒙住了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孤独的时候就应该出去走走啊,只是待在家里也只会更加孤独而已。”

    “嗯,知道了。”坐起身的他看了一下沙发后面,那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空白与遥远,没有一个人。

    手中隐隐闪烁的电光在继续麻痹着他已经麻木的神经,滚烫到正常人身体所能承受之外的体温让他的脸变得绯红。——这些都是一天之内连续使用两次魔术卡的副作用。不过相比于这些,没死已经算是可以偷着乐的最佳结果了。

    ……

    挂钟指针指向八点。

    河道,清澈的泉水倒映着洛奇的脸,那是一张很好看的脸,如果没有那份冷漠的表情的话,应该会很招女孩子喜欢。当然,他也不会在意这些的,更不会有类似的心里需求。

    在因体温而蒸腾的热气中洗了洗脸,把体温稍微降到可以承受的程度后,洛奇准备爬上坡回到主干道上。周围都是杂乱的野草与野花,好看是好看,可是因为是接近冬季的季节,所以不能看到萤火虫飞舞的身影,让这美丽的景色失去了色彩呢。

    话说远郊可以听到蝉鸣,这会不会太奇怪了?不管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在爬上沥青路之后,洛奇再次回望了下方一眼,本只是想再看一下月光下的风景,没想到竟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不远处的河桥之下的浅滩,桥洞内的黑暗好像一头择人欲食的野兽,一个熊孩子正在离桥洞不远的浅滩处往里面扔着石子,一边扔一边喊着“乞丐去死”、“我要消灭你”、“快滚,你这家伙”等等诸如此类的话。洛奇猜想应该是某个流浪汉被这个没教养的小鬼找到了,然后因为智商等原因只能被迫挨打。

    “应该,不关我事吧?也许只是小孩子的顽皮而已。”洛奇想到一想到麻烦的事情就想逃避。

    ——“洛奇你这家伙,又想跑,快去看看啊,说不定是哪个可怜的人正在受到伤害呢?”眼角余光处又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此时似乎双手正插着腰说道。

    “好好,我去还不行吗?”自知逃不过的他回过头,只看到一望无际的静默道路,没有一个人、一辆车、甚至一个活物。

    “唉,算了。”

    那里究竟有什么呢?

    回头看着前面的那个桥洞,洛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