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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第三天是弥的生日,朝日那家照例是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做生日宴。
绘麻帮着做蛋糕,琉生手巧所以帮着处理蛋糕的装饰,两人在厨房外面忙得不亦乐乎。
清河和右京两人配合默契地在厨房里做菜。
“肉陷剁完了吗?”
“剁好了京哥,就放在你右手边。啊!笋片我也切好了,要用吗?”
“帮我放进高压锅里好吗,我在炒牛肉。”
“好。”
……
大概还是新年初始,又赶上生日,弥这天显得异样的兴奋。他本就是末子,头上的兄弟无论怎样都会让他,所以起居室的欢乐气氛从早上开始就没消过。
电视机里重播着红白歌会,风斗的声音飘了出来。虽然风斗脾气嚣张至极,但是声音确实不错,在和前辈的和声中丝毫不落下风。近来听说他要转型做演员,也不知道他会发展成怎样。
她和右京忙碌一个小时,终于做完最后一道味增汤。
右京探出身对起居室喊道:“味增汤好了,快来帮忙。”
其他兄弟应好,陆陆续续地起身走过来帮忙端菜。
清河先端着一碗味增汤出去,刚把碗放下,风斗的歌声就戛然而止。
她转身想去帮忙,身侧经过的祈织阻止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对她道:“我去吧。”
大概是很少见到他笑,清河一时有些慌神,等她回神,祈织早已走远。
有了其他兄弟的帮忙,很快就把所有菜都端上了桌。
寿星弥坐在主位许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居然迟迟没有睁眼。
椿就调笑道:“我们的幺弟小弥同学许愿可是许了很长时间,难道是到了恋爱的年纪有了烦恼,所以拜托神明大人快点帮他找到真名天女吗?”
弥闻声倏地睁眼,羞恼地反驳:“椿椿你不要瞎说!”
要大笑道:“弥,有句话叫‘欲盖弥彰’,那你这么着急解释作什么?”
弥气呼呼地一口气吹灭蜡烛,“我不和你们说话。好饿,吃饭吃饭。”
椿笑得快要倒在地上打滚。
弥见状气道:“椿椿太可恶了!给你的蛋糕一定是最小的!”
椿混不吝道:“好怕怕。”
梓在桌面下踢了他一脚:“闭嘴,吃饭。”
椿额头滑下一排汗水,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饭,再也不说话了。
众人无不感激地朝梓看去一眼。
吃完饭后弥切蛋糕,他还真是说到做到,给椿切的蛋糕是最小的,椿捧着蛋糕指着弥大哭:“小没良心,我对你的好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巴掌大的蛋糕你怎么舍得让我吃?”
弥望雅臣背后一躲,一字一句道:“舍、得。”
椿哭唧唧地跑到梓那里去求安慰,理所当然地被梓嫌弃地推开。
弥按着众兄弟的排行依次送蛋糕,轮了一圈终于到清河。
“小清河,蛋糕——”他献宝一样把蛋糕双手托在手心里。
想到他说要做男子汉的话,清河强忍住了摸他头发的冲动,转而微笑:“多谢。”
弥把蛋糕放进她手心,“小清河,等一会我有件事想你和说。”
“嗯?什么事?”
“保密哦,现在不能说。”
弥小大人似的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侑介催着他送蛋糕,立马转身跑开了。
过了年弥也才是十三岁,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会有什么事想和她说,她满怀困惑地想。
帮右京洗完碗是七点后的事,回到房间不久房门就被敲响。
打开门一看,弥抱着他的兔子玩偶站在门口,身上的睡衣穿得规规矩矩,连一丝褶皱都看不出来。
他仰起头对清河露出甜甜的笑脸:“小清河。”
清河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弥,你这是……要来我房间休息吗?”
“嗯嗯——”他用力地点头,“我想和小清河说的就是这个。雅雅说我过了十三岁就不能再和任何一位兄弟睡觉,但是小清河房间好香,所以想再睡一晚。”
弥露出哀求的神色:“小清河,可不可以再收留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真的就一次。”
说着说着,可爱的脸颊渐渐地垮下来,怀中的兔子玩偶摇摇晃晃快要掉下去,声音也有些哽咽,眼里没一会就聚集了泪水,好像轻轻一碰就会滑下来。
……算了,生日嘛,让他一次吧。
清河放软了态度:“好吧。”
弥从苦苦哀求秒变生龙活虎:“我已经洗完澡了!”
清河忍不住笑:“我知道。好了,先进来睡吧,我洗漱完就来了。”
弥重重地点头,抱着兔子玩偶滚进清河的床里,打了个哈欠,“小清河快点来哦。”
清河应好,转身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弥大概是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地给她让出外侧的位置。她一躺进去就发现被窝一片暖和,伸手往弥的位置摸了摸,很是冰冷。
她关掉灯,把弥往自己怀里拉了拉,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强撑着睡意等了多久,弥察觉到身边的少女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这才放开胆子睁眼。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能隐约见到少女脸颊的轮廓。
她的怀抱很是暖和。
弥不由自主地往她怀里再钻了钻,少女并没有察觉。他索性把手搭在了她腰间,少女动了动,反手把他搂得更紧了。
弥和她紧紧相贴,少女的侧颜离自己只有咫尺的距离。
神使鬼差地靠过去,将双唇贴在她脸颊上。不敢停留,蜻蜓点水般接触一秒后又迅速缩回来。
弥抱紧她,这可能是他长大后最后一次可以和她一起睡觉的机会,一定要珍惜。
要珍惜。
******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就一闪而过,度过新年七天假期,上班族开始了工作,学生党又重新背起了书包。
这时候还是一月七八号。
转眼过了一个星期,一二年的第一次高考终于来临了。
考试选在了周末,一家子早前就商量要不要送三人去考场。
三人也没拒绝,点头应好。
一家子的工作党大多工作繁忙,讨论来讨论去,最后是光主动请缨。
考试第一天三人不约而同起了个早,简单收拾了一下,前往起居室吃早餐。
或许是越是说些加油鼓劲的话反而越容易紧张,众兄弟表现得很平淡,一如往日。
三人吃完早饭,由光带着下楼,坐上车,前往学校。
三人都已经很久不见他了,而且光性格难以捉摸,所以也聊不上,一时间车里很是安静。
光也恍然不觉。
离学校越来越近,送行的家长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如果不是自己也身在其中,不然见到这样的情形总要讨论一番,然而如今却是自顾不暇,保持平常心已是不容易,更谬论顾及他人。
离学校的大门还有一段距离,送行家长的车堵得老长,光怎么也开不过去了,无奈只要半路将他们三个放下去。
下车前光转头对他们三个微笑道:“高考不过是人生的一道坎,没必要那么看重,平常心就好了。考得不好又怎样,谁敢说,身为哥哥一定替你们去打他们。”
侑介捂住耳朵:“光哥你不要乌鸦嘴!”
两个女生各自笑得前俯后仰。
如此一来,心头的紧张也消减了不少。
三人下车,沿着公路向校门口走去。
教学楼上拉出了一道横幅,虽说以前嗤之以鼻,但此时此刻真的蓦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信心。
三人望着那道横幅,长久没有说话,一瞬间,时间过得极其缓慢,磨得心间又是担忧又是紧张。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究还是到了入场时间。
三人单手交叠,互相加油打气:“加油!”
清河朝另外两人看了一眼,尽量用愉悦的声音说:“天神大人会保佑我们的,所以不要担心。”
大概是她说得一本正经,成功把他们两个逗笑:“嗯,知道了呦。”
“那我们进去吧。”清河抱了抱两人,转身,望着教学楼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笑意,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她很少那么想要一样东西,如果有人有事挡住了她的路。
那么,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17.0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