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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自觉理亏，按掉电话，抱着相机走上前去，“刚刚拍了几张照片，转眼大家就不在了。”
要点点她的额头：“小笨蛋，要是我不回来，你这一整天都要被困在这里了。”
清河心虚地笑。
要走过来拉住她，带着她继续往前走，“这条路快要走到尽头了，而且已经是午餐时间，所以我让大家都散了。小妹饿了吗？我们寺庙里的素斋很好吃，想不想尝一尝？”
清河点头答应：“好啊。”
两人沿着小路绕了一个圈，重新回到寺庙，两人前往斋堂。
之前见到的面熟的游客多数都已经到齐了，两人取了斋饭。斋堂里铺了榻榻米，两人特意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跪坐下来，窗外正好能够看见红叶，视野绝佳。
清河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要笑看她一眼，紧跟着说了一句“我开动了”，旋即拿起筷子。
清河见周围的人都安静地吃着饭，所以没有和要交谈。蔬菜一入口就发现清脆爽口，口味不咸不淡，一切都是刚刚好，比意料中的好吃，
她压低声音道：“斋饭很好吃。”
要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小妹喜欢的话，以后多来啊。”
清河埋头轻笑，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夹起一筷子蔬菜往嘴里送。
她本就比要矮的多，即使坐下来也是需要抬头仰视她，所以这一低头显得越发娇小了。
要跪坐在少女对面，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个遍，乌黑的秀发，精致的面容，优美的脖颈，娇小的身形以及不赢一握的纤腰。
少女的头发仅用一根头绳简单束在脑后，鬓角几缕不长不短的碎发因为她低头的动作而散乱下来，刚刚好挡住了她的精致小巧的双耳。
她大约是察觉到头发落下来，所以停了筷，伸出左手挽起左边的碎发。细微的动作让她露出了右耳，他不经意间发现她右耳上方的墨发中露出了一抹红色，仅仅只有一角，辨认不出是什么东西。
“别动。”少女正要抬头，要及时制止了她，前倾过去，伸出手向她的头发摸去。
“要哥？”
要突然倾身，清河诧异地看向他。
要的手在她发间打了一个圈，轻轻地挑开几缕头发，随后两根手指不知道拿住了什么，顺着发丝抽了出来。他把手举到她面前，指尖一抹红色露了出来，艳丽的红色显得他的手指越发的筋骨分明。他把手转过来，一张脉络清晰地红叶彻底显露在眼前。
他坐回原位，把红叶放在小矮桌上，“是一片小红叶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小妹头发里去了。”
她赧然一笑，正要重新动筷，不防耳边的一缕头发被撩起，耳边蓦然响起一道活力中不乏温柔的声音：“呐，小姐，一个人吗？没有人陪吗？”
清河惊诧地转头，不等她看清来人是谁，脸颊上就先一步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拂来：“你看我怎么样啊？”
说完，对方整个人都前倾到她跟前了，她本能地后仰，一张俊美的容颜就顺势落入了眼中。
“千秋！”要急忙扶住她，转头狠狠瞪了来人一眼，“不要随意动手动脚！”
“诶——她是要仁的客人吗？”千秋拖长了语调。
“妹、妹。”要纠正他的错误，“是家妹。”
千秋微微偏头，银灰色的头发随之散落下来，他眯起眼睛在清河身上打量一圈，“啊——原来你就是要每天挂在嘴边的妹妹吗？”
……每天挂在嘴边？
清河转头看了看某个金发男人，某人眼中闪过一丝羞赧，似乎还有隐秘之事被人戳破之后的尴尬。
要对千秋的回答避而不答，转而问道：“现在没有女施主需要你照顾吗？”
千秋耸了耸肩，在榻榻米上随意地跪坐下来，“忙里偷闲啦，刚刚才陪完客人。”懒懒散散地坐下后，又向她看来，“美丽的小姐，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刚刚的提议吗？”
清河一愣，她只是听要简单介绍了这个人，但是不知道他这样自来熟。
千秋对她抛了一个媚眼，清河忍俊不禁：“不考虑，千秋先生。”
千秋露出可惜的神色：“真的吗？”
清河微微一笑：“我不善于和侍奉佛祖的活物打交道。”
一旁的要毫不犹豫地笑出声来。
千秋略略一滞，紧跟着笑起来：“有趣。”说完却是不再来骚扰她，径自和要商量起下午的行程来。
寺庙的和尚下午不再带领游客去赏红叶，而是待在寺庙里为施主排忧解难，不过通常都是一对一，而且施主多为女性。
于是这才明白要身上为什么有那么浓浓的牛郎气息，还真是职业所致。明明是和尚，却要用那么暧昧的方式为女施主排忧解难。
她朝要投去似笑非笑的一眼。
这是脊背再次一凉的要：“……”
吃完午餐，清河见要似乎还有事要忙，所以和他告辞，拿着相机先回了客房。
回到客房后，她先把相机里的照片调出来一一翻看，由于没有系统学习摄影技巧，只能凭着感觉来，所以觉得光线、角度还不错，就算拍得还可以。再把画面模糊地删掉，如此折腾了小半个小时。
等她弄完，看了眼手机，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
这次出来她没有没有拿作业，待在房间里无聊，索性把被褥从壁橱里抱出来铺在榻榻米上。铺好被褥，再把面向红叶的推门打开，午后的微风不如早晨那样冷，反倒夹带了暖意。
清河转身滚进被褥里，探出头来看红叶。看着看着渐渐地泛上困意。
她把下巴搭在被褥上，刚闭上眼睛，便听身后的推门被打开了。她急忙坐起身，要脱了鞋缓步走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房间正中央的被褥，以及整个人都埋在其中的少女。
要笑道：“困了吗？”
清河点头：“嗯。”
要走过来，在她身边跪坐下来。
清河问道：“要哥下午不是有事吗，怎么来我这里？”
“离工作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所以趁着还有时间休息一会。怎么，不欢迎我吗？”
“没有。”清河重新躺回去，把手臂搭在下巴下面，目视着远方的红叶。
“这样手臂会不舒服。”要实在忍不了她的姿势，伸出手把她的手臂拉出来，手臂从她腋下穿过去把她整个人抱起来，不顾她的意愿，强势地把她安放在他腿上。
不过是瞬间的事，等她回神，早已经仰面躺在他膝头。
清河抿了抿唇：“被子。”
要无奈地把被子也拉过来盖在她身上。
清河心满意足地抱着被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要顺势把手伸进她的头发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今天都没怎么走就累成这样，小妹的体能真的有待提高。”
她的渣体能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吐槽，她也向来不知脸皮为何物，当即懒懒“嗯”了一声。
“复习没有时间出去散散步，今天难得来放松一次，要哥不要再催我锻炼。”
“小孩子似的。”要好笑，“说起复习，京哥前几天说起你们三个的志愿，绘麻坚定考明慈，侑介成绩不好随机即可，唯独你，志愿学校很杂？”
“京哥帮我补习数学，近来成绩变得好一点，所以想试一试综合性大学。”
“原来如此，那像明慈、城智之类的私立大学，看来是你的保底志愿学校。”
“嗯。”
“其实听说你想考摄影系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呢。”要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摇头失笑，“雅哥晕血，你小时候就说也想要做医生，这样家里就不用雅哥时时刻刻照顾着。”
清河闻言一滞，要好似察觉到了她的沉默，话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其实摄影系也很好，家里那么多兄弟，一个人从事一项职业就够了。小妹既然喜欢，那就努力去追寻吧。”
他仰头看向远处的红叶，“从这里看红叶真的很漂亮，不知道用上专业的摄影方法拍摄会不会更美丽。”
清河淡淡一笑。
“……不过说起专业知识，我听说城智大学的摄影系是全东京最有名的，不仅人才辈出，而且在资源上也比普通大学丰富。更重要的是离家近，小妹不用为了上学特意搬出去呢。虽然见到小妹长大成人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但是长时间不见面，小妹恐怕都要不认识我了，这么想想，还是好担心。……”要说着说着就偏离了原话题，最后不知道说到了哪里，拉也拉不回来了。
他说的无意，清河却是醍醐灌顶一般，心头的茫然一扫而空。她对大学抱有的热情远没有专业来的高，听到城智的专业更好一点，突然地一下子就上了心。
心里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清河闭上眼睛，任由自己陷进黑暗中。
“小妹？”要说了一会，忽然觉得少女没了声音，不由轻轻唤了少女两声，少女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睡颜安静且毫无防备。
他伸出手在少女光洁的脸上划了两下，少女的肌肤光滑细腻，让他爱不释手，忍不住又摸了两下。
结果一下子就把她惊醒了。
少女睁开眼睛，眼里还是迷蒙一片，像是浮上了一层薄雾。声音里带着睡醒后特有的慵懒，眼眸清澈见底，如同初生婴儿一般纯洁无垢。
“困了吗？”
她懒懒的点头：“嗯。”说着就把被子一拉，往他怀里钻了钻，不动了。
要浑身僵硬地任她靠近自己，过了好久，才像是回到现世，低头看了看少女柔美的侧颜，她重新闭上了眼睛。少女好似全身心依赖自己，所以才紧紧贴着他。
他的一颗心瞬间软化下来，眼中只剩下少女可爱的睡颜。
“……小妹真是没防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长长叹了口气。
少女像是听到了他的感叹，又往他怀里一钻，呢喃道：“我相信要哥。”
要浑身一僵。
……相信么？
她怎么能说出这么可爱的话来。
伸出手指在少女唇上飞快地滑过，少女浑然不觉，睡得十分香甜。
要不由抱住她，叹道：“小狐狸。”最终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17.0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