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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是被床头的闹钟吵醒的。
不知道怎么弄的,头痛欲裂,睁眼也非常费力,要不是她一贯的良好作息导致,恐怕又要睡过去。
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从床上坐起来。此时意识还有些混乱,记忆还停留在昨晚迷迷糊糊在起居室沙发上睡着那里,之后的记忆就一概不记得了,更加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房间。
她想得入神,忽然听见“啪嗒”一声,一只小小的松鼠从她胸口“唰”地滑下来,滑了一段距离后又放慢速度,最终停在她正前方。
清河:“!!!”
吓死人了!朱莉什么时候到她房间里来的!
清河被吓得半死,好不容易才接受了现实。她看正处于熟睡中的松鼠迷迷糊糊地样子十分可爱,恶作剧之心不死,伸出食指在它肚皮上戳了戳。
没想到手感出乎意料的不错。
她好笑,不错才是正确的好嘛,这小东西老是跟着她混吃混喝,吃得皮毛发亮,简直营养过剩。
松鼠大概是觉得她的小动作太讨厌,抬起爪子胡乱一挠打掉她的手,翻了个身,蜷缩在一起,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继续睡。
看得目瞪口呆的清河:“……”
她转头关掉闹钟,把朱莉捧到被窝里,小心地帮它盖好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下床。
她飞快地洗漱完,用清水拍拍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镜子的自己,除了眼睛有些肿胀之外,好像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她整理好衣装,又把书包理了理,出门。
还未靠近厨房就闻见早餐的香气,肚子应时“咕咕”响了起来。
她在厨房外偷看了一眼,发现右京和绘麻正有条不紊地做着早餐。
她起晚了没帮上忙,自觉理亏,所以立马走进去打算帮忙。绘麻阻止了她:“早餐右京先生已经全部做好了哦,我们只好帮忙端出去就够了。”
清河摸了摸鼻子,应好。
绘麻先端着一份早餐出去,她磨蹭了一会,端起餐盘在右京身后故意停留了一会,发现男人并没有转头,只好主动开口:“那个……京哥,昨晚……”
“你喝醉了,我给你做了醒酒汤,然后送你回去了。”他头也不抬,声音显得冷冰冰的,活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真奇怪,她又没招他惹他。没告诉他志愿的事,昨天他也已经解了气,干嘛还这样。
不过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清河表示也不介意他态度不和善了,她含笑着说:“多谢京哥照顾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她转身的瞬间,男人不由自主地一顿,手上的刀险些切到手指。
男人忍不住转头去看少女,只见她像只小蝴蝶一样在起居室里钻来钻去,哪里还有昨晚娇媚柔软的姿态。
昨晚被绘麻养的那只松鼠打断了好事固然可惜,但是……来日方长。
他注视了片刻,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平静地收回目光。
过了十几分钟,众兄弟陆陆续续来了五楼,众人安静吃早餐的时间,清河和绘麻商量了一下兼职的事。
她不同意众兄弟接送上下学的事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顾虑到兼职,但是右京态度强势,她回绝不了,只好和咖啡馆商量先请半个月的假。如今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她得和老板娘再商量一下,如果再给批半个月,她就请,如果不批,那她就辞掉兼职。
绘麻也正有此意,但是这天正好轮到她值日,可能去不了她兼职的地方,所以只能拜托清河代请。
清河和绘麻商量妥当,又侧过身去和侑介说了这件事,侑介一面说着“女孩子好麻烦”,一面又说“你路都认不全,我还是陪着你去”,傲娇的样子直把清河逗得肩膀抖个不停。
最后她要把三人商量的结果上报给右京、并且通过不去事务所的请求。
右京“啪”的一声把筷子放在餐盘上,冷淡地看她:“你确定你要去?”
清河:“嗯,和老板娘说好了近几天会再去一趟,不能食言。”
右京重新拿起筷子:“事务所最近接了几个大案子,我可能会很忙。”
他说着说着就看向她,目光中的邀请意味不言而喻。
清河:“……”
一大早就对她放电的人一定不是朝日奈右京,如果是……那也绝对是失心疯了。
她当看不见一样,默默地转身。
熬过一天的课程,一放学清河就迅速换好鞋子直奔侑介的班级。
两人在楼梯口相遇,然后富有默契地朝电车站走去。
下车后两人先去了绘麻兼职的书店,老板一听来意,很委婉地表示了拒绝。
清河自认算得上是社会人士,对老板的行为表示理解,所以没有过多纠缠。从老板那里结了帐,又代表绘麻对老板一直以来的照顾表示感谢,这才离开。
侑介兼职的餐馆倒是表示可以留人,但是不能再给假了,侑介说可以和家里商量一下,总算没丢掉工作。
终于走到了清河兼职的咖啡馆前,她挺直脊背,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板娘对她的现状表示理解,但是终归是资本主义,只要她请假别太久,一切好说。清河给了一个和侑介差不多的回复,老板娘才勉为其难地留下她。
解决完所有事情,走出咖啡店时才发现天色已晚。清河拿出手机看了眼,快要傍晚五点。
而时间自从进入九月后,日照时间变短,明明才是傍晚而已,黑色就慢慢地变黑了。
大街上人来人来,往来的汽车络绎不绝,不远处的霓虹灯开始亮了起来。马路上的行人大多数回家的上班族,但是出来逛街的学生也不在少数,大家或笑或打闹的从她和侑介身边经过,。
清河抬头看了眼挂在天边的太阳,心道得快点回去,转头对侑介道:“侑介,我们快回去吧,不然京哥要打电话催了。”
“好。”
两人并排快步朝电车站走去。
咖啡馆虽说离电车站不远,但是走过去也要十几分钟。两人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是谁开了头说要走近路,另一个点头答应。
侑介拉她:“我知道一条小路直达电车站,跟我来。”
侑介带着她饶了几个弯,远处果不其然出现了一条幽深的小巷子。
此时天色越发的暗,身后的路灯把两人映在地面上的影子拉得老长,巷子黑得深不见底,又寂静无声,一看就是少有人走。
清河觉得自己脊背发麻,她默默地看向侑介。
侑介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看、看我干吗?这条是到电车站最短的路了。”
清河:“确定要走?”
侑介恼火道:“走!”
说着他大步流星地朝着小巷走去。
清河眼看叫不住他,只好急急忙忙地跟上去。
两人重新并排,侑介似乎还对刚刚她的怀疑口吻表示生气,看都不看她一眼,但是左手却悄悄地伸过来,一把抓住她的右手。
清河挑眉,侑介少年傲娇得真是没救了。但是手却没有抽出去,和他十指交缠握在一起。
两人一走入小巷,就彻底失去了光源。两人没办法,只好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亮。手电筒光线微弱,只能照亮身前无米内的事物。
——满地的落叶和灰尘,偶有几样垃圾会出现在视野内,但也不多见,小巷里更多的是寂静无声。
这样的景象让清河心里越发没底。
她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
忽然手电筒的光源照不到的地方发出了“咯噔”一声,像是有易拉罐在地面上滚动。易拉罐滚了几圈后停了下来,四周再次恢复了寂静。
清河捏紧了侑介的手指,成功让他停下脚步。
侑介安慰她:“别怕,有我在。”
其实从踏入小巷开始她心里就一直在不安,听到易拉罐滚动的声音响起,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她第六感还算准确,意识到不好的时候多半真的会有事发生,所以她果断选择走回头路。
但是刚想开口,侑介却一把拥住她带着她继续往前走:“没事的,还有一段路就到出口了。”
“侑介,你听我一次,我们回头吧……”清河劝着侑介。
与此同时两人走过一个拐弯口,果然如侑介所说离出口不远了,当即有灯光照了进来。
清河看到灯光愣了愣,难道她的第六感真的出错了?
侑介对她得意地笑:“看吧,哪有什么事。”
滑落,忽然地面上再次响起了易拉罐滚动的声音,同时迎面吹来一股冷风。
清河大惊,事出反常必有妖!当即抬头向四周看去。
小巷两侧是高达二十几米的建筑,建筑年代久远,墙面上出现了裂纹,部分地方甚至连砖块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而正是这样,墙面上有几处绿光才显得异样明显。
清河吓得险些失声尖叫起来,是妖!
她浑身战栗,身边的侑介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低下头轻声问她:“小河,怎么了?”
她拼命捂住嘴才没有把尖叫喊出口,但即使那样,紧紧贴在墙面上的几只妖也似乎注意到了他们,然后阴测测地笑了起来。
“……是、神、明……好、开、心、啊……啊——好香……”
——16.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