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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能说明什么?”时不待站出来质疑道,就算魏老师性别取向与常人不同,也不能因此断定他是杀人犯吧?
消息爆出来后,群里只有时不待提问了,别的人都显得很沉默,良久,吕正打了行字上去,父子关系不和,这是杀人动机,物证肯定是坐实了的,只要有杀人动机,这宗案已经坐稳了九成。
杨子纯最后道,“有新的消息我会告诉你们,记住我的话,不要瞎蹦跶,以你们现在的能力派不上用场。”
至此,群内再无消息。时不待在楼下,寒意钻进单薄的衣服,吸入口中冻僵心肺。新年将至,本该是与家人团聚其乐融融的时候,也不知道魏巍坐在铁窗里,会心酸吗?想到这,时不待的心情变得极为沉重,他忽然想上街走走,因为已是午夜,街上四处空旷无人,短路的街灯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想了很久,时不待还是拨通了李璐璐的电话。电话响了三声通了,那边传来声音。
“很惊讶吧,我也很惊讶,他竟然是个男同,难怪一直不肯接受我。”
“该死的家伙,长得这么帅,为什么偏偏性取向有问题。”
“你心里一定在笑话我吧,苦等了这么多年,最后落到这种下场。”
“魏巍没事,我托人在里头照顾他,案子这边我也在查,如果魏巍真杀了人,就让他偿命,如果没有,过一阵子就能出来了。”
时不待没应声,安静的听着,李璐璐说了很多,有关过去的,有关现在的,总体来说,她表现的异常理智冷静。李璐璐知道,现在魏巍正处人生低谷,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伸出援手,而李璐璐自愿充当这样的角色。
即便他不可能爱她,她仍旧义无反顾地这样去做,就像她从前那样。别人常说她痴,李璐璐很大方地承认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图什么,大概她这辈子什么都不缺,所以上天要给她安排这样一段孽缘。她是天之骄女,可她也是个缺乏爱护的可怜女孩,成天死皮赖脸地跟人家屁股后面跑,白遭冷眼吃闭门羹。她经常会觉得委屈,会跟自己说,就这样吧,算了吧,人家不喜欢你,你再怎么努力都是白搭。可有些事情,自己永远劝不了自己,宛若魔障,一旦陷进去了就再也爬不出来。
“时不待,谢谢你。”李璐璐忽然来了一句。
时不待感觉莫名其妙,问道,“谢我什么?”
李璐璐没有解释,毫无理由的笑了起来,笑声如风铃摇曳,乘着夜风破空而来。时不待从她的笑声中听出了很多种情绪,最后,李璐璐惆怅道,“我没理由怨他,因为他从未给过我半点希望。我该怨自己,因为直至此时此刻,我也在念他。”
信号断了,不知哪家人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好不热闹,新年快到了,怕是提前预热。时不待盲目的走在大街上,走过卷门紧闭的早餐店,走过搬空的报刊亭,最后他止步在一家小网吧前。现在回家肯定会被多问,只能将就着在网吧过夜了。
网吧条件很差,设备老旧乌烟瘴气,不过通宵只要六元,快过年了都只要这个价,实在有够便宜的。网吧没有卡座,找了个角落里的机子,等待开机的过程中,给时父发短信,报个平安。刚开机,机子卡的用不得,等了好几分钟,刷新了几十次,才勉强能打开网页。
在搜索引擎里输入明达中学杀人案件,显示并无相关,也不知道是不是警方封锁了消息,没有大范围报道出去。无聊看了会儿新闻,时不待无意往右前方一瞥,看到一电脑屏幕上明目张胆的播放日府动作艺术片,里头的老师恰好他还认识,是非常经典的一部作品。
看片者着装正式,鼠标边摆着公文包,看着像白领一族,也不知道怎么生出兴致,在公共场合干起了这等事情。时不待突然恶趣横生,观察起男子的体位动作,情节发展至精彩处,男子忍耐不得,左右张望无人,偷偷将手往下掏去。
时不待二话不说,起身大踏步向前进,故意发出极大的脚步声。男子受惊,赶紧把手缩了回去,一张老脸憋出了酱红色。时不待还算有良心的,没等这人情至高处再出声打扰,不然这人十有八九是废了,男人那活儿可受不得吓。
恶作剧完,男子缓了好一阵才回过神,又偷偷摸摸看了会儿,估计是下边软趴了,看了半天觉得索然无味,干脆下机出了网吧。时不待偷乐了半天,感觉自己有时候真的贱,这种贱不会经常体现出来,是他释压的一种方式。
男子走了,时不待更无聊了,游戏自然是不想玩的,看着看着新闻,困意如潮水涌来,他的眼皮愈来愈重,最终慢慢合上,趴在键盘上睡着了。
跑网吧包了个夜,也不知是晚上受凉还是怎么的,一回家就头痛,五雷轰顶似的,毫不给人喘息的时间。儿子病了,做母亲的忙前忙后,给儿子熬姜汤,翻身刮痧,用尽一切办法折腾了一天,直到半夜里时不待才能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被鞭炮声惊醒了,时不待睁眼,第一件想到的事是,今天是除夕,按照南城当地的做法,今天也要列入过年节日之中,是要吃年饭的。
时不待看了眼钟,还早,才七点多,他起来叠好被子,洗漱好了,去卧房里叫时父时母,大概被他的病折腾惨了,两人睡到现在还没醒。
听儿子说今天是除夕,时母翻身而起,反应过来道,“差点忘了,说好今天要去小舅家吃饭,上门年货还没准备呐!哎哟真是!”
时父晕晕乎乎地应声道,“这不还早么,睡到八点再去买。”
“不行!超市里买年货的人多的吓人,不知道要排多久的队,小舅这人做派老旧严谨,最恨别人迟到,等会儿他批评咱们,你受的住啊?”时母翻白眼道,提醒时父去年的教训。
时父听了,回忆一番去年小舅喝酒上头,赤红着脸骂天骂地的壮景,不由心中一寒,再也不敢耽搁,匆匆洗漱完,一家人出门购置年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