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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圣诞没有下雪,沙市却堆满冷的感觉。人们穿着厚重的棉大衣,搓着手哈着冷气接过新出锅的热油条和豆浆,一口酥软下去,发出满足的声音。但有一个地方与外隔绝,里头的人穿的像夏天,好像失去了察觉温度的知觉。这里是广电,本省最权威的广播电视台,每年出产十几套全国热门节目,响当当的综艺娱乐王国。
时不待和应欢来到这里,在检查口做了安保后,脱下厚重的衣服,一身轻松地进入演播厅。时间尚早,演播厅里只有场务在忙活,其它四组选手还没到。不过,观众席明显比初赛时要满了,大肚腩导演拿个喇叭在喊,为了节目效果,在正式录播前,会提前将观众的呼声录下,然后在剪辑时插入。
莫月茹不在,眼看周边也没熟人,时不待和应欢干脆在观众席坐下了,静等下一步通知。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时不待一下,回头望去,发现是一脸巧笑嫣然的宁小悦。
“你又来当评委了?”时不待惊奇道。
“是嘉宾。”宁小悦纠正道,她没名气,这块没人跟她说话,所以她见着时不待还挺高兴的。
坐过来后,宁小悦跟应欢打了个招呼,“你是他的搭档?你好漂亮啊。”
被一个同样漂亮的美妞夸,应欢有些害羞地不敢搭话。
“你不去录综艺节目,天天跑来当嘉宾,对你人气没半点好处。”因为见宁小悦这姑娘大大咧咧的好说话,时不待挺有好感,有心指点一下。
宁小悦听了也没不高兴,撅嘴道,“我也不想,可公司不会花资源捧我这个新人的,来当嘉宾起码有机会在电视上露个脸,总比坐在家里发霉强。”
“你可以参加选秀节目啊。”时不待进一步暗示道,“比如唱歌的。”
宁小悦若有所思,这时莫月茹到了,她看见时不待,一副着急的样子道,“你们俩怎么还在这?赶紧去后台化妆啊。”
“化妆?”时不待一愣,不知道搞这么正式有何意义。
莫月茹着急道,“是啊,别的选手都化了几个小时了,你们赶快去,今天的节目是要上地方台播的,蓬头素面的哪能行?”
时不待一听也急了,赶紧拉着应欢往化妆间跑,也顾不得宁小悦这边了。只是,他明明记得,初赛前没说复赛要上电视啊,不是决出三强才正式录制么?化妆间里,节目监制在大声说些什么,时不待仔细一听,原来恰好是在解释上地方台的事。说是地方台为了拉收视,打算做个类似纪录片的东西,今天复赛录制的全过程在剪辑后会播出。不仅如此,现场语音会在沙市星娱电台同步直播。
好吧,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如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接着监制又说道,“今天是圣诞节,会推出场外热线,热线问题是:请说说您旧年最失意的事,与对新年的展望。因为没有事先安排,你们五组要随机应变。不过,大家也不要太紧张,我们有电话编辑,会筛选出合适的电话来接。最后,也是之前提过的文艺节目,你们应该都有所准备了,祝大家好运。”
听完,时不待有点无语,他一直以为电视台的节目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确保了万无一失的,现在看来,不像那么靠谱的样子啊。
“还要画眼线?”时不待注意到化妆师的动作,惊恐道。
“这样好看。”化妆师肯定道。
“我不用了,谢谢!”时不待坚决反对。
弄好了妆容,时不待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化不化妆差别不大,可能要上镜了才看得出。后头等着要化妆的人挺多,时不待不能占着位子,只好去外边等着应欢。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应欢出来了,时不待情不自禁惊叹了一声,真美!女人分两种,上妆的和不上妆的,应欢明显属于前者,带妆之后她整个人仙气满满,倒像个气质女明星了。
“唔,脸上好痒,好想挠。”应欢嘟囔着,想伸手去抓。
“别闹,咱再顺遍词。”时不待打了下她的手,笑道。
找了个清静的地儿,两人正准备开始,却听了莫月茹和大肚腩对话的声音。其实时不待本来不想偷听,免得听到了不该听的,摊上一身麻烦,可二人似乎在争吵,声音大的很。
“导演,你就这样内定了,对别的选手不公平!”莫月茹生气道,“咱们办节目的初衷,可不是为了捧红那几个人!”
大肚腩导演脾气也大,吼道,“你懂什么?我钦点的那几个,有背景有资源,能红比什么都强!到时候人红了,你还怕没收视率?小莫啊,你得学会为大局着想!”
“导演,我……”
莫月茹还在争辩,但时不待已经不想在听了,说不失望是假的,所有的努力,在外力面前,似乎显得毫无意义。人已经钦点好了,有背景有资源的,很显然不是他。那么,从来不存在谜底,因为,它早已经写好了。应欢看出了时不待眼中的失落,她拉了拉他的手,算是一种安慰。
“唔,如果你不想参加了,我可以跟你走,我听你的。”应欢说这话时很认真。
“不,我还是想试试。”时不待不服气地说道,“别人怎么做我管不着,但起码,我要把自己这块做好。”
“唔,我听你的。”应欢又说了一遍。
时间到了,各部门就绪,第一组登场,首先是文艺表演,俊男美女热舞不断,比起初赛,整体素质简直有了质的飞跃,场下观众尖叫声不断。
“唔,我认得那个男人,他参加过星路选秀节目,好像是南方区前十强。”应欢非常不是时候的涨了他人士气。
“唔,难怪那个女人看着这么眼熟,她演女二的电视剧我看过几集,后来不好看就弃了。”应欢又有了新发现。
时不待受不了了,捂住她的嘴道,“行了,我知道只有咱俩默默无名,你不用说了。”
抽签轮到了第二组,眼看第一组的表演进入了尾声,压力无声无息地来了。第一上电视啊,哪能轻装上阵,虽然不是直播,可要是丢了丑,又没被剪掉,很容易变成终生包袱啊。
脑子里胡乱想着,应欢推了推时不待的胳膊,提醒道,“唔,我们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