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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将男人身上的绷带解开，查看了一下结疤的地方，抬眸道，“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只要注意平常活动的幅度不要太大就好了。”
男人对桔梗微微一笑，声音低沉磁性，“谢谢。”
桔梗反应淡淡，她扭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路久，便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男人，眸色清冷，“你刚刚怎么让路久在门口等你？”
最关键的是，男人这么一说，路久还真的没有进来，而且也没有偷偷往屋内看一眼。
路久的表现太乖了，而他越乖，越让桔梗担心如果这一切是假的，该会是什么后果。
桔梗垂眸，目光晦暗，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在被奈落设计后，以为犬夜叉是在欺骗自己时的绝望心情。
她不想这孩子也经历一遍，可是却不忍心去向路久询问，所以她只能来试探这个男人。
男人闻言，目光落在那些伤疤上，笑容无奈，“如果把理由说出来，大概会让你笑话吧。”
他看着站在门口，背对着他们的路久，眼底带上一丝暖色，低声道，“只是不想让他被我身上的伤疤吓到罢了。”
桔梗目光微动，“那孩子其实没有那么胆小。”她眼中的怀疑之色却淡了一些。
男人只是笑了笑，“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如果让路久看到这些伤口，一定又会露出那天的那个表情，让他忍不住觉得心疼。
他不喜欢，也不希望路久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还是没有想起什么吗？”桔梗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这么问。
男人摇了摇头，却又怔了一下，“……你叫我善吧。”
“想起名字了？”
“不，”男人眉头微蹙，复又展开，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只是随便起的名字而已。”
“善？”
同样低沉却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奈落看着镜面里的男人，勾唇笑了笑。
“还真是一个贴切的名字呢。”
虽然这么说，奈落的语气却是嘲讽的，他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却连坐在他面前的神无都没有听清，她只看到了奈落当时的表情。
奈落似乎对镜面里接下来的内容失去了兴趣，挥手让神无离开。
出了房间的神无并没有走多久，便碰上了神乐，对方看到她，红唇微翘，“哟，这不是神无么，还真难得能看到你呢，奈落跟前的大红人。”
神无抱着怀中的镜子，没太大表情地扫了神乐一眼，便要擦身离开。
“等等，”神乐喊住她，目光带着试探，“神无，你知道那个叫做路久的家伙，遇见的那个男人是谁么？”
她实在好奇，奈落当时为什么给她描述了路久的外貌后，让她在遇到这个人后，把他引到那个男人那里。
奈落从来不会做无用功，会这么吩咐她，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在里面。
“神乐，”神无回过头，声音毫无起伏，“你想干什么？”
“哼，只是问问而已，”啪地一声展开扇子，神乐抬手遮住鼻尖以下，只能听到她冷笑了一声，“不然我还能干什么？”
“别忘了，我们只是奈落的□□，心脏也不属于我们。”神无双目无神，看着神乐时却给神乐一种对方对她的心思十分了解的感觉。
“什么嘛，不说就算了！”神乐有种被看透的狼狈感，这让她忍不住心情烦躁了起来，她看了眼奈落的房间方向，却不敢过去。
之前那次惩罚，足够让她印象深刻，神乐捏着手中的扇柄，因为想到那天的事情，目光闪过一丝愤恨——
她不会放弃这件事的答案的！
她看了眼神无，几步上前就超过了她，然后消失在走廊转角处。
神无静静地站立在原地，看着神乐离去，也许是神乐的话，也许还有别的原因，神无的心产生了一丝波动，她想到之前看到的奈落的表情——
厌恶，不满，却又藏着一丝嫉妒。
也许就连奈落自己也没有察觉到最后那种感情，神乐垂眸看着怀中的镜子，如此想。
……
善突然停住脚步。
因为黑自己跑出去玩了，今天他的身后只跟着一条小尾巴，当善停住后，那个小尾巴自然也停住了。
路久仰着头，眼里只有男人的倒影，他疑惑地歪了歪头，不知道善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每天跟着我，不无聊么？”善这么问。
路久摇了摇头，表情认真地道，“只要看到哥哥，就一点都不无聊。”
善只觉得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他伸出手，牵住了路久，然后将他拉到了某处房子的屋檐下坐了下来，才松开手。
“和我说一说你哥哥的事情吧。”善如此道。
路久坐在善旁边，抿唇想了想，善装作没有看到路久偷偷看向自己的眼神，一直微笑着等待。
等了一会，他终于听到路久的声音响起。
其实路久记起来的回忆并不多，关于家人，他除了想起来容貌，大概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画面了。
有时候，里面会夹杂一些善听不懂的词汇，他往往会低声提问几句，看着路久明明皱着小眉头，却认真地想着解释的样子，总会忍不住无声一笑。
感觉自己有点坏呢，善这么想，却忍不住继续逗弄坐在身边的路久。
路久还没有发现善的恶趣味，他有时候说着说着，会偷偷看一眼善，然后蹭一下，再蹭一下。
两个人之间原本就不大的空隙，渐渐就没了，紧贴着对方，稍微动一下手指，就能碰到对方的身体。
善早就发现了这件事，却没有说，直到路久挨得紧紧之后，他突然握住了路久的手。
就算在握住手的那一瞬间，冰冷的温度透过路久的手传了过来，他也没有松开，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受到影响。
路久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他抬眸看了眼善脸上的笑容，也翘起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善甚至能感觉到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意思——
最喜欢哥哥了。
……最喜欢小九了。
善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似乎听到一个声音也在脑海中这么响起。
一副画面闪过，和他长相一样却是短发的男人弯腰亲了亲少年的脸庞，微笑着说了这句话。
当他回过神时，那些画面都消失了。
那个人……是他么？
善握着路久的手一紧，内心浮出这么一个问题。
夜色渐深，房内其他人也都已经入睡，善坐在窗口边，看了眼房内已经睡着的人，压下了自己那些问题。
他站起身，正准备也去睡觉时，眼角却透过窗口看到了某个身影。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善低头看着站在门前的路久，揉了揉对方的头发，低声问，“怎么站在这里？”
如果不是他凑巧看到了，是不是就要一直这么站着不出声了。
“哥哥，”路久仰头看着他，眼神认真，又带着一丝期待，“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桔梗说过，哥哥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只要没有剧烈运动，就不会有影响，所以路久才会在今天晚上来找善。
善蓦然想到路久今天曾经说过的那些回忆里，就有他小时候被哥哥陪着入睡时的经历。他想了想那天看到路久淡然坐在体型庞大的黑身上的场景，忍不住低低一笑。
还真的是难以想象呢，那时候的路久爱哭的样子。
一对上路久，就莫名心软的善，又怎么可能拒绝？
他将路久带进房间，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间，嘘了一声，“要安静一点，其他人已经睡了。”
路久被善牵着手，一直到和善躺在一个被子里，都睁着深蓝色的眼睛，乖巧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睡吧。”善抬手拍了拍路久的背，声音低沉而温柔，直到他看到路久闭上眼后，自己才跟着合上眼。
直到夜深人静，所有人都入睡后，路久突然睁开了眼睛。
作为丧尸的他，其实不需要睡觉也可以。
他伸出手，指尖点了点善的鼻尖，动作小心翼翼地。
善似乎有所察觉，但是却没有醒，只是下意识地抬手握住了路久的手，然后放进了怀中。
路久唇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被放进善怀中的那只手忍不住动了动，结果沉睡中的善又伸出手，将路久一搂——
路久整个人都被善抱入了怀中。
整张脸都靠着对方胸膛的路久嗅了嗅，然后渐渐地，也闭上了眼睛。
哥哥……
小九最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