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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白云被夏天的风在蓝天布置妥当,镇子的早上还有公鸡在打鸣,麻雀在地上低头挑拣着食物,万物在鸡鸣声中苏醒。
斋家一对兄弟照平时的时间吃过早餐。周日不用上课,玉润吃了早饭就和来找他的小伙伴们拿上竹篓和网子往村口的池塘那边往小虾去了。
斋玉泽早起舞了一套太极剑,当是锻炼了。看了眼苏寻珍还没有起床,她的衣物搭在走廊上晾着,他许久没见女孩的贴身衣物,有些害羞地别过眼去。叔叔昨晚又是被人灌得酩酊大醉,估计起来要到中午了。
斋玉泽拿着大扫帚在院子里扫落叶,这时苏寻珍也起床洗漱好了。
“吃早饭么?在厨房,自己去盛。”斋玉泽继续扫着落叶,“吃完我带你去修手机。”
“哦,好,谢谢。”苏寻珍刚起床还有点迷糊,草草画了个淡妆,有点精气神,昨晚她梦了一晚的锦鲤君,像是在水里游了几百里,起来之后腰酸背痛累得够呛。
苏寻珍看着地上的积水,问道:“昨晚下雨了?”
“嗯,后半夜下了一场。”斋玉泽回答她。
怪不得,昨天的鱼都跳出水面了。苏寻珍摸摸自己的衣服还湿着,这可怎么办,现在只能继续穿着昨天这套了。
苏寻珍吃过早饭,斋玉泽骑着小电驴带她去镇子上唯一一家手机店修手机。
苏寻珍被早上的习习凉风吹着,想着,不知是早上大家还在睡的缘故,还是本来这镇子人就少,街道十分冷清。到了店门口,一个红色招牌,明晃晃几个字:刚哥的店。名字直接展示了个人风采。只是店门还没开,苏寻珍看看斋玉泽,咱俩是不是来得有点早了。
斋玉泽拿出手机找邢刚的电话,拨过去,“刚子,睡醒了没?开个门,修手机。”然后挂了电话
苏寻珍等得百无聊赖,请教斋玉泽:“你知道附近有谁会做芡实糕么?”
“你要买?”斋玉泽把手□□上衣口袋问她。
“嗯,还想学。”苏寻珍眼睛亮晶晶地回答他。
“张奶奶就会,大早上不太适合去叨扰老人家,下午带你去吧。想学的话,你先买点,当是交学费了。”斋玉泽笑着对她说。
“我知道。”苏寻珍点头,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交学费也没关系。
正闲聊着,有人从里面把铁帘子卷了上去。
“玉泽,这么早。”店主还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哟,还带着个美女,美女快进来。”店主说完把一个招牌放在外面,招牌上写着:专修苹果、华为、小米、oppo,充值、贴膜,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苏寻珍在心里想:这是专修么?分明是全修啊。
苏寻珍把跟随自己很久的“小六”递给店主,礼貌地说:“泡水里了,尽量修吧。修不好也没事。”
“没有修不好的手机,只有不会修的师傅。这几个镇子我的手艺是最好的,我这儿修不好,其他地儿您也不用去了。”刚子熟练地拆手机。
“别吹了,等会牛皮吹破了。”斋玉泽对自己的发小说。
“在妹子面前你还不让我吹会儿。妹子瞧着眼生啊,不是我们这儿的吧。”刚子低着头手里没停问。
“嗯,来旅游的。”苏寻珍回答说,四处打量着这个小店,前店后院。
“我说呢,这十里八村的适龄女孩我都晓得。”刚子抬头冲着苏寻珍一笑,“电池烧了,得换个电池。”
“这句话可暴露色狼本质了,弟妹听到又得让你跪键盘。”斋玉泽开着玩笑。
苏寻珍听完才下意识去看店主手上的结婚戒指,简单的一款白银戒指。
“她敢让我跪?”刚子梗着脖子说,力图让自己怕老婆属性不那么明显。转身去拿新电池。
苏寻珍听完这话笑了,基本上说这话的都是妻管严。
“邢刚早饭你做好没有,孩子急着吃呢。”从后院里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
“你就不能自己做点,知道孩子饿还不做饭。”邢刚朝后院喊。
“我腾不开手,你让我抱着儿子去做?!”女人在屋里大声吼道。
“知道了,来了!”邢刚麻利地换好电池,开机正常,递给苏寻珍,“七百。”
苏寻珍正要拿出钱包掏钱。
“宰人呢,便宜点儿。”斋玉泽抬抬下巴对邢刚说。
“行吧,看在你是玉泽朋友的份上,收个成本费,六百。”邢刚看了眼斋玉泽,啧,这女的是你什么人,老实交代。
苏寻珍把钱递给他,“谢谢您。”官网的电池也要五百八十多呢,算上运费,可不就是成本费么。
“不客气,”刚子站在柜台后面,脸上突然严肃起来,对斋玉泽说:“玉泽,我们家准备搬了。他们开出的价钱不错,我去杭州看过了,能去那买一套。你自己也考虑考虑,别太轴,守着这个破房子,能干嘛。”
斋玉泽没说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做饭去了,你们出去的时候把门给我关上。”邢刚把钱一收,朝后院跑去,给老婆孩子做饭。
“改天请你吃饭。”斋玉泽朝他喊了一声,那边应了一声“好”。
斋玉泽把门给他关上,推着小电驴,“走吧。”
苏寻珍把手机放进衣服口袋,熟练地两腿岔开坐上后座,抓住前面的把手,问道:“这附近有服装店么?我想买衣服,我的衣服没干。”
“有倒是有,可能还没开门。我们先去菜市场买点菜,回来去买衣服,成么?”斋玉泽大长腿支着电动车征求苏寻珍的意见。
“可以啊。”苏寻珍说。
苏寻珍看着他的背影,肩很宽,是个能遮风挡雨的男人,像看自己男人似的,越看越欢喜,心里谋划着怎么拿下他。
“这里要被开发了么?”苏寻珍听着刚才店主的意思,问道。
“可能吧。”斋玉泽声音闷闷的,不是太高兴。
苏寻珍听着他的语气,没再问。
斋家没有女人,只能他自己上阵买菜做菜。想起今年回家,弟弟瘦的跟非洲小难民似的,斋玉泽就心疼。
要说斋家的男人都是情路坎坷,斋家叔叔被两个订了婚的女人放了鸽子,从此发誓再也不娶。斋玉泽研究生毕业,选择回老家,只能和学校恋爱了三年的女友分手。以致现在家里连个掌勺的都没有。
斋玉泽轻车熟路地挑拣着葱姜蒜和自己会做的菜,也就那么几道素菜,平时开荤只能买熟食或者下馆子。
“买好了,走吧。”斋玉泽拎着手里的塑料袋对苏寻珍说。
苏寻珍站在海鲜摊旁边,对斋玉泽说:“我觉得这虾和生蚝都挺新鲜的,买点吧。”
海鲜摊的老板看到斋玉泽也笑着说:“就是呀,都是我今天一大早去捞的,新鲜着呢,玉仔。”
斋玉泽很头痛,只能老实说:“我不会做啊。”
“我会。”闹了半天是这事儿啊,苏寻珍看着他塑料袋里全是素菜,对摊主说,“老板,各来一斤。”
苏寻珍看着老板在秤生蚝,点评道:“其实现在不是吃生蚝最好的季节,秋冬季比较肥美,不过今天胜在新鲜。”
隔着头发苏寻珍的耳边传来斋玉泽低低的声音:“我能想起来的,只有一句诗,还不对时节。”
“什么?”苏寻珍一扭头就近距离的看到斋玉泽的脸,心跳加速,脸红不止。
“牡蛎滩回春后雨。”斋玉泽说话时嘴角总是勾着向上的,像是在笑,不说话时,板着个脸,很严肃。
“嗯,生蚝是大号的牡蛎。”苏寻珍回他。
老板说了价钱,把袋子递给苏寻珍。
苏寻珍抢先一步付了钱,对斋玉泽说:“算是我的伙食费。”
斋玉泽被女生抢了先,有点生气,回去的路上一直不说话。
“走吧,别不高兴了,带我去买衣服。”苏寻珍拍拍他的背,把菜放在小电驴的车筐里。
斋玉泽一路上骑得飞快,苏寻珍的头发被风吹得像个疯子,这男人有点大男子主义啊。
到了服装店,这里的衣服都是景区卖那种民国风旗袍或者裙子,便宜的一百元三件,贵的也就一件一两百,还能砍价。
斋玉泽不进门,脚踩在地上,坐在电动车上玩手机。
苏寻珍先买了内衣,又挑了一件最普通的浅蓝色民国风裙子换上,被店主一个劲儿夸好看,看着是还不错,跑出去给斋玉泽看。
“好看吗?”
斋玉泽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地问他,点点头,“还不错,再去试试那件。”指着橱窗上挂着那件藕粉色旗袍说。
“好嘞。”苏寻珍最喜欢这种能给她意见的人了,不敷衍,特别好,指着那件,让老板娘拿下来。
试下来,确实让人眼前一亮,斋玉泽很满足自己的眼光,直点头,说:“这件很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