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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皇上身后的太监拍了拍手,立刻有宫女们鱼贯而入,小心翼翼地端着菜式,却在上桌之前又停了下来。
原来每一份菜式必须由两位宫女亲身试过才可上桌。
以身试毒吗?明月见状心里微微一叹。
片刻,偌大的圆桌上便摆满了精致的酒菜和银制的食具。
楚皇除了刚进屋时客气了一番、打量了一番,始终正襟危坐,不苟言笑,模样看起来相当严肃。
楚皇不动不语,其余人自然也不敢行动、不好言语。
“父皇啊,您如此严肃,让我们怎么安心用膳?”罗琳坐在楚后身旁,忍不住气鼓鼓地表达不满。
楚皇朗声一笑,道:“是朕的错,朕如此惯了,望几位少侠见谅。”
楚皇身旁的妙龄妃子掩嘴轻笑。
龙夜炎闻言一本正经地说道:“皇上威仪天下,气度俨然,我等能与皇上一同用膳,是莫大的荣幸。”
明月一愣,傲娇的小太子竟然也学会了客套的奉承,他,是真的成熟了,很稳重、很厉害……虽然有时候还有些小幼稚,但,那仅在我们面前才会有的萌真。
明月唇角一扬,心中一动……我的男人好可爱^_^
这时,皇后含笑说道:“大家莫拘谨,快些用膳吧,一会儿菜食要凉了。”
于是,众人开始享用一桌美食。
明月与龙夜炎中间摆了一张高凳子,小葡萄美滋滋的蹲在上面,伸长了脖子津津有味地吃着师兄兜好的佳肴。
席间,明月见楚皇频频为身旁那位娇柔的妙龄妃子夹菜,温柔地唤她“蓉儿”,并且,方才皇上偕她一同过来,对着她时温柔呵护,想必这是当下极得圣宠的妃嫔吧。
明月心道,果真是再威严的男子也有化为“绕指柔”的时候。
反观皇后,从楚皇进屋开始,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不出任何波动,罗琳也是一副见惯不惯的样子,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
吃得正兴起之时,屋外突然响起一阵慌乱的痛哭声,似乎在说,哪个宫的娘娘死了……
几人大惊,楚皇眉头一皱,冷冷道:“把门打开。”
门两旁伫立的宫女立刻允声打开门,只见两名紫裳宫女跌跌撞撞地奔进来,跪在地上边哭边道:“皇上,我们娘娘薨了,请皇上为我们娘娘作主啊!”二人同声说完连连磕头。
话音刚落,楚后吓得倒抽一口冷气,手中的银筷子“卟哒”两声掉在地上。罗琳连忙握住楚后的手轻声安慰。
楚皇猛的站起来,冲着两名宫女大喝:“谁死了?给朕说清楚。”
其中一名紫裳宫女抬起头,小声啜泣着说道:“奴婢是颜妃娘娘的贴身侍女,我们娘娘在用膳时突然脸色变白,紧接着倒下身子就没气了……”
皇上身边的蓉妃吓得打了一个寒.噤,慌乱地站起身,抱着楚皇的手臂紧张地低唤“毅哥”,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显得那么柔弱惹人怜惜。
“蓉儿别怕,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楚皇拍着她的手柔声安慰。
“怎么今日就出事了?”钟离拧着眉,“皇上,我带炎兄他们先过去看看。”
“好。”楚皇绷着脸点了点头。
“表哥,我也去。”罗琳见他们要走,急道。
“琳儿莫去,母后此处……”楚后慌着脸紧紧握住罗琳的手。
明月想到有些事还是询问罗琳比较妥帖,便让小白与两个小家伙留下来保护楚后,罗琳随着她们一同赶往血案之地。
颜妃的寝殿,那间华丽的屋子里跪了一地的宫女和太监,所有人匍匐着身躯瑟瑟发抖、泣不成声。
此时,颜妃的尸首被放在内室的床上,脸色极其惨白、皮肤松松垮垮,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已是无法判断出年岁了。
“我清早还见过她,她去我母后宫中请安,说笑了两句,没想到晚上人就没了。”罗琳怔怔地看着床上的尸首,脸上有几分难看。
钟离神色凝重地说道:“按照妖物行凶的规则,明日才会有妃嫔出事,为何突然提前了?”
钟离的问题,自然无人知晓。
明月道:“你们先出去吧,我与罗琳留下来将她检查一番。”
几名男子点了点头,依言走出内室。
那两名紫裳宫女走过来小心地除去颜妃身上的衣物,动作间又哭着道:“公主殿下,我们娘娘心眼好,平日里从未与人拌过嘴,对着奴婢们也是和颜悦色的。可是,方才用膳时娘娘突然就倒下了,一丝征兆也没有,夜里的膳食我们也都试吃过的……”
罗琳蹙眉,问:“颜妃白日里做过什么?可曾遇到一些怪异之事?”
“因着近些日子各宫娘娘频频闹出人命,我们娘娘都是呆在屋里极少出门,今日除了清早向皇后娘娘请安,更是一步未踏出院门,也未遇过什么怪异之事……”
明月仔细听着,说话间已将颜妃浑身仔细过,确实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脖颈处的洞眼很细小,只有绣花针的针眼大小,探过脉,身上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十分诡异。
轻轻叹了口气,明月问:“今日有人来访吗?”
“有,午后平妃娘娘和惠妃娘娘来找咱们娘娘说了会儿话,这两位娘娘离咱们院子比较近,这几日三位娘娘都会约在一起说说话、解解闷。”
明月点了点头,未听出什么问题。
罗琳急问:“明月,可有发现异状?”
明月摇了摇头,两人走出内室,恰时屋外有人推门而入,只见来人是一位身着黑色宽锦袍的俊朗男子,发束墨玉冠,瞳若黑曜石,唇瓣凉薄,面容冷酷,浑身散发一种生人勿近的高贵气场。
那黑衣男子一推开门,乍一眼看到灰发出尘、面容绝美的明月,微微一愣,眼中闪过几分惊讶,不由得将她仔细打量起来。
“哥哥。”罗琳忙跑过去抱住来人的手臂,“你怎么也来了?”
男子垂下眸子看着罗琳,唇角一勾,道:“我刚去母后宫中,听说又出事了,便过来看看。”
钟离和龙夜炎等人闻声一起偏过头朝他望去。
宫人、侍从跪地恭敬地齐呼“太子殿下”。
男子摆了摆手,缓步走到钟离的身旁,目光看向龙夜炎二人,问道:“这两位便是你们常说的十分厉害的友人吧?”
此时,明月已走至龙夜炎身侧,二人朝他点点头,算是招呼。
罗琳兴致勃勃的介绍一番,太子讶异,眼光被明月那清丽幽静的双眸所吸引,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龙某人不满,心中冷哼一声,握住明月的手柔声问道:“月月,里面可有发现什么?”
明月摇头,道:“看不出来,也不知是何种细微的妖物能藏在脖中,并在极短的时间内让人失血过多而亡……此外,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迅速撤离。”
太子扫了一眼二人交握的双手,心中了然,低头思索起眼前的命案。
其余人也是皱眉疑惑不解。
屋里是一片压抑的哭声,片刻,屋外也传来许多急切慌乱的脚步声,钟离道:“先回去吧,有人过来料理颜妃的后事了。”
几人点头,一道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明月好奇地问右侧的罗琳,“那位蓉妃是怎样的人?”
“她呀。”罗琳脸上不冷不热地说,“她叫楚清蓉,是去年选秀中新纳的妃子,侍寝不久便晋升为贵妃……我父皇对她可好了,自从有了她,眼中便再也看不见其他女子,宠冠后宫毫不为过。”
罗琳脚步一顿,急问:“明月,可是她有问题?”
明月微微一笑,安慰道:“不是,别急,我只是好奇多琢磨了一番,你随意说说就好。”
“哦。”罗琳继续走,淡淡道:“她与我差不多年岁,性子瞧着挺温婉,不出风头、不争不抢。我母后说她大概是像极了早薨的仪蓉皇后,父皇才会对她呵护备至、宠爱有加。如今宫里的妃嫔出了血灾,父皇更是除了早朝,时时将她带在身旁,唯恐她会出事……”
钟离闻言转头道:“自宫里出了血案,我们便将宫里所有人,尤其是宫外来人仔细盘查了一遍,未发现有奇怪之处。那位蓉妃是一位小县官之女,身家清白,行事上也未发现有不妥之处。”
明月道:“我随意问问,你们莫见怪。”
太子也转头道:“明月小姐所问有理,在妖物未找出之前,谁都有嫌疑。”
龙某人见状抿着唇,心里又冷哼一声,右手不自觉的揽紧明月的纤腰,无声地宣誓主权。
明月望他,眯着眼无声地笑笑。
夜里,明月几人便宿在宫中,距离皇宫寝殿很近,钟离也与他们宿在一个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