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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上,七殿下与小公主还有明家公子明朗在殿外求见。”
“没想到他们倒是一起来了,都宣进来吧。”
很快,小冰燕甜甜的娇憨声音传来,“父皇,冰燕好想念父皇啊。”
明月回过头去,看向进来的几人,看到小冰燕萌萌的可爱小脸,看到阿朗紧张万分的狼狈脸,还有推着他的龙夜空担忧的眼神。她略一皱眉,然后微勾嘴角,以示安心。
龙夜炎也闻声望向背后,眼光却不自觉的停向明月,见她对对身后之人勾唇微笑,心中顿时酸酸涩涩,他不明所以,却很讨厌这种感觉。
“什么风把我们可爱的小公主吹来啦?真是个小皮鬼。”燕皇一把抱起冰燕,心情霎时开朗的逗弄她。
“父皇,你知道吗,冰燕在路上遇到朗哥哥,他被几个狗奴才欺负的好惨,额头都流血了!父皇,朗哥哥不能走路,好辛苦的,他们为什么还要欺负朗哥哥?”
“是吗?”燕皇目光转向前方,打量着轮椅中的天生瘫痪的柔弱男娃,只见他额头红肿、乌发稍显凌乱却面容肃穆端正,毫无怯意,虽然年幼弱小,眉眼中隐隐含有明将军的强悍气势。若非瘫痪,只怕也是一根好苗子!
明月听罢此言也紧张的仔细查看阿朗,看得出虽是用心整理过,但还是遮掩不了额头有伤,衣服也凌乱脏污的事实。明月鼻子一酸,愧疚、酸楚、愤怒、伤感袭满心头,泪水盈眶。阿朗来到明月身边,伸手去拉她的手,安慰的说道:“阿姐,冰燕言重了,阿朗就额头一点点破皮,不碍事!”
“阿朗没事,阿姐就放心了!”然而,明月内心却肿肿涨涨,堵的难受。
龙夜空朝明月露出安心的微笑,转而对燕皇恭敬的说道:“父皇,儿臣有实言相告,明月小姐是纯净淡泊之人,一向都是别人欺负她。她实则极少走出偏殿,更不会去勾引八弟,请父皇明察。”
燕皇皱眉,“哦?既然她极少走出偏殿,老七你又怎么识得她?”
“父皇,儿臣识得她是因为此前她被一群人欺负,儿臣正好瞧见便救了她。”
龙夜炎听到此处越发内疚酸涩,大家都欺负她,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只怕自己还是出手最重的那个,难怪她最是讨厌自己。
“哦?看来是朕对明家孩儿的安排不甚妥当。老八,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呢,你怎么会想吃她做的零嘴。”
“父皇,这个冰燕知道,是月姐姐给我吃,我又给太子哥哥吃了,然后太子哥哥还偏要月姐姐做。父皇,月姐姐做的零嘴可好吃了,太子哥哥和冰燕都是贪吃鬼。”
“原来是因为冰燕啊!老八,你自己说呢?她真的没有迷惑你吗?”
龙夜炎额头低垂,看不清面容,低沉无力的嗓音响起,“父皇,确实没有。儿臣曾和您说过,儿臣的心中人必是国色天香、才高娴雅之人中凤,绝非一个粗俗无知的野女。所以,恳请父皇莫要冤枉了她。”
“请皇上明察,明朗也请求皇上莫冤枉我阿姐,明朗可以作证,太子殿下每次只会欺负我阿姐,我阿姐怎么会去勾引太子。而且我阿姐是世上最好的阿姐,更是阿朗唯一的亲人,求皇上不要因莫须有的谣言而责罚她。”
龙夜炎听到小明朗的控诉更是无地自容,回想过去的种种,自己怎么会如此恶劣的去欺负一个小孤女!原来过分的、恶劣的从来都是我自己!
这时,皇后也柔声劝说道:“皇上,臣妾认为谣言还是谣言,故弄玄虚,以讹传讹罢了。臣妾也看得出夜炎确实不喜欢这明家小姐。”
燕皇仍是皱眉凝思,没有发话。
阿朗轻轻凑到明月耳边,小声的说道:“阿姐,我们请求出宫吧,阿朗一点都不喜欢这里,燕宫没人欢迎我们。阿姐、阿朗和秋心呆在这里一直都是被欺负,我们离开吧。”
明月清楚的看见阿朗额头破皮红肿,脸上也有抓挠痕迹,心中大痛,依言道:“阿姐也不喜欢这里,我们何苦要留在这里受罪,阿朗放心,阿姐这便请求离开此地!”
明月转而向燕皇磕了一个响头,咚的一声气势惊人,眼神也异常坚毅的望着他倔强的说道:“皇上,明月自知在这燕宫之中不受待见,所以明月恳请皇上放我们出宫。不管您现在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明月,只要明月出得皇宫,那便是一辈子都见不到太子殿下,皇上就可以放下心来,明月相信那些抵制明月的恶言也会不攻自破。”
龙夜炎大震,惊骇的盯向明月,心痛脑懵,耳朵嗡嗡直响,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复又望着燕皇,希望他拒绝,马上果断的拒绝。她们怎么能出皇宫?年幼无知的孤女残儿出去要怎么生活?别人一定一定会欺负她们,万一她又被人推到湖里去怎么办,谁去救她?
龙夜空也震惊,赶紧劝道:“明月,不要犯傻,你们还是孩子怎么能出宫,宫外独自生活会很辛苦也很危险,不要意气用事。”
燕皇忽然大笑道:“哈哈哈,你们果然是明将军的儿女,脾气和他一样的刚硬!明月,别紧张,朕又没说要处罚你,朕也不是无知之人,相信你不是那种魅惑人的妖女。你和朗年纪尚小,就继续留在皇宫安心的住着吧。之前是朕不对,没有顾到你们,朕会下令,不许任何人去欺负你们。”
龙夜炎心头顿时一松,还好父皇没有答应,只要父皇不答应就没事。不然自己该怎么办?
然而明月并不买账,她既然决定了就要尽全力去完成,所以她又坚定的说道:“请皇上答应明月,明月别无所求,只想离开皇宫,去感受宫外的世界,体会宫外的冷暖,即使外面险象环生,那也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所有后果我们愿意承担。”
明朗也适时请求道:“请皇上答应我们,放我们离开皇宫!”
“呜呜呜,月姐姐、朗哥哥,你们怎么要走?你们走了冰燕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你们不要走嘛!”
明月与阿朗同时抱歉的望向小冰燕,离开的意念依旧很坚决,难以动摇。
龙夜炎此刻恨透了自己,他恨自己懦弱无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挽留她,毫无立场、毫无理由!他直觉自己的心被拴得紧紧的,越勒越紧,紧得他呼吸困难、身体无力支撑。他握紧拳头压抑自己的不明情绪,他在等,等父皇的审判,等自己的爆发。
燕皇皱眉凝思片刻,沉声幽幽的说道:“既然月、朗执意要走,朕也不再强求~~”
“父皇,你不~~”安静片刻的龙夜炎突然高声打断燕皇,神色紧张痛苦。
“老八别打岔,听朕说完!”燕皇怒声吼断,继续说道,“明月,朕以为你们还小,离宫无法自足自理。朕答应让你们出宫,但是需等到你15岁及笄之后,不然朕对不住你们的父亲。如果到那时月、朗还是想离宫,朕不再强求,如果月不想离宫,朕会为月选一门好亲事。如此怎样?”
明月略一考量,也不能再抹了燕皇的面子,果断叩头谢恩:“如此甚好,谢皇上恩典!”
“老八还有什么话说”
“老八愚昧,已无话可说。”
“没什么事你们都回去吧!”
几人出了龙皇殿,龙夜炎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索性纵身一跃,先行离开。
秋心焦急的等在殿外,明月见她也是衣着凌乱、狼狈不堪,心口又是一酸,自责不已。
龙夜空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各种规劝,希望她们不要想着离宫,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不适合她们体弱孤女以及腿脚不便的阿朗。然而话虽如此,却已无法动摇他们想要离宫的信念。燕宫虽然衣食充足,无需为生活琐事烦忧,但这里同样危险,这里更排斥他们,他们又何必留在这里压抑自己,自讨苦吃呢!再忍一年,一年之后就离开,去过全新的生活!
龙皇殿中,燕后无奈的眼眸看着燕皇幽幽的说道:“臣妾看得出,夜炎对明月那丫头还有几分情意,只怕是他自己毫无察觉罢了。”
燕皇不满的回复,“他懂什么情意?我看他是心思初开,对女孩有了好奇和冲动,仅此而已。”
“如此臣妾就放心了。野炎年近十六,是时候给他安排几个娇艳秀美又体贴的宫女伺候着,过了十六,也该定下品貌绝佳的太子妃。”
“皇后说得极是,那皇后先给老八安排几个貌美伶俐的通房宫女近身伺候教导,让老八早日了解那男女房帏之事。开年就给他商定太子妃,此等后宫之事就劳烦皇后费心了!”
“皇上说得什么糊涂话,儿子是臣妾的,就是废一百个心臣妾也是知足乐意的。”
“哈哈~,是朕说得不妥,那皇后尽快去给你儿子安排安排吧!”
龙夜炎一回到太子宫,便把自己关在内室中细细思考,想要得出个让小野女离不开的好方法。结果他冥思苦想了半天也得不出个所以然,头昏脑涨、压抑烦闷实难解脱之际,他索性从窗子直接跃出,朝偏殿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