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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赵青山才总算是缓过神来了。
眼睛一睁开就感觉脑袋胀胀的,好像头上有一根筋被扯住了似的,极不好受。
“我睡了多久了?”强撑着从床上翻身坐起,眼睛里面布满了细小的血丝,乍一看就跟前晚被赵青山杀死的那头猿魔的眼睛一样,很是渗人。
敖拜就寸步不离地守在赵青山的睡床边上,见赵青山终于从昏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敖拜原本有些担忧的表情也随即变得精彩了起来。
手中盛着药液的土黄色瓷碗被放在了床边的一张小桌上,敖拜连忙应道:“师父,您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哦……”听到敖拜的回答,赵青山微微松了口气,只是睡了一天一夜而已吗?还好,这还坏不了自己的大事。
点点头便想从床上爬起来,但敖拜却赶紧伸手压住了赵青山的肩膀不让他乱动,然后说道:“您可千万不敢乱动啊!师父您这是血气亏损,已经伤了根本了,至少三天内不能下床走动,要在床上好好的休息,否则就有可能偏瘫在床的!”
“……这话是谁说的?”赵青山听得一愣。
“是村子里的一位老郎中说的。”敖拜如实答道:“在您昏倒之后不久,我曾祖爷爷就喊人请来了郎中给您瞧病,那老郎中说好在您是习武之人,气血惊人的充盈,如若不然的话,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已经入土为安了……”
听到敖拜如此回答,赵青山不由对那位老郎中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要知道,他的气血亏损可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气血亏损,而是以精血为祭、以法咒为媒介,召来血雷除妖才导致的气血亏损。
这种情况一般伤及的都是人的根本,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元气。
以这个世界郎中的本事,赵青山敢断言,十个郎中过来瞧见当时的自己,至少九个半会说自己是染了风寒才导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
而能够诊断出他是因为气血亏损才昏迷不醒的郎中,至少在行医治病的领域,这个郎中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话语权!
念及此处,赵青山不由问道:“这位老郎中也是村里人?”
“是村里人,据说从小就是在村子里面长大的,后来成年了外出闯荡,从一个黑发少年熬成了一个白发老翁,大约十多年前才从外面回来村子里定居,在这一带很有名气,大家有病都是找他来治的,据说医术非常高明。”
显然敖拜也对这个老郎中有些感兴趣,不然不可能如此流利地就将老郎中的情况说出来。
赵青山点点头,笑着用双手撑住床板,将自己的身体支了起来,不等敖拜阻拦,他便说道:“为师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用不着卧床三日……”
“你气血两亏,经脉紊乱,五脏六腑足足停了近三个时辰才重新恢复工作,如此严重的血气亏损,老夫行医大半生也就见过两例。”
就在赵青山支撑着身子坐起来的时候,虚掩着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进来一个满头白发,留着山羊胡子的小老头,身高还不及赵青山的耳垂,却背着双手步履稳健,讲话的声音也很大,属于中气十足的那种。
老郎中进入赵青山暂居的屋子后,便很自然地放下了肩上背着的药匣子,也不问赵青山愿不愿意,一坐下便伸手将赵青山推倒在了床上。
动作无比娴熟地扣住了赵青山的手腕,将手指尖搭在了脉络上。
老郎中闭着眼睛诊脉,敖拜也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站在旁边安静的看着。
只有赵青山眼中流露着感兴趣的目光,盯着老郎中那张枯瘦的老脸,片刻之后他便问道:“敢问,贫道的伤势如何了?”
“怪哉!”老郎中猛的睁开了双眼,眼中有一缕精光闪过,虽然只是一瞬的工夫,却也被赵青山敏锐的捕捉到了……这隐居山野乡村的老郎中,恐怕不简单啊!
松开了赵青山的手腕,老郎中扭头问敖拜:“你师父昏迷的这一天一夜里,你可曾喂他吃过什么东西?”
敖拜闻言愣了愣,有些莫名其妙地抓了抓后脑勺,应道:“那些药不都是你叫人送来给我的吗?除了喂药之外,我可什么都没给我师父吃啊……”
“那就怪了。”老郎中脸上流露出不解的表情,起身朝赵青山说道:“昨夜老夫替你诊脉的时候,你这脉象还是处于紊乱状态的,为何今日再给你诊脉,你这脉象却跳的平稳有力,甚至比一般的中年壮汉还要强劲?!”
“这可能跟贫道修炼的功法有关吧。”赵青山笑着缩回了自己的手,眼角含笑看了老郎中一眼后,便朝敖拜说道:“你把老先生叫人送来的草药给为师看看。”
敖拜端起刚才放下的小碗递到赵青山面前,“师父,这就是老郎中给您开的草药……”
赵青山接过小碗,就当着老郎中的面,用小调羹舀起了一小勺淡棕色的药液,继而张开嘴巴将小调羹塞进口中,再眯着眼细细品味了片刻。
再睁眼的时候,赵青山便问道:“这药方是老先生自己配的?”
老郎中一时间有些吃不准赵青山的意思,便微微点头也不答话,想看看赵青山的脑袋里究竟在卖些什么药。
赵青山洒然一笑,重新放下小碗后便朝敖拜问道:“有纸笔么?”
“呃……没有……”敖拜下意识摇了摇头。
这就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农舍,是他临时掏了两百枚铜钱租下来的。
穷人连识字都尚且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哪里还能指望在这种屋子里摆放有富人家用来装点门面的文房四宝?
好在老郎中看了赵青山一眼后,便打开随身带来的药匣子,将一张约成人巴掌大小的小纸片递到了赵青山的手里,又取出一截被削尖了的木炭说道:“这个可以用吗?”
“当然可以。”赵青山冲老郎中笑了笑,接过纸片和木炭拿在手中,沉吟了片刻后,便划动着木炭在小纸片上写下了几行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已经猜到赵青山想干什么的老郎中,一开始还有些不屑地看着赵青山,可越看表情就越不对劲,直到赵青山将那张小纸片写的密密麻麻的时候,他才猛然间回过神来,从凳子上一跃而起,对着赵青山便是深深地一鞠躬……
“老夫有眼无珠,竟在一位丹道大师的面前卖弄自己的花拳绣腿,实在是惭愧,惭愧……”
“老先生自谦了,贫道这张药方虽然在老先生的药方基础上进行了改良,使其的药性变得更加温和,但这张药方也有它的缺点所在。”
赵青山将小纸片递给老郎中,然后说道:“老先生用的都是一些常见的草药,虽然药效不如贫道这张药方来的温和直接,却胜在能够就地取材,且用药低廉,一般能吃饱肚子的人家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照方抓药,而贫道的药方就用了几味高价的药材,对普通人家而言,或许有些难以承担。”
听赵青山这么说,老郎中也是频频点头,顿时对赵青山充满了好感。
一开始还显得有些倨傲的老郎中,态度变得谦虚了起来,他朝赵青山拱手道:“看小哥的年纪,实在想象不出小哥竟有如此精湛的医术,想必小哥也是出身哪位丹道宗师的门下,却不知是哪位丹道宗师能教出小哥这样的天才人物?”
“家师只是一位云游四方的道人,法号叫‘天公’,人称‘天公老道’,却不知老先生听说过没有?”
“天公?”老郎中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也没能从纷乱的记忆当中搜寻出这个‘天公老道’的半点印象,最后也只能摇摇头,将其归结为游戏红尘的真高人。
倒是敖拜在旁边记住了这个显得有些怪诞的名字,思量着什么时候有机会的话,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曾祖爷爷敖泰川知道,说不定曾祖爷爷知道这个‘天公老道’呢?
一上午的时间,赵青山都在和老郎中探讨治病救人的药方,几个时辰下来,年纪差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二人,竟成了无所不谈的忘年交!
当敖拜将意犹未尽的老郎中送出屋子后,再转身回来的时候,便十分好奇地问道:“师父,您为何故意结交这个行脚的老郎中呢?”
所谓旁观者清,敖拜怎能看不出是赵青山故意在结交这个一大把年纪的乡野老郎中?
因为一早上的所谓医术探讨,几乎都是在赵青山的引导下进行的。
换句话来说,赵青山是指点了老郎中一整个早上,而不是表面上说的探讨!
只可惜赵青山并没有心情去解答敖拜的这个疑问,翻身从床上下地后,便问道:“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面积有多大,常住人口几何?”
“这里叫王庄屋村,就挨着紫金山的山脚,面积不大,有四十多户人家,大约有二百多人的样子吧……”
敖拜正说着话呢,屋子外面却忽然传来了一阵慌乱的叫喊声……
“不好了,三叔家的小孙子被河里的水龙叼走了!!!!”
赵青山闻言一愣,随即便推了敖拜一下,拿起放在床头的太极拂尘说道:“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