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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德!瑞德!”
于曼曼顾不得其他人的目光快步跑上前,还没跑几步,她的脚一痛,遍布在地上指甲大小的碎石块凹凸不平,硌得脚底板生疼。
她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
听到异动的斯宾塞·瑞德停下脚步,从背后望去,只能看到他越发颀长的背影,棕色的鬈发有些凌乱,在黄昏的光影中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
于曼曼愣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瑞德好像长个子了?
“瑞德,是我的错,没赶得上参加宴会,我保证下次绝对——”
“对于你来说,这两年只有宴会一件事值得在意吗。”
等等,两年?!
于曼曼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瑞德温润的年轻的声音低低响起:“戴安娜过世了。”
“!”
她噌地站起身,面色煞白。
“……”他抿唇不语。
脚底的疼痛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于曼曼缓缓走到他的身边,深深呼吸后,勉强镇定下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瑞德回答得很平淡:“两年前。就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
她忽然踮起脚,紧紧抱住瑞德,头埋在他的胸前一遍遍地哽咽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人面对两次离别,实在是太残忍了。
身后的bau警员们逐个走了出来,他们看到两人拥抱着的模样,不由怔忪了一下。
摩根说:“看起来,应该是他的‘姐姐’回来了。”
其余人默然不语。
……
被石子伤到的脚底很快发炎了,肿得厉害。于曼曼说不上是地球的原因,还是她的能力变弱,竟然能让小小的石子伤害了她。
要知道以前就算身体被捅个大洞,也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她抱着软软的枕头,下巴抵在枕头上,眼看着瑞德把碎石块全部挑出来。脚底又痛又痒,她洁白圆润的脚趾不时抖动一下,又被瑞德按住。他拿着镊子的手很稳,动作熟练而迅速。很快,于曼曼的脚底的伤口被消炎,裹上了棉布。
“尽量不要走动,别沾水。”
于曼曼突然想起刚开始见面,她也是这样帮瑞德处理了手上的伤口。
“瑞德。”
“嗯。”
“我明天要出去一趟。”
瑞德收拾医药用品的动作一顿,抬头。
“你别紧张,我只是有事要处理,我保证下午会回来。”
瑞德默不作声地收拾好东西后,提着医药箱坐在床上帮她把垂落的碎发挽到耳后,替她掖好被子。于曼曼有些奇怪,因为她似乎感受到瑞德指腹一层薄茧,要知道瑞德平时最厌恶的就是锻炼。
“为什么想剪短发。”他突然问了一声。
“嗯……就是不想留了吧。”
“长头发好看。”
于曼曼愣了一下。
她望着瑞德清轮廓分明的俊美侧脸,不由扬唇微笑:“瑞德。”
后者抬起头,下一秒就被于曼曼再次抱住。
她的声音温柔:“还没有祝贺你,终于考上了fbi,恭喜。”
这一次瑞德不再像之前一样沉默。他放下医药箱,紧紧回拥住于曼曼,他的身体过于清瘦,拥抱的力量勒得她的肋骨都有些疼痛。
这时候,于曼曼突然感受到了独属于人类的心跳声,隔着胸腔震颤。
一下又一下。
*
第二天,于曼曼还没有亲自去神盾局找斯特兰奇算账,有人比她先一步找过来。
“你是谁?”
从窗户翻进来的年轻男人皮肤黝黑,身穿笔挺的黑色西装,戴着一副老式的方形墨镜。他拍了拍衣袖的尘土,摘掉墨镜,露出一双神采奕奕的黑色眼睛。样貌说不上英俊,但看起来非常有活力,他一笑,露出一口整齐大白牙。
“美国联邦调查局,职责是监督外星人在地球上的活动,你可以叫我j。”
于曼曼一脸惊讶:“不是k吗?”
“你认识他?”名为j的新晋警员一愣,露出缅怀的表情,“他到了退休的年龄,自行决定清除记忆,过正常人的生活去了。”
“我到底错过了多少……”
她懊恼地叹了口气。
“现在继续人口普查,可以吗,这位小姐?”
“好的。”
j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拔开笔套:“姓名?”
“于曼曼。”
“星籍?”
“翁达星。”
“目的?”
“避难。”
“嗯,很好。”他写上最后一笔,潇洒地套上笔套,“在地球生活得怎么样?”
“还不错。”于曼曼敷衍地回答。
“正好,那我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等等,j先生,你怎么过来的?”
j意外地望向她:“摩托车。”
“那你——”
坐在摩托车后座的于曼曼有些后悔。她本想让j顺路把她带到神盾局,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一个好选择。
“唰!”
摩托车猛地拐弯,轮胎摩擦在地上的刺耳声音瞬间被风声压住,于曼曼紧紧闭着眼睛,死命抱住他的腰,咬牙忍住蹦出口的尖叫。
她整个人都要废了啊救命!
身为fbi一员的黑衣人j完全忘了身后的外星小姐,他戴着墨镜,加快油门,朝着神盾局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
时间来得及的话,还能赶上今晚的《权游》播出。
被带到神盾局的于曼曼有些虚脱。
她拒绝黑衣人j的好心帮助,一瘸一拐地跳着走。除了一开始询问身份后,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到了熟悉的地方。
尼克·弗瑞就站在办公室中间,他带着独眼罩,望向于曼曼。
“好久不见。”于曼曼倚在墙边,缓解了双脚的酸胀,“果然不愧是神盾局的一把手,弗瑞先生。”
“好久不见。”
“斯特兰奇在哪里,我要见他。”
“他消失了。”
“他把我带到了两年后,你是知道的。现在我需要他把我送回去。”
“恐怕你不可以。”
“为什么!”
“频繁穿梭会扰乱时空秩序。”
于曼曼破天荒地没了微笑:“你知道他在哪。”
“我不知道。”
“尼克·弗瑞先生!”她忽然抬高了音调,“请不要一次次地试探我的底线!”
尼克·弗瑞遗憾地摇头:“抱歉,我一直都站在地球的立场。”
“……”
于曼曼气坏了,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往出走,一个不防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个狗啃泥。她踉跄着快步出了门,下一秒,彻底消失在神盾局。
尼克老谋深算,也没有料到于曼曼竟然去找托尼·斯塔克。
“于曼曼小姐,欢迎回来。”
“于曼曼?”
难得坐在沙发上拄着下巴养神的托尼突然睁开眼睛。他抬眼望去,看到两年未见的于曼曼站在茶几旁,她的头发被剪短了半截,脸颊因为气恼涨得通红,脚上似乎受了伤,穿着浅底鞋,能看到脚背上被绑着的绷带。
接到消息的班纳快步过来,身后还跟着黑寡妇娜塔莎。
“你失踪了两年。”托尼站起身,理了理凌乱的黑发,“尼克的谎言太蹩脚,一听就是在骗人,害得我们找了很长时间。”
“斯特兰奇欺骗了我……”于曼曼一脸沮丧。
“果然和那个二流医生有关。”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谁知道呢。纽约的圣殿也不是他在守护,可能死了吧。”托尼无谓地耸肩。
“托尼。”班纳无奈摇头。
“事实上,他把我害惨了。不论如何我都要找出他在哪里。”
于曼曼抿了抿唇:“如果有消息的话,能先告诉我吗?”
她明白,娜塔莎始终是站在神盾局一方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选择中立,只有斯塔克从不受约束。
“没问题。”
“你的脚是怎么回事?”班纳问。
“……”
于曼曼眼眶一红,委委屈屈地说:“他差点把我扔到了时空裂缝!我莫名其妙到了两年后,亲人去世,还受了伤……”
她越说越难受,抽噎地擦起眼泪。
“我还被揍了好几次,胸口留了疤,特别丑……”她含糊不清的解释让他们华丽丽的误会了。
娜塔莎:我从没想过他是那种人。
班纳:我真是看错他了。
托尼:他果然是那种人!
复仇者众人从没觉得斯特兰奇这么混蛋过。尤其是身为女性的娜塔莎,当她看到于曼曼的未愈合的伤口之后,回想到自己肚脐上留下的疤痕,脸色也冷了下来。
“我们会帮你的。”
“别担心。”
于曼曼被娜塔莎抱在怀里,有些心虚。她突然想到,不知匿名者的身份被拆穿了吗?再加上现在不大不小的谎言,若是被他们知道的话,她恐怕是第一个死掉的。
……不管了。
若是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还会这么做的。待到找到之后,她会说出真相,绝不让斯特兰奇蒙受冤屈。
尽管她对那位傲慢的法师没什么好印象。
因为哪怕再早一点,说不定就能挽回戴安娜的性命。
于曼曼的脑海浮现很多张人的脸,有查尔斯、艾瑞克、巴基、还有和她有约的纽特。
消失多年的她,还欠他们一句道歉。
于曼曼突然觉得头更痛了。
欠债累累啊!都是人情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