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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到了梅尔的战书,并且阅读过内容之后,第一时间蕾比莉雅大喜过望。紧接着就是气得不行。喜悦自然是因为自己有了全歼对方的可能。而愤怒则是因为,对方竟然有胆量放弃坚固的城市防御,与自己进行一场会战——她把自己当成是什么了?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是人就会对其他人的判断产生疑虑,而坚信自己的判断才是正确的。就像是梅尔?罗兰。她这几年时间,听蕾比莉雅的那些光辉战绩,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但是作为一个有主见的人,她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而她所下的判断,自然是根据在这之前她与蕾比莉雅的一次对决。以她的胜利而告终的一次对决。
在那场攻城战中,联邦军尽管展现出了超越过往一切对手的可怕实力,庞大的数目以及新锐的装备。但是到最后,他们除了抛下数千具尸体,并且稍微轰平了要塞的几处城垛之外,就再没有取得其他的成就。
这场胜利让梅尔产生了一种“对方也不过如此”以及“我也未必比她差多少”。的感觉。
她敢于主动向蕾比莉雅下战书,就是基于这种判断与自信。
顺便说一下,蕾比莉雅麾下的联邦军队,之所以能在三次夜袭中取得极佳的战绩,并不是因为她麾下的士兵们全天候的处于警备状态。而是因为蕾比莉雅利用数量上的优势,将她的军队分成了三个部分。
联邦的军队每天只有三分之一进行例行的,乏善可陈的攻城战。他们的流程通常是,用攻城臼炮轰上几下壮胆——除了装胆之外什么作用都起不到,因为王****要塞的魔法结界的阻碍,魔法火炮几乎完全没有效果。当然,在给予王****防御的同时,它也使得王****花费重金,从金海处获得的几门魔法火炮无法起到应有的作用。
在火炮轰击之后,则是数量庞大的弓箭射手、弩手部队与投石车,弩炮部队的行动。他们将逐一进入射程之内,然后与城墙上的王****射手,弩手与固定的机械火力进行对射。
由于王****拥有护墙防御,而联邦军赶制出了更多的盾车,又有大批盾矛手组成盾墙防御。所以在这个阶段,双方虽然打得非常热闹,但是实际上死不了多少人。
第三部,就是在远程火力的攻击下,联邦军的巨人佣兵们要推着赶制的攻城塔楼,向着要塞城头推进。
因为时间不长,原料不足并且制作困难。所以这些攻城塔楼很明显,带着一股粗制滥造的感觉。最重要的是,这些攻城塔楼全都没有镶嵌钢板,防御力低的惊人。只要城头的弩炮与抛石器集中火力,一轮齐射,就能把这种攻城塔砸烂。
而当所有的攻城塔楼被破坏之后,联邦军就会缓慢的,相互掩护着,从容不迫的撤退。王****曾经试着在对方撤退的途中,用暗门和密道运送一批士兵出去,配合城头的火力以及空骑士部队进行追击,想要以此打乱对方的阵型,乃至歼灭这一支敌军。
但是最终,这样的追击与之前提到过的夜袭一样。也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联邦军的兵士们无论组织度,士气还是抗打击能力都非常强。绝不会因为任何突然打击而惊慌失措。在王****的突袭部队出现后,他们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然后组织防御,乃至反击。
王****通过密道与暗门输送出去的士兵数量不可能有太多。即使是配合空骑士与要塞火力,在面对数量占有绝对优势的敌人的时候,也无法取胜。最终,这几次突袭让王****付出了上千人的伤亡。得到的回报却接近于零。
就是这样,在外围堡垒接二连三失守的情况下,在夜袭与奇袭都无法奏效的情况下,在继续困守基本等同于坐以待毙的情况下,会战似乎成为了唯一的一条行得通的道路。
“真的要这么做吗?根据现在的情报观察,蕾比莉雅集中在山麓地带的军队已经超过了五十万。刨除守备在其它关隘的那一部分,围攻外围堡垒的一部分,以及驻守营垒的一部分。他们最终可以聚集的部队,保守估计不会少于三十万。
而我方现在的情况,刨除驻守外围堡垒的第三军团。最近一段时间战损的部队。我们能够使用的兵力不到七万。就算再加上格罗德诺与米迪亚的辅助兵,也不会超过十万。
兵力对比是三比一。而且对方还是那个蕾比莉雅。贸然与之进行会战的话,失败的可能性很高。而就算是赢了,对方也不会全军覆没,就算全军覆没,对方损失的也不过是总兵力的三分之一。余下六十万大军,仍旧可以对我军形成压倒性的优势。而经历了这一场恶战的我方军队,恐怕再无法应付接下来的挑战。得不偿失啊。”
在要塞指挥部,梅尔的对面。加雷斯略显不解的这样对她说。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梅尔会在这种时候决定。天性较为谨慎的他认为,继续守备下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是的,要塞外围的小型堡垒正一座座的失守。但是对方拿下这些小型堡垒,并不是毫无损失的啊。事实上通常来讲,每攻破一座数百人驻守的小型堡垒,联邦军就要花费两到三倍的代价。而同时,他们浪费在这些小型堡垒上面的时间、精力与军需物资同样不在少数。在加雷斯看来,这完全是一笔可以接受的买卖。
尽管在这些小型要塞全部失守后,主要塞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会因此失败。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精力与军需物资的联邦军,恐怕也很难攻破主要塞。
而且就这样迁延下去,蕾比莉雅连续突破了三道防线所造成的震慑效果,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削弱。这会让格罗德诺与米迪亚人重拾与之抗争的信心。同时,在国内,由民兵组成的三个临时军团也在以最快速度赶过来。同时还有更多的临时军团正在组建。
这些民兵们,或许对于面对面的会战,方阵战不太在行。但如果说到守备要塞的话,倒也不需要那么高的素质……
也就是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联邦军虽然可以获得一定优势,但同时王****也会以相应的优势加以抵消。双方的实力对比并不会拉开,相反,会进一步的缩小。这样看来,防守战的优势,是要比野外会战更高来着。
加雷斯奇怪的是,他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为什么梅尔会想不明白呢?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计划?她的计划对于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对于他们的君主莱昂?德?狄奥德里克来说究竟是好是坏。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究竟又要作何选择?自己能说服梅尔么?梅尔是否又能说服自己?在双方的意见无法达成一致的情况下,又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加雷斯心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而在表面上,他则仍旧维持着注视雪羽的姿态,看起来完全不想要退步的模样。
“你……最近注意过格罗德诺与米迪亚两国的情报没有?”梅尔并没有回答加雷斯的话,而是说到了一个听上去,并不相关的事情上。
虽然不明白梅尔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加雷斯还是如实回答:“不,最近一段时间我都在忙着巩固要塞的防御,还有指挥作战。其他事情都是你负责的。”
“嗯……是啊,那么我就跟你说一下,最近几天我得到的消息好了。”梅尔点点头,然后说道:“有消息证明,蕾比莉雅的秘使出现在了格罗德诺与米迪亚首都。他们与两国的国王接触了好一阵子。我想,格罗德诺与米迪亚两国似乎有意,要向蕾比莉雅投降了。”
“什么?!”听到梅尔这么说,加雷斯只觉得冷汗直冒——如果说这两个国家投降了蕾比莉雅的话,那么所谓的山地要塞体系也就不复存在了。将要单独在平原地带对抗蕾比莉雅大军的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恐怕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加雷斯忍不住脱口而出。
“他们当然可以这么做。”梅尔略显无奈的说:“投降联邦的王国数不胜数。在这几年时间里,跪倒在蕾比莉雅脚下的国王数量足有六个。在意识到自己没办法击败对手的情况下,死亡,或者臣服。这个选择听上去并不困难。”
“那么荣耀呢?他们作为王者的高傲呢?他们的祖先建立一个国家,传承到他们的手里,就是要他们这些后代在某一天跪倒在一个女人面前的吗?!”加雷斯显得很激动。
“这个问题,你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亲口去问他们。”梅尔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我们应该怎么应对这个局面。应该怎么打消他们投降的想法,让他们继续和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