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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小恩小惠”,是五套来自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的冬装军衣。一件连身,一直延伸到裤腿角的羊毛大衣,羊毛帽子,手套还有皮革的束腰武装带。这一套装备,在诺亚人眼里看来,似乎有些偷工减料,太薄所以无法保暖。如果实在帝国全盛时期,造出这种玩意提供军队的王八蛋,是要拉到断头台下面挨刀的。
但是在北地人看来,这个厚度却刚刚好。早就拥有极佳的御寒能力的他们并不需要像是软弱的南地人那样,在冬季就把自己包裹成一个棉花团儿。
并不臃肿的装备保证了他们的体力、速度以及敏捷。间接提升了他们在冬季的战斗力。这也是在荒芜山脉与他们对峙的诺亚人,一到了冬天就只能被动挨打的缘故……好吧,其实一年四季里面绝大多数时候,帝国戍边兵对上了联邦南部军区都是被动挨打。不过在冬天,他们被动挨打得特别有理由。
不单单是少穿一些衣服的问题。在战斗最为激烈的时候,气血上涌,活动开了的北地士兵们,为了让自己的速度更快,可以轻松并且毫不犹豫的脱掉自己身上的衣物,**上身发起猛攻。往往这个时候,也是南方的诺亚戍边兵惊慌失措的崩溃的时候。
这五套压冬装,目前正套在这支巡逻小队的几个老兵身上。他们也是整个巡逻小队中,仅有的几个还有能力继续巡逻下去的人……当然了,有能力并不代表着会使用这种能力,更不代表着会尽心竭力的使用。
尽管这些穿着冬装的家伙,实际上并不是太怕冷。但是同时,他们还怕麻烦,还有累。还有周围其他穿着单衣的同伴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曾经有个白痴老兵因为在巡逻的时候,太过炫耀自身优势,所以被怒不可遏的其他人狠狠揍了一顿,然后扒光了衣服差一点儿冻死。在这之后,经过第二轮抽签抽中了衣服的老兵们,就不敢再过于炫耀这种优势了。
毕竟这个道理也挺好理解的,自己占了什么便宜,没事儿的时候偷着乐就行了。干嘛满世界宣扬,去散步仇恨呢?
所以说,这些穿着冬装的老兵,是整个巡逻队里面最安静的一批人。一般来讲,他们不会说话,也不会发出任何太大的声音,以免刺激到那些随时都想要扒掉他们的衣服,然后痛打一顿的同伴们。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就在巡逻队在护墙上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已经快要熬过巡逻时间,人们都期待着回去营房里面,因而本来就很松懈的情绪变得更加松懈的时候。一个老兵忽然指着城墙外面,白茫茫一片的雪原大喊起来:“快看,那个东西是什么?!”
不得不说,这一群新军士兵,虽然只是半吊子。无论以帝国、联邦还是王国的眼光来看都是垃圾。但不可否认,这些接受了现代最先进军事思想与训练手段训练出来的士兵,其精锐程度绝对要比坑爹的封建征召兵强得多。
在老兵这样喊了一声之后,其他士兵马上反应了过来。其中半数持有弩的士兵马上快步跑到垛口处蹲好,放下弩机四处张望。余下半数盾矛手则持大盾护在了弩手两侧。一道城墙防线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完成。这已经不能用“反应迅速”这种词汇来形容了,而是“条件反射”才对。
这也证明了这些家伙虽然是半吊子,但是已经掌握了几分近代部队的精髓了。比如说“把人训练成机器”之类的。
紧张的情绪在一瞬间涌起,然后在下一刻消失。人们大声的责怪着那个发出讯号的老兵。特别是半跪在垛口处,蹭了半裤子雪的几个弩手。几个脾气暴躁的家伙甚至毫不犹豫的推开其他人走了过来。准备要好好揍他一顿。
那个老兵当时也吓着了。在连续说了两句抱歉,却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之后。他猛地夺过了身旁,一个看戏的弩兵手中的钢臂弩。这个动作吓了别人一大跳,以为他是要以暴易暴——一般来讲,在军中情绪不稳的时候,一般的小规模殴斗,军官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拳头斗殴没有什么,但如果使用军械的话可就是大事儿了。搞不好和他同组巡逻的士兵们都要担责任。
“你干什么?!不要胡来!”巡逻兵的临时队长,一个什长连忙大声的呵斥道。
不过,这些并没有阻止那个老兵。那个老兵还是义无返顾的扣动了扳机——只不过不是对自己人。而是对着城墙下面。在这之后,城墙下一声惨叫。在虚空中“扑通”的一声出现了个人。他猛地倒了下去,身上正插着那个老兵射出的弩箭。
这一回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个老兵是对的,这的确是的确有敌人。只不过不知道数量是多少。十几名弩手连忙重新半跪在了垛口处,对准了城下任何一个看起来可疑的地方扣动扳机。
一阵弩箭射了过去。却并没有再击中任何敌人。只是响起了一阵“梆”、“梆”声。这个声音士兵们听得非常耳熟。这是弩箭射在全金属或者金属履板的盾牌后,被弹开来所发出的声音——这也就表示说——
“敌袭!!!”
整个巡逻队三十几个人,全都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与此同时,城外,北地贵族联邦,即最高贵联邦东部军区最高军事负责人。统治着数百万公里的领土,数以千万计的人口。麾下拥有近百万大军的蕾比莉雅?格兰诺瓦将军“啧”了一声。心里面忍不住说了一句:“真是好运气。”在这个想法冒出来之后,将军便做出了新的决定:
“放弃光学迷彩伪装。强攻。”
在蕾比莉雅将军话音落下后,要塞前方的空间一阵扭曲,露出了整支令人无力而绝望的大军。漫天飞舞的飞龙骑士与战斗法师,推着比护墙还要高出两米,包裹着铁皮的巨大攻城塔楼的大军。披挂着重型全身板甲,手持巨大盾牌与单手短戟,肌肉发达,平均身高足有两米的重装骑士组成的敢死队,以及大批披挂胸甲板甲,背着大盾手持重弩的弩手,和披挂锁子甲或是胸甲板甲,细鳞甲,手持长弓或复合弓的射手。
这是北地贵族联邦东部军区的主力部队。数量足有五个军团,十三万大军。
整个要塞前方在一刹那间人声鼎沸。喧嚣的声音几乎将地上的积雪震碎。同时也刺破了可怜的那群巡逻兵的耳膜。
下一刻,那三十余名巡逻兵,被箭雨淹没。夹杂在箭雨之中的火球与飞龙骑士的重弩弩矢穿透了盾矛手的大盾。将这一批兵士全歼。他们也是联邦东部军区的所谓“冬季攻势”的第一批牺牲者。
在轻而易举,像是吹落灰尘一样简单的将他们击杀之后。联邦的攻城塔楼搭在了要塞护墙的边缘。而后,重甲骑士们争先恐后的冲了上去。在第一时间占领了城头。在接到警报的要塞守军整好装备,冲出营房之后,他们不得不面对居高临下,从护墙处射下来的弓弩箭雨。
转眼间,第一批冲出营房的士兵,就有大半被钉死在了地上。一个个都被射得刺猬一样。余下兵士们马上高举起盾牌,聚在一起并且形成一道盾墙。尽管这让他们的移动速度进一步慢了下来。但同时也挡住了对方绝大多数的攻击,成功减少了伤亡。
同时,随着冲出营房的士兵们越来越多。大批装备重弩的弩兵也开始还击。
靠近要塞内部的护墙并无雉堞掩护。而除了装备标准的胸板甲,并且斜靠着大盾的联邦弩手之外,大部分的辅助兵射手的盔甲,都无法合格防御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出产的重弩。转眼间,双方远程部队的差距迅速被拉近。从对方的压制变成了互有胜负。直到联邦军的空骑士与战斗法师部队降临。同时占据着护墙的联邦军又将城头的重型机械——弩炮与抛石器调转过来。
转眼间,困在城内的联军伤亡无数。大片的重弩弩矢,火球、魔法箭与闪电、弩枪和水泥弹丸好像暴雨一样砸了下来。哪一样都不是普通盾牌可以抵挡的了的。一时间联军伤亡惨重,被雷电与火球劈焦了的,被重弩与弩枪钉在地上的,被水泥弹丸砸碎了半个身子的……一个个死状都凄惨无比。战场上血肉横飞。联军本就不高的士气顿时飞速下降。
“夺回护墙!快!重甲战士冲锋!能不能守得住就看这一轮了!”联军的指挥官勉强躲在一栋营房的墙后面。拼命的用最大的力气歇斯底里的狂吼着。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批披挂着重全身板甲,手持圆形大盾、重型战斧或者狼牙棒的重装步兵向着城墙冲了过去——同时,护墙内的各个藏兵洞中,大批驻守的卫兵也钻了出来。将护墙上的联邦军阵型打得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