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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丽安娜与约瑟夫谁都没有说话,场面沉默而又尴尬。直到下车之后,在乔尼尔家族的公爵府邸门口,丽安娜一反常态的走到了莱昂身边,然后挽起了他的手臂。
这让约瑟夫觉得有点儿尴尬。而莱昂在看了看约瑟夫的脸色之后,就知道他这位好姐姐这么做,是自作主张。而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莱昂也猜出了七八分。
“真是难为你了。”他靠近了丽安娜的耳朵边儿上,小声对她说。
“这个家反正待的也没什么意思。我在这里给他们卖命工作了十几年,对得起他们了。”丽安娜靠在莱昂肩膀上,用同样小的音量对他说:“以后,我就只为了你活着。”
说完这话之后,丽安娜的脸蛋一下子就红了,看着这位水嫩水嫩的小姐姐这个模样,莱昂当时就心动了。要不是身边还有人,说不得就要把她就地正法了。
眼看着他妹妹这个模样,约瑟夫心里面恨得牙根痒痒。但是表面上却还必须维持着他的贵族派头。对于丽安娜的话,他隐约的听到了一点儿,但是听到了又能怎么样呢?除了咳嗽几声之外就不能再有别的动作了。难不成他还能凑到前面去伸手把莱昂他们两个扯开?
眼看着他咳嗽了两声,但是莱昂和丽安娜就像是聋了一样。仍旧是一副亲亲我我的模样,这人也就没了办法。只能面色不愉的说了一句:“请进吧,陛下。父亲正在等您。”
说完之后,他便做了个“请”的姿势,莱昂这才挽着丽安娜的手走了进去。梅尔与埃雷菈两个人一左一右的跟在他们两个身后。再后面,是五十名怯薛出身的幽影飞龙骑士。这些几乎从莱昂起兵开始就追随着莱昂的骑士,有着足够的忠诚度与实力。如果有必要,他们可以用龙笛在最短十分钟内,将藏在码头船舱里的幽影飞龙叫到这里来,援护着莱昂一路杀回到码头区。
作为“礼物”与“定金”的一门攻城用魔法火炮也藏在船舱里面。只要发动起来,就能把这座世界级的繁华港口城市变成一座炼狱。让所有人直到莱昂这个北边儿来的土包子不是好惹的。
当然了,更多的情况下,他们是作为“面子”给莱昂长脸,对着外人显摆用的。真正能保护他的安全的,还是他左边跟着,抱着墨色窄剑,一脸淡然的雪羽。
乔尼尔家族的宅邸坐落于瑞尔东部的贵族区,东西延展足有两公里,几乎占据了一整个的街区。无论是占地面积,华丽程度,在瑞尔城内都是首屈一指。即使是瑞尔总督官邸也比不上乔尼尔家族的这座宅邸。这也从侧面证明了瑞尔城内的一则流言。在瑞尔城内,乔尼尔家族说话要比港口总督更加管用。
当然了,这也是诺亚帝国的一大弊病。一方面是在本地经营了数百年,根深蒂固的大贵族。另一方面则是人身地不熟,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调往别的地方的总督官员。两者相比,后者先天就是不足。如果是在帝国皇室政府实力强大的时候,那也就算了。但是在皇室政府的权威日益降低的今天,各个行省总督们少了这一道法宝,说起话来自然就硬不起来。
当然了,这个并不关莱昂的事情。他这座几百年了的,几经翻修和扩建,看起来比自己的威士兰堡还好了几分的宅邸同样不关他的事情。
那些漂亮的油画,珍贵的瓷器、珐琅器与其他珍宝器皿,金丝银线,最好的羊绒编织出的地毯,水晶、彩色玻璃制造的巨大吊灯,那些水晶底面,养着七彩游鱼的水池。从新世界各地采摘嫁接,乃至是自己培植出来,异香熏人的花朵,雕工精美的大理石雕塑,木料珍贵,漆色极佳的各种家具,还有那些从小就被培养出来的俏丽可爱的女仆……这些东西都很好,是的,非常好。但是跟他实在没什么关系。这些东西再好,他也不可能打包了然后带回国内去。
这些东西并不属于他,而且仔细计算一下,这些东西与他的成王霸业的人生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再之后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作为一个北方来的土包子,在南地贵族面前绝对不能真的像是个土包子一样四处乱看。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国体在此。他莱昂.德.狄奥德里克决不能在这里丢了人露了怯。
不过说真的,只要莱昂把架势拿出来,再少说两句话不要暴露自己对于诺亚的无知,那么单单看他那身段,看他那张脸,看他作为十万大军的统帅,战场上劈人砍脑壳像是切西瓜的做派,倒是真真的能糊弄住不少人。
说起来这位国王陛下一开始,就是靠着脸吃饭的……虽然现在他极力的想要否认这一点,但是历史就是历史。几百年后人们再翻开教科书,就不难发现莱昂最开始起家的时候,脸的作用比什么聪明才智,高明的手腕以及胸襟抱负之类的,起到的作用大得多了。
首先,如果不是他这张脸,那么蕾比莉雅抓住他之后就算不开刀宰了他,也不可能像是现在这样被他迷成神经病。然后如果不是他这张脸,梅尔也不会拼了命的在上万大军里面,死也要保着他——虽然梅尔极力宣称这是因为她的忠诚,信念以及骑士准则。但是绝大多数人都不相信。
再之后,如果不是他这张脸,丽安娜女伯爵也不会上了贼船,让他这样那样占够了便宜之后舍家弃业的帮着他。小公主茜茜也不可能又哭又闹的非他不嫁。雪羽也不可能把他抓起来关到小黑屋里圈圈叉叉了好几十年,等到关系破裂的时候,又要死乞白赖的跟着他……
就是这样。说实话,在莱昂踏足卡提尔的这五年时间里面,比起那个倒霉催的征服者系统,反而是莱昂这张脸带给他的帮助更大。
这也就难怪了乔尼尔家族宅邸中,那些正在闲聊的贵妇,那些正在打扫中的大小女仆们,在看到了莱昂之后一个两个的都愣住了。闲聊的也不闲聊了,打扫的也不打扫了。一个两个的都死盯着莱昂看来看去的。
那些年纪小一点儿的,好歹还知道矜持为何物,看归看,只是还不算出格。属于那种“公开的偷偷地”等级。
而那些年纪大一点儿的,也不知道是乔尼尔家族的夫人还是别的家族的客人什么的,这些贵妇的眼睛可就有点儿不老实了。看那个样子,恨不得要把莱昂给吞到肚子里去一样,同时一个个的心里面也都产生了疑问:
“那是谁家的少爷?怎么从前都没见过么?第一次来瑞尔的?”
其中也有几个知道行情的,看着莱昂的穿着打扮,卷边披风上刺的黑龙,以及头顶歪戴着的那顶金冠,当时就猜出了个大概:“王国并没有用黑龙作为盾徽的家族,亲王就更没有了。看他的样子,多半是某个小国家的王子吧。”
这又惹来了夫人小姐们的一阵惊呼。一位小国的王子啊,这个听上去好听,感觉上浪漫。虽然说放在几百年前诺亚帝国强盛的时候不算什么。但是这一会儿诺亚帝国政局不稳。倒是周边几个小国家的国力逐渐上升。看起来前途不错。
所以这个“小国王子”的身份也随着水涨船高,说出去可比什么什么贵族世家的少爷抢手多了。
只不过,尽管这些夫人小姐们一个个的都跃跃欲试,想要凑到莱昂面前扭扭腰蹭蹭胸什么的。但是说是说,真动手的却没有一个。只因为莱昂身边儿有人看着呢。埃雷菈暂且不论,但是丽安娜可不是好惹的,虽然已经两年多没露面了。但是这群记性不好的夫人小姐们,偏偏都还记得她。这位乔尼尔家族嫁不出去的大小姐,当年也是威名远镇。在贵族夫人小姐圈子里面,属于湾鳄级别的,绝大多数人都招惹不起。
所以,看着是她挽着莱昂的胳膊,一副护食的模样,这些夫人小姐就有些泄气,除了在心里面想着挺好的一株嫩草,竟然让这个老处女给啃了,真是可惜。虽然跃跃欲试,但是真动手的却没有几个。
而对付这“没有几个”的任务,就是雪羽的了。几个后加入这个小圈子,并且跟前辈们处的不太好,没人提醒的小姐们可不知道丽安娜是谁,更不知道她的厉害。所以也不管不顾的就想要往前上——然后雪羽就对着她们那里瞟了一眼。
这个上天能屠龙下海可斩蛟的女杀神一眼看过去,死人都能給吓活过来。可不是这几个生在温室里面儿,一点小脑袋瓜全用在了争风吃醋玩儿宫斗的小姐能受得了的。当时这一群小小姐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