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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没有这个权力!我想您一定是疯了!对面的战舰上载有魔法火炮!我们冲不过去的!”那名船长一边挥动手臂,一边大声说。然后再也不管莱昂,满脸紧张的看向女伯爵:
“阁下,请快一点下达命令吧!再晚一点的话就来不——”
在那名船长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莱昂猛地一脚把他踢到在了地上,在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时候,莱昂已经踩在了他的胸口,墨剑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莱昂,你干什么?!”
所有人都被这样的变故给吓坏了。丽安娜心里面着急的要命,她知道莱昂对面子看重的要命,但却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因为对方顶撞了他而做出这种事情出来。
其他水手更是义愤填膺,怒吼着向着莱昂冲了过来,想要把这几天时间以来积攒的怒火好好地发泄出去——也就是在这时候,莱昂大喊了起来:
“叛徒!你出卖了所有人,竟然还敢在这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黑帆海盗为什么去而复返,为什么知道这艘船的秘密?!
对方的武装大帆船还在十几海里之外,几乎看不清甲板,你怎么知道他们装备了珍贵的魔法火炮?!如果我们突围的话,并不是没有机会,为什么非要转向逃走?!”
说完这些之后,莱昂抬起头来,看向那些略显惊讶的水手:“所有这一切证明了什么?!就是你们的船长,出卖了你们,把我们一起卖给了海盗!与登船的海盗们接触的只有这个家伙。而他下达这样的命令,也是为了让我们自投罗网——
现在是逆风向。对方去而复返,舰队主力怎么追的上我们?!只有用吃水浅,装备少的快帆船堵住去路,而将主力部队部署在我们后面。这样才能得逞!所以他们不会携带火炮一类的重装备。
而这个战术有一个漏洞,就是他们无法判断我们最终会选择什么。是勇敢的选择突围,还是懦弱的逃走——但是,如果有内应,而且是身份很高的内应的话,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那个船长一直挣扎着想要说话,但是莱昂踩在他胸口的脚压得他死死的,压得他喘不上气来。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随着莱昂将这一连串的话说完之后,这船长已经瞪圆了眼睛,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里奥?!真的是你吗?!你出卖了我们?!”
听莱昂将这一番话说完,周围一众水手再看他们船长的面色可就变了。一部分犹豫,一部分惋惜,一部分鄙视,一部分快意,还有一部分仇恨,想要走上前来干脆的杀了他。
“你们也听说过那些海盗们的手段了吧?被他们攻击的舰船上没有一个人活下来的,从船长到普通的水手全都被他们杀死了,然后将人头整齐的码放在一起。你们觉得,他们会放过你们吗?”莱昂趁势继续对水手们大喊:
“后退是死,投降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突围,是的,对方的人数是比我们的多。但是我们并不需要完全击败他们。
我们只要杀出一条路,杀出一条向北方的通路就可以了!我们距离格瑞布罗德的灰白港只有半天不到的航程,我们很快就能到达那里。在那里,我们有战舰,有娜迦海战士与上万名鱼人奴兵的支援,我们立于不败之地!”
在说完了这一番话之后,莱昂似乎还嫌不够,就接着朗声喊道:
“这是危急存亡的关头,我的朋友们!不管我们之前存在有什么样的误会都好,让它过去吧。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同舟共济——我许诺每一名奋勇作战的水手,在格瑞平原上获取相当于一名职业步兵的耕地,足够配额的半兽人奴隶,农具与种子,房舍。
而仍旧喜欢在海上冒险的水手们,我则会给予他们相当于这些资产数量的黄金!”
说到这里,莱昂的声音变得更大:“将我的决定用旗语传给其他船上的船员,尽量清楚地将整件事情对他们说明!小伙子们,我们去打仗!对面的敌人是整个金海海域的霸主,我们去操翻他们!!!”
随着莱昂最后,几乎是声嘶力竭的一句话,周围的水手们大声狂呼着,士气在一瞬间上升到了顶点。他们掌舵,操纵纵帆,调转船头过去。爬上桅杆,然后拼命的挥舞着一红一绿的两杆信号旗。
没过多久,其他船只上就也传来了相应的欢呼声。总共六艘商船,四百余名水手和五百名怯薛,合计九百名士兵,对抗对面的十四艘战舰。一场敌我力量对比悬殊的战斗即将开始。
“他们转向了,船长。”
与此同时,对面的一艘双层甲板武装大帆船船头,身穿轻装皮甲,佩戴刺剑匕首的海盗船大副收回单筒望远镜,转过头去,对他们的船长,同时也是这支分舰队的提督说:“非常奇怪,我刚才还看见他们转向,像是预计中那样逃跑呢。不过现在,这些家伙竟然改变主意了。”
“很奇怪么?”他身后的大汉秃顶油亮,两寸长的,梳成八字形的胡子花白。他将上衣系在腰上,裸露出布满肌肉与伤痕的上半身,倒提着斧子。这个老海盗,也就是海盗船长呵呵的笑了笑。
“是的,很奇怪。”大副点点头:“船长,你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么?”
“我知道的都是你知道了的。”船长显得很愉快:“只不过,我能从这些你都知道的东西里,猜测出一些你不知道的。”
“那您是从什么事情里面,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呢?”大副接着问。
“对面的船上有那个女狐狸想要的家伙,那个黑龙可汗,这个你知道吧?”
“是啊。我们不就是为了抓捕他才来的么。”大副回话,完全不把他的船长,将金海地区的海盗女王叫成是“女狐狸”而惊讶。
“既然能让那个女狐狸看重的对手。那么皮特的那点小伎俩就不可能产生作用。说到底,他的野心和能力不成正比,不过是个自作聪明的家伙罢了。”老海盗畅快的笑了起来。
“也就是说,这一回攻击格瑞布罗德可汗,最大的功劳是我们的了?”大副兴奋的说。
“也不一定。毕竟,那个家伙可也是个厉害角色。如果不谨慎一点的话,被击败不可能,但是让他跑了,责任可大。”老海盗这样告诫说。不过他的大副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或许他在陆地上打起来厉害,不过这是海上,是我们的地盘!”那个大副笑着这么回答。
“嗯,或许吧。”老海盗点点头:“这话倒是有些道理——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要记住了,那个可汗能活捉,就最好活捉。强迫他接受我们的条约,从灰白港抽税,并且无偿的提供给咱们木材,以打造舰队。这才是上策。”
“知道了,不过,如果有人失手把他给宰了呢?”大副又问。
“那就把失手的家伙绞死好了。”海盗船长一脸轻松地这样说道。
也就是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海盗舰队排成v字型阵列,两翼包抄了过去。
这些海盗虽然粗鲁不文,纪律败坏,但是对于船只和航海的掌握却是极强,再加上他们操纵的战船新锐,水手数量十足,又是顺风。所以速度比乔尼尔家的商船队快了不知多少。很快,莱昂就听到了站在瞭望塔上,用测距标尺测量着双方舰船距离的水手大喊着:
“一千两百米!”
“到了魔法火炮的射击范围了!”水手们顿时紧张了起来——虽然莱昂之前说得巧妙,对方作为一支诱饵舰队,不太可能配备魔法火炮这样的奢侈品,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对方真的配备了魔法火炮的话,那么这场战斗也就不用再继续下去了——
“一千米!”
桅杆瞭望哨上的水手大喊着,甲板上随即传来一阵欢呼——对方没有攻击!也就是说,对方没有魔法火炮!既然没有那种划时代的武器,这场战争就有的打!
接下来,双方战舰一快一慢,向着各自的对手冲了过去。海盗战舰将三艘武装大帆船放在了正中间,余下的快帆船列在两翼。渐渐地快帆船速度超过了大帆船,提前一步进入了射程之内——
“两百米!!”
瞭望手大喊着。
乔尼尔家的六艘战舰勉强排列成了一字横列,因为数量不足,又不想被对方夹击,所以战舰之间分的很开。相互之间几乎无法支援。不过因为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胜利,而是突围。这样的松散阵型也就无所谓了。
莱昂所在的旗舰排在左手数第二位,或许是认出了这艘是旗舰,它对面的海盗船都争先恐后的向着它靠了过来。两百米的距离内,舰艏装备的弩炮相继发射,涂满魔鬼火的弩枪猛地射了过来,魔鬼火在半空中剧烈燃烧,眼看着四杆火矛射了过来,丽安娜女伯爵死死的抿着嘴唇,听着耳边水手们的惊呼,却忽然觉得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女伯爵看了过去,就看到莱昂略带歉意的表情:
“这次连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