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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公园空无一人,所以没有人见识到那究竟是怎样一场激情的碰撞。
这是一场没有分出胜负的战斗。只是,板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凄惨,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与血迹,揉了揉自己松动的牙床,心想自己虽然一直都是近乎沙包一般的存在,但应该还能坚持很久,只是对面的那个男人过于强大,这场战斗即使坚持到最后也不可能会是自己的胜利,除非豆豆也加入。反观那个男人此时依旧衣衫齐整,依旧戴着墨镜,依旧冷酷的样子。
“汪!汪!”豆豆在一旁发出愤怒的叫声,流淌着战斗血液的它早就按耐不住想要参与这场战斗,只是板砖一直不允许。哪怕打不过,豆豆也绝不想站在一旁看主人挨揍。此时的情况虽然不是很好,但是至少不虞自保,豆豆等着主人的一声令下,自己便立即冲上去,与这难得的对手好好斗上一斗。
“豆豆,咱们走。”板砖放下揉着下巴的手,瞥了一眼对面微微喘息着却不见动作的墨镜男,忽然对豆豆说道。小东西也是一愣:打着打着,怎么忽然就走呢?难道是认输?但是作为一只狗,豆豆不会发问,于是便跟在板砖身后。
于是两人离开,墨镜男没有说话,没有阻拦,直到两人走出视线:“啊,这小子下手真他妈的狠!”
墨镜男忽然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回顾整场战斗,似乎一直都是板砖在单方面挨揍。然而,离去的却是板砖,倒下的,却是墨镜男,因为板砖整场战斗,只打到了他一拳。
怀里的手机响了,墨镜男骂了几句,然后接听了电话:
“黑哥,小姐让你帮忙问问,那个小子叫什么名字,她忘记问了。哦,还有,小姐说如果你把他打坏了,小姐以后天天离家出走。”
……
终究没有睡到女孩同学家温暖的大床,也没有吃到传说中的饱饭,挨了一顿暴揍,带着满身的伤痕和疲惫的身体,板砖跌坐在一个脏乱的小巷,想起自己竟然还不知道那女孩的名字,就稀里糊涂地打了一架,尽管打架的原因也不全是为了她。板砖其实早就期待一场这样的战斗,虽然自己会因此而受重伤。
还好自己有那酒葫芦。
板砖拿出酒葫芦,大灌了一口,酒精刺激着他早已空荡荡的胃,眼泪都流了下来,身上的伤却是不用过于担心了,如葫芦一般碧绿的生命力会修复板砖的身体,甚至会让板砖更加强壮一点点。板砖倚着墙坐在路边,豆豆扑腾到了他的怀里,伸出舌头帮他舔舐着伤口,很痒,惹得板砖呵呵笑了起来,逗弄起了豆豆。玩着玩着就累了,渐渐困倦的板砖忽然感到一股困意袭来,心想反正自己体质强悍,睡大街也不会感冒,那就干脆这样睡吧。
于是便这样睡去,只期待一个美丽的姑娘在梦里等待着他,然后那姑娘便来了。
“喂,醒醒,你怎么睡在大街上?会生病的。”一个女孩的声音将板砖吵醒,板砖朦胧间看到一张惹人怜惜的美丽的脸庞,近在咫尺,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你身上受了好重的伤,怎么搞的?在这等我一会,我回去给你带点药水来。”然后那身影便离开,板砖只当是做梦,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轻轻地来,轻轻地走,恍若梦中出现的女神,就像一只轻盈灵巧的猫。女孩在板砖的梦中出现,然后消失,直到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身下垫着的硬纸板,嗅到自己脸上的药水的味道,看到地上的棉花球,以及被豆豆吃剩,只余下不多的食物,才想起昨晚梦中模糊美丽的那张脸。板砖把剩下的食物慢慢塞进嘴里,填到自己胃里,将那模糊的记忆深深烙印在脑海里,心想这一定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女孩,我一定要找到她。
可深夜出现在街头,播撒着梦幻与美丽,仅凭这线索,人海茫茫,去哪里寻找?
或许,她是一只流浪的猫,而我,是一只流浪的狗,在一个有梦的夜里邂逅,互相舔舐着伤口。
天亮了,板砖站起身来,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肌肉与关节,没有继续去思忆昨夜的那个女孩。要活下去,便总要吃饭,那些奢侈品总要之后考虑。
“走吧,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