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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坐下了？”
围观的世子中有人惊呼。
他们虽看不见陈瑾年所面对的幻境，可他们都是通过这个考验的人，知道第二关的考验将会是什么。同时，他们也看到了陈瑾年大马金刀的坐下了。
陈瑾年终究还是坐下了。
虽然他觉得虚幻的王座坐着没有意思，不可能真的掌控天下权势。可他觉得有必要挑战一下这道考验的设计者，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态。
“他怎么坐下了？”
“他难道不知道不坐那张王座依然可以踏上楼梯，通过第二层的考验吗？”
那张王座，在通往第三层楼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只是摆在那级台阶之上。完全可以绕过王座，直接上到第三层。然而陈瑾年似乎是不知道此中的关节。
“话说，我们当中，或者所有通过第二层考验的人。我是指古今所有上到这个台阶的人，在面对王座和通过第二层考验的选择中，可曾有人坐下那张王座？”一个世子摸着下巴，郑重问道。
这个问题，让所有世子都闭上了嘴。
所有通过考验的人，从古至今，都是年轻的文人。能够通过第二层的考验，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天才。通过贤文阁的考验就是天才，这个标准，古今皆然。
天才，都有些明智。明知王座是最大的考验，明知不用通过这个考验便能上到第三层。那么，他们当然是能够做出正确而理智的判断。那就是不用坐下这张王座。
未曾有人像陈瑾年这般，在踏上第三层最后一个最大的考验上，还如此不智，居然直接就坐了下来。
“我没有坐过。我当初为什么不坐呢？”陈云烟似乎看起来很后悔的样子。
那么一张王座，哪怕是虚幻的，哪怕是考验，可当初为什么没有试着坐下去呢？
不仅陈云烟有了些许悔意，绝大多数通过第二层考验的世子，不知怎敌，都有了莫名的悔意。
“或许，我们都失去了什么。”最后，有世子叹道。
“一株草？”
陈瑾年万万没有想到，这场充斥着掌控天下权柄气息的王座，坐下之后，居然会看见一株草。
“收心！专心观看！”石爷像是知道了什么，在严肃提醒陈瑾年收心。
陈瑾年坐在王座之上，在他的视野内，是一片黑暗而枯竭的土地。一座光秃秃的石山下面，一粒种子破土而出，一株草长了出来。
这株草破土而出，在这个枯竭而黑暗的环境里，没有阳光，没有雨露。可是，草在生长。
转眼，草便长成了巨树般高。
接着，草的枝叶如剑，划开了黑暗而枯竭的环境！
接着，草长在了星域之中。
接着，草撕开了星辰！
一株草，撕开了星辰！
陈瑾年感觉到了极度的震撼！
接着，画面消失。陈瑾年站立在了第三层楼上。可陈瑾年却是没有回过神来，他满心想到的就是那一株草撕开星辰的画面。
隐隐间，陈瑾年觉得有所悟，却抓不住所领悟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个世界，让人敬畏，也让人神往！”叹息着，陈瑾年吐了一口气，彻底回过神来。
“我辈不孤矣。”一个世子看见陈瑾年通过了第二层的考验，站到了第三层楼，发声叹道。
“那我们，就在第九层楼等他罢了。”
“如此也好。”
世子们各有风度，开口说道。
旋即，他们踏上另外一条楼梯，走了上去，身影消失在原地。他们都是通过了贤文阁的九层考验，再次来到，会有另外的路。不会再接受考验。
“诶，好像你知道那株草叫什么名字？”陈瑾年问石爷。
“一株草，斩尽日月沧桑！这，有可能就是那株草！”石爷开口，他的语气充满凝重。
“一株草能斩尽日月，斩尽沧桑？”陈瑾年觉得震撼。“那株草的名字叫什么？”
“不可说。”石爷回答。
“不可说？”陈瑾年问道。
“不能说，不敢说。”石爷说道。
陈瑾年神色凝重，要知道他和石爷的交流，是心灵之间的交流。根本不用说出口。然而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石爷依然不敢说出那株草的名字！
难道，有一种存在，连存在都是禁忌，连名字都不能提不敢提不可提吗？
陈瑾年隐隐有所感悟，可惜他境界太低，不能彻底明白。
“第三层考验，礼道。”这时，石爷念着石碑上的内容。
这次，石碑上的规则更是简单。只是写明了第三层的考验是礼道。这块石碑，连名字都没有了，没有了通过考验用时最短的排行。
“君子六艺，文人六道。接下来的考验，应该就是这六种了吧？”石爷说道。
君子六艺是指礼、乐、书、数、御、射，这六艺，也被称为文人的六条大道。这六条大道，道道通往仙路，也是文人修仙所常用的手段。
或者说，是必修的手段。
礼，礼仪、礼貌。礼道最为神秘，也没有战斗的方法，可几乎人人修礼。礼，是人之所以为人，而不是禽兽的，最根本的区别。这就是所谓的“不知礼，与禽兽何异？”
礼之于普通人而言，是忠、孝、悌、义、仁。
对人族皇朝，对人族这个种族，尽忠；对父母、对长辈，尽孝；
对兄弟、对晚辈，行悌；对朋友，行义；
对陌生人，行仁。
礼之于问道修仙的文人来说，这些虽然也是行为准则。可对文人，最大的帮助还是礼道能够带来气运。礼天敬地，以周全的礼仪、祭品，可为文人个人或者文人所在的势力，带来气运。
气运虽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可文人坚信气运是存在的。对个人或者对势力，都是有着直接而深远的影响。
所以人族，有各种礼仪，也有各种典礼。
“考礼么？”陈瑾年看着通往第四层的楼梯，低声说道。
“不敬天地的家伙，怕了吧？”石爷笑道。
从道问典礼，陈瑾年引发大道第三问的回答上来看，陈瑾年的确是有些不敬天地的。
“我要天不能遮我眼……”
“我若要有，天不许无……”
这些话，很难看出对天有丝毫的敬意。
而对天不敬，很难通过礼道的考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