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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苏千玺正要顺势答应,忽然记起自己好像忘了件事。
“师父……”明初撤掉防御屏障,苍白着脸,摇摇晃晃地走出假山。
苏千玺闻声看去,吓了一跳。刚才情绪太激动,一不留神就把她给忘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想到这里,她快走几步,扶住明初,放出一丝灵力探了探。
还好只是脱力,苏千玺一阵庆幸。要是伤了哪里,她可真不好面对自家徒儿了。
何家老祖掩去惊讶,若非明初自己走出来,他还真没发现假山后竟然藏着一个人。
“还请何道友安排下,我这徒儿受了点伤,需要找个地方休息。”
“没问题。”何家老祖应了一声,叫来仆人,吩咐他们去准备客房。
“今日天色已晚,我就不多打扰,明日再行设宴宴请苏道友。”
“何道友太客气了。”
“这是应当的,若非苏道友援手,今日我恐怕凶多吉少。”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人之常情,何道友无须记挂在心上。”
何家老祖朗声大笑,道:“苏道友高义,我却不能不报。”
“客房已经备好,苏道友早点歇息。”
“有劳。”
……
“师父……”明初欲言又止。
“别说话,先好好疗伤。”苏千玺将她扶到塌边,倒了一粒丹药递给她,“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有时间再告诉你。”
明初知道今日想从师父这里探得前应后果是不可能了,索性不再多问,乖巧地打坐恢复灵力。
苏千玺坐在桌边,望着月光石发出的柔和光芒,陷入沉思。
找了几十年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怎么想都觉得不真实。在此之前,她设想过无数可能,也考虑过再见他以后,要如何处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再次相遇会是这种情况。没找到人前,明知不可能,却总会抱着一丝希望。可找到后,她却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了。
愤怒吗?当然愤怒,朝夕相处,从小仰慕的师兄背叛师门,伤了师尊,让逐月峰自此抬不起头。痛恨吗?好像有吧,却没有当年得知他入魔消息时的恨入骨髓,更多的还是失望和希望破灭的无奈吧。那人已经越走越远,再也回不到最初的轨道。
想着想着,她发出一声轻笑。当年之事,师尊已经放下,所有人都不再提及,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仍旧执着着,执着着一个答案,或许还执着着那个人。
苏千玺自嘲地笑笑,枉她自命洒脱,却逃不脱这纷扰尘世。回首看看静坐修行的明初,清光映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是那样鲜活真实。
“也许是时候放下了”,她喃喃自语一声,出了房门。
夜色如水,却解不了爱恨情仇,洗不净这红尘诸事,空余的不过是对月独饮的自我纾解。
……
翌日,明初从入定中醒来,跳下床,活动开手脚,觉得神清气爽。经过一夜的调息,昨晚耗费的灵力尽数补回。虽然有些遗憾,因为境界的限制,没能全程观摩昨晚的对战,但那些精妙的法术和剑意,却刻在了心中,对她日后的修炼大有好处。
“醒了?”苏千玺推开门,笑盈盈地看着她,“感觉如何?”
明初闷着头想了一会儿才道:“还可以。”
苏千玺挑挑眉,没再多问,“收拾下出来,今天还有宴席呢。”
“好”,应了一声,她看着倚门而立的苏千玺,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
明初见她没有半点意会,无奈道:“我要换衣服。”
“……”苏千玺看了下她身上那套脏兮兮的夜行装,耸耸肩,催促道:“快点啊,我在院中等你。”
明初从储物袋中随手拿了套衣服换上,抱着小图出了门。
院中,苏千玺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走吧。”
在何家仆从的引路下,明初师徒二人来到了一处凉亭。
“绿柳白堤,曲水绕亭,何道友好雅兴。”
何家老祖迎出来,含笑道:“苏道友谬赞了,我一大老粗,可做不得这等风雅之事。”
“何道友不必自谦”,苏千玺边说边踏入凉亭,待看见席上坐着之人,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明初跟在她身后望过去,见亭中坐着一位年约二十出头的金丹女修。
那女修见她一副吃惊的样子,掩唇笑道:“多年不见,苏师姐别来无恙。”
何家老祖本想引见,却见她二人已经打起了招呼,心里有些疑惑,难道这两人认识?
苏千玺上前几步,拍了下对方的肩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是啊,”那女修浅笑软语,“都七十多年没见了,苏师姐,你还是一点没变。”
“彼此彼此。”二人相视一笑。
“明初,来,见过你钟师叔。”
明初闻言上前,稽首行礼,“月明初见过师叔。”
“这是你的弟子?”钟妘看向苏千玺。见她点头,她笑着虚扶起明初,“好孩子,别多礼了。”边说边将一根丝绦系在她的发髻上。
“初次见面,我也没准备礼物,这条绿丝绦就当是师叔给你的见面礼。”
“多谢师叔。”明初大大方方收下。
席上,苏千玺挨着钟妘落座,一番叙旧后,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也是得知了消息?”
钟妘摇摇头,“此次出来是为了游历,到这里却是机缘巧合,今日也是应了何道友之邀过来做客。”
“原来如此,临水阁离此地相距甚远,也许消息还未传到吧。”
“我已经传信给了师门,估计过些天就有回信。”
“那这段日子你有何打算?”苏千玺倒了一杯灵茶递给她。
“本来我想自己先着手调查,今日遇着你,不如咱们结伴?”
“正合我意。”这次能遇到钟妘着实意外,眼下除了天机谷、归一门和万兽谷,八大门派已悉数到齐。
“原来钟道友是临水阁长老?”何家老祖听了半晌,方才知道她的身份。
钟妘站起身,斟了杯灵茶,“先前未如实告知来历,是我的不是,我以茶代酒向何道友赔罪。”
何家老祖连道不敢,回敬回去,“能认识何道友,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