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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宇仁艺人让出来的名额,最终没有用上。最后那位林萧“带病”上场,发挥出色,成功晋级三十强。
梁申从电视台演播厅出来的时候,脸都是黑的。原本想借着这场比赛,月芽儿高调复出,顺便带出佟妍的计划就这样胎死腹中。
他黑着脸往外走,小胡沉默的跟在他身边。梁申忽然问道:“她连你也没有告诉吗?”小胡摇摇头,机械的说道:“我去她家打听,楼下没有漏水,物业也没有给她打电话,甚至都没有人看到她回去。”
梁申没说什么继续走了出去。外面,尹小芽坐在车里。她没卸妆,羽绒外套里面还是那件薄如蝉翼的演出服。
梁申看到她的车子停在那里,快步走过去,正想拉开门,看到万宇仁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也朝这边走来。路过他的时候,梁申说道:“为什么要帮我们?”
万宇仁轻笑一下,说道:“你不要搞错了,我只是想给那丫头机会,我帮的人并不是你。”
梁申略沉默了下,说道:“总之,还是谢了。”
万宇仁转身欲走,车门忽然打开,盛装的尹小芽两步跨出来,急急奔到万宇仁跟前,扬手给了他一个嘴巴。
变故太快,万宇仁身边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梁申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急忙拉住尹小芽,说道:“小芽,你误会了,不是他!”尹小芽狠狠的瞪着万宇仁,说道:“除了他,还有谁这么害我们?!还有谁?!”
万宇仁完全没管肿起来的半边脸,他呆呆的望着尹小芽,声音痴迷:“月月,你……”
梁申拽着尹小芽,她还是指着万宇仁说道:“我现在就报警,万宇仁,你跟警察去废话吧!”万宇仁垂下眼睑,他沉声问道:“看你这样,的确是在那丫头身上花了不少心思。为了她都打算复出了,呵~
可是,月月,等你清醒的时候,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最希望看到你复出的人,是我。如果她是我的人,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把她撤出来?如果她不是我的人,那我用什么方法带走她?绑架?我是那种会做这种危险事情的人么?”
尹小芽不说话了,的确,万宇仁是一个谨慎的不能再谨慎的人。他会钻法律的空子,但明显违法的事,他不会做。
尹小芽沉默,万宇仁也没再多说话,他痴迷的看了一会儿尹小芽,眼神毫不遮掩,让梁申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趁着梁申要说话之前,万宇仁说道:“沈丁那小子,成气候了。手艺真好。”说完他转向梁申,又说道:“外面冷,你再不把她带走,我就带走了。对她,我可不会管什么法律不法律。”
梁申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拉开车门,把尹小芽拖了进去。看到车子开走,万宇仁对身边人吩咐道:“到各处打听一下,佟妍究竟去哪了!”
梁申搂着尹小芽坐在车里,他想安慰她,看到她紧绷的脸,没张开嘴。这是一种被人踹了窝心脚的感觉。你废了半天的心血,你的努力,你高涨的士气,结果还没遇到敌人,自己就撤了。太糟心!梁申想了半天措辞,最后,一个字都没说。
尹小芽忽然说道:“我要去警察局,报警!”梁申皱皱眉毛,说道:“失踪不超过24小时,我们也不是她的直系亲属……”
尹小芽道:“报警。学校打听过,家里没有人,如果不是万宇仁,那就只能是……除了报警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她眉毛紧锁,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更添恐惧。
梁申点点头,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好,我陪你去。”
在警察局登记,做了笔录,他们就被客气的送出来了。梁申还跟几个警察合了影,签了几个签名。
回到家,梁跃鲲已经睡了。尹小芽用酒精卸了妆,躺在床上。梁申把她搂进怀里,轻轻的蹭着她的发际。尹小芽沉声说道:“她是一个好姑娘……”
梁申“嗯”了一声,把她搂紧,安慰着她:“她不会有事的,警察不是已经立案了吗?放心吧。”
夜深,梁申打起了轻微的鼾—他太累了,这种大型比赛的总策划人,每分钟都在烧脑。尹小芽睡不着,她现在的心情已经完全被担忧占据。不是万宇仁,佟妍也不可能自己忽然出走,那只能是出了意外。
她的脑袋里闪过各种各样可怕的事情,越想越精神,根本无法入睡。就这样,睁着眼睛到了天明。
第二天,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出去。梁跃鲲很体贴的搂着她的脖子,摸摸她的脸:“妈妈,你昨天没休息好吗?”
尹小芽把他抱在怀里,顶着他的小脑袋瓜,轻声说道:“没睡好。不过没关系,妈妈今天休息一下就好了。”
梁跃鲲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小嘴唇糯糯的,凉凉的。他甜甜的说:“妈妈,要好好休息,跃鲲才能跟妈妈一起玩啊!”
尹小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送跃鲲去了学校,她接到警察的电话,尹小芽急忙去了警局。梁申也匆忙赶到,然而结果却令人大吃一惊。警察告诉他们,要他们撤案。
佟妍没有失踪。
警察说道:“我们联系了佟妍学校,找到了她父亲的联系方式。她和她父亲在一起,没有走失,也没有受到不法侵害。”
尹小芽和梁申对望一眼:父亲!!
梁申急忙问道:“那她父亲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们吗?”他们去学校打听的时候,老师只是说佟妍没有回学校,也没人见过她!还是警察有力度,直接找到了家长。
警察面露难色,说道:“梁先生,我们有纪律,实在是不能透露个人信息。我们只能通知你们,她很安全,至于其他的,就只能抱歉了。”
出了警察局大门,尹小芽望了望飘着雪花的天空。叹了一口气,钻进车里。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梁申拍拍她的手,尹小芽慢慢靠进他怀里,声音沙哑又疲惫:
“她原来跟我说过,她父亲不同意她考专业院校,她来比赛就是要来争一个名次,告诉她父亲,他看错了……我那时候真傻,我只当她的家人是觉得这条路不好走,想让她走一条踏实的人生路。从来没有想过,其实他家人反对的是她进入娱乐圈这件事!他的家人不想让她走这条路,不是质疑她的能力,而是……看不上这个行当!”
她躺在梁申的肩上,眼睛空洞,慢慢说道:“我太急功近利了,我连基础都没有打好,就急着把她推到我想要的高峰。建立的一切,都不过是空中楼阁,一瞬间就会坍塌。现在我知道了,希望不能建在别人身上,什么事,都要靠自己……”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或者说是沙哑掩盖了所有的情绪,这样的尹小芽让梁申害怕。他捏紧尹小芽的手,就像怕她又要逃走不见一样。
他知道,普通安慰的话没有用,他皱眉说道:“明天我去j大一趟吧。前年我给j大艺术系捐了一个排练厅,跟他们要个联系方式,总不至于一点面子都不给吧……”
尹小芽躺在他肩上摇摇头:“你是捐给艺术系的,跨着系呢。佟妍父亲可能身份特殊……”尹小芽忽然从梁申肩膀上起来,吓的梁申加大力度捏她的手。
尹小芽吃痛,她叫道:“疼,你先放开我。”梁申仍然死死抓着:“你要干什么?你先说清楚,不然不放!”尹小芽气笑了,她说道:“现在开车呢!车门也落了锁,你松开我我还能砸玻璃跳车啊?”
梁申眨眨眼,灰溜溜的缩回了手,看了一眼不苟言笑的小胡,才说道:“那你要干什么?”尹小芽摸出手机,一边搜索,一边说道:“佟妍的爸爸和孙狱长是同学,我要给孙狱长打个电话。”
梁申这才放下心来。尹小芽把电话拨过去,简单和孙狱长说了现在的处境,然后,她言辞恳切的说:“孙狱长,佟妍绝对是我见过的孩子中,条件最好的。而且我亲自带她,也不会让她走上歪门斜路。我需要跟她爸爸谈一谈,他这样武断的干扰女儿的梦想是非常不明智的……”
孙狱长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小芽,你说的我都理解,但是佟妍爸爸这个人非常固执……其实他带走佟妍之前我劝过他,但是……小芽,佟妍这件事,你放手吧,我很抱歉,真是帮不上忙……”
尹小芽咬着嘴唇,说道:“您的意思是,不会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对么?”孙狱长幽幽的说道:“她父亲不在系统内工作了,我就是把电话给你,他很容易就可以拒接,换电话。而且,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找不到他了……”
尹小芽沉默了,良久,她道谢,正要挂断电话,孙狱长忽然说道:“小芽,别总忙着自己的事,父母那边,要去看看。”尹小芽道了谢,挂了电话。
梁申知道她没要到联系方式,开口说道:“这样吧,我派人在佟妍爷爷家附近盯着,只要他们家回来人,就立刻去找人?”
尹小芽想了想,说道:“算了,找了又有什么用呢?比赛已经过去了。”梁申皱眉,侧头看着她说道:“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呢?只要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她,以她现在的人气,即使不参加比赛,也是可以运作的,更何况,还有你的那些歌!月芽儿,你不能放弃,知道吗?”
尹小芽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忽然说道:“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吧!”梁申皱着眉毛:“你又干嘛?”尹小芽安慰的朝他一笑:“我想我爸妈了,去看看他们。”
梁申的目光也温柔起来,他说道:“我陪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