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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白令随从拖来马腿,脱去皮毛,用雪水洗净,放在火上生烤,滋滋作响,空气里飘满了肉香,奚孚拿出一些盐巴撒上,用小匕首割下烤焦的马肉,递给姜小白,姜小白勉强接过,放进嘴中,不知是一路奔波确实疲累,也食得津津有味。姜小白爱美酒,爱美女,爱美食,自小又生在帝王之家,吃喝上必有一番讲究,马匹既是坐骑,从未尝试食用,此番翻烤,只撒些盐巴,虽入口有些柴木,可细嚼起来也生出别番滋味。
风卷残云,两只马腿入肚,众人也大体恢复了精神,那伤了的随从虽涂抹了奚孚的药膏后,伤口已结痂止血,可精神还是有些不济。
姜小白同随从去远处搬来些石块堵在门口,只留一人可过的缝隙,奚孚去拾了些干柴,将火烧旺,准备妥帖后,众人也不再言语,各自闭目养神,天色渐黑,只听到火堆噼里啪啦作响,四野一片寂静。
入夜,风声四起,洞穴外面被雪映的光亮,不时传来雪山狼嘶吼的声响,听得人心中发毛。奚孚虽从小生在深山,可师父在奚孚身上做了结界,雪山狼从未敢靠近她,此次下山却略有不同,师父好像笃定她不会回来,去了她一身的结界,她已与常人无异,这次也算是她第一次交手真正的雪山狼。
姜小白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拍了拍她的头,“小丫头,要是怕了,就躲我身后”随手将她护在身后。
奚孚倒也倔强,抽出腰间的的长鞭,卷握在手中,“几只小狼而已,怎能吓得到本姑娘”却仍旧躲在姜小白身后未敢上前。
随着一声狼叫,周围似乎布满了蓝色的眼睛,从洞口处透进一阵阵寒气,伤了的随从开始说起胡话,浑身发抖,躲在角落,剩下三人严阵以待,狼群似乎在等待一个命令,一切都安静下来,只能听到风声,雪声,火堆的噼啪声,还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又一声狼叫,狼群像得了军令,四下冲进洞穴,姜小白本意将这洞穴布置的易守难攻,可三人之力无法抵挡源源不断涌入的狼群,洞穴门口的石块被冲开,狼群四下冲入洞穴,三人躲到火堆后面与狼群僵持,伤了的随从早已被狼群拖走撕碎,顿时洞内血腥味四起,让人作呕。
也许是受了一冬的饥饿,狼群对火堆的恐惧也在慢慢被吞噬,眼看着几只胆大的便要冲过火堆,咬向三人,随着一只雪山狼越过火堆,狼群蜂拥而至,三人挤作一团,边用剑,用鞭厮杀雪山狼,边不停地往洞穴深处移动,姜小白始终将奚孚护在身后,奚孚也巾帼不让须眉,挥动长鞭远远的便将欺身而来的雪山狼劈成两半,不过多时,三人已极尽疲惫,身上都已斑驳不堪,动作也缓慢下来,偷得空隙,奚孚在姜小白身后小声细语,“公子,此危难之时,弃车保帅也未尝不可”
姜小白稍作思量,将身边随从推出,随从一个踉跄,随即倒身,狼群蜂拥而至,趁此间歇,二人随即拼尽全力,杀出血路,逃出了洞穴。
姜小白跟着游奚孚在雪中飞奔,却终未摆脱狼群追赶,一路厮杀,二人已筋疲力尽,奔跑的速度也慢慢放缓,飞雪打在脸上生疼,二人也都受了轻伤,跑到一处高地,实在体力不支,席地而坐,而狼群也吃了不小的亏,知道两人并非等闲之辈,遥望而不敢轻易靠近。
奚孚靠着姜小白喘着粗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上几处被狼撕咬出了口子,咕咕流着鲜血,姜小白并没有好到哪里,身上的白衫已见不得原来模样,奚孚从怀中取出小锦瓶,倒出两粒丹药,自己服了一粒,又递到姜小白嘴边,姜小白并未多想便一口吞了下去,顿时感觉体内升起一股热气,也有了些力气,身上那些被撕咬的口子也不再疼痛。
两人站起,相背而立,姜小白持剑,奚孚握鞭,一副生死与共的模样。
狼群中一只灰毛老狼,头顶一缕白毛,立在狼群之首,呲牙望着二人,猛然一跃而上高地,一口咬在了奚孚的腿上,奚孚不备,一下生疼竟站立不住,跌倒在雪中,灰毛老狼却随即松口,看向奚孚,再无其他动作,转头越回平地。
姜小白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蹲下将衣角布料撕下绑住奚孚的伤口,”还能起来吗?“小心询问。
”能“奚孚咬着牙立了起来,血顺着长裙流入雪中,极是醒目。
灰毛老狼立在远处,用异常嘶哑的声音吼叫一声,狼群却意外地安静下来,慢慢纷纷散去,那灰毛老狼立在远处高地望着二人,随着狼群散尽,嘶吼一声,也消失在夜色中。
二人虽是不解,可既然狼群散去,还是赶紧寻回山洞,以防再生变故。
姜小白背起奚孚回到山洞,两个随从已无从寻起,只有些破碎的衣物散落,姜小白将其统统丢进火堆,又将门口的石块堆严。
撕开奚孚的底裤,用雪水将伤口擦净,涂抹上药膏,奚孚又拿出两粒丹药,二人各自服下,合衣坐等天明。
半夜,洞口窸窣作响,似有狼爬过,听声却不像狼群,姜小白握紧剑趴在洞口的石头上,向外张望,只见一只麋鹿奄奄一息窝于洞口,却不见狼,姜小白又四下打量,确定没有狼群后,去把麋鹿拽进了洞穴,麋鹿脖子有狼牙的痕迹,却仍有一吸气息,瞪着双眼喘着粗气。
”麋鹿血,血,趁活着取血,咱们才可能活着出去“奚孚气息不稳,伤到了元气,看到麋鹿似乎看到了一些希望。
姜小白用匕首割开麋鹿脖颈,取鹿血二人饮下,虽是腥涩,也顾不得那么多,用雪水稍作清洗,奚孚靠着姜小白,渐渐有了睡意。
姜小白喝了鹿血顿时觉得浑身发热,看着靠在身边的奚孚,模样些许憔悴,因为失血过多,嘴唇有些发白,脸蛋却白里透着红色,长裙下露出的肌肤吹弹可破,散发着悠悠少女清香,小腹渐渐升起一股热流,虽说离姜小白性风流,可此时此景,也还能尽力克制。便闭目养神,不再多看奚孚一眼。
入梦,姜小白进了处宫羽,富丽堂皇,满地白纱,妤姬红裙起舞,娇嫩肌肤若隐若现,姜小白与妤姬缠绵悱恻好不痛快,妤姬娇柔低语,勾动心弦,姜小白也挥斥方遒,驰骋疆场般霸气,一夜风流,如梦如幻。
”冷,好冷“奚孚往姜小白怀中蜷缩,怕是伤口发作,阵阵发寒。
姜小白惊醒,扰了春梦,奚孚这么往姜小白怀里一拱,姜小白更是暗自叫苦,可是望着瑟瑟发抖的可人儿,姜小白无奈紧紧抱住奚孚,待奚孚再次入梦,才敢安睡。
天刚擦亮,姜小白便起身,将火堆燃旺,又去剥了鹿肉,生烤出香味,才唤醒奚孚。
奚孚的腿伤已好了不少,二人吃过鹿肉,便开始商量下山之事,只是说起那狼群为何突然散去,却都不得而解。
姜小白寻来一根长棍,搀扶着奚孚慢慢下山,倒也一路相安无事。
山脚下,远远便望见长孙世家的车队,为首的便是长孙家三公子,东吕国镇国大将军长孙椤,长孙椤见姜小白紧忙下马相迎。
姜小白一怔,他此次上山并未告知他人,长孙家又怎会得到消息,心中不禁生疑。
长孙椤着粗布麻衣,并未着甲胄。
“未曾想在此能见到公子,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长孙椤上前作揖。长孙椤虽是一介武夫,家教却是极好,母亲乃大家闺秀却是长孙公枳的偏房,并不受宠。
“哪里哪里”原来并非来迎他,难道是来迎这个小丫头的?姜小白转头望向奚孚。
“椤哥哥,我是孚儿呀,你还记得么?”奚孚都快记不得长孙椤的模样了,可是还是认得,这个救她性命,又给了新生命的男人。
长孙椤从姜小白身后接过奚孚,上下打量”变得我已经认不出来了,但是极好的,这伤还打紧么?“
奚孚赶紧摇摇头,又低下头,笑着露出了嘴角的梨涡,这两天,姜小白也是第一次见这姑娘如此娇羞。
”孚儿到了吗?“从车队轿子中传来温柔的声音,一蓝衫女子走下轿子,碎步走向了游奚孚。
此女子乌黑长发披肩,发间系玉环,未施粉黛,却闪闪生辉,美目流盼,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桃腮带笑,肌肤透嫩,身段婀娜,拉住游奚孚忍不出娇俏而笑“孚儿可还记得我,你的清姐姐呀”
此女子便是长孙家最小的女儿,长孙清。
“记得记得”游奚孚也看花了眼,心中不禁感叹,从未见过如此绝色之佳人,忍不住有些自惭形秽。
这边还在寒暄,那边长孙椤觉得怠慢了姜小白,便唤长孙清过去请安。
姜小白上下打量长孙清,此女举止得体,形态优雅,虽称不上绝色,也世间少有,便暗自思量,这长孙公枳养在深闺的女儿,真真的是人间之极品,或是做他正品嫡妃的不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