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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爷
北堂曜被陆欢颜嫌弃的眼神看的有些恼,但自己闯过来实在又有点理屈。原想着悄悄过来偷听一下,结果却被人发现,搞成这样,北堂曜等了蓝凌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家伙!
蓝凌缩了缩脖子,这也不能怪他呀!他只是想跟那个小丫头打个招呼而已,怎么就惊动了那么多人呢?他是冤枉的呀!
厉刚对蓝凌翻了个白眼,心道真是没出息呀!关键时刻掉链子,回头看爷怎么收拾你小子。
蓝凌哀怨地看向厉刚,这怎么能怪我?见色忘义这是有传承的呀!你看爷!
厉刚瞪眼,你也敢跟爷比?这是活得不耐烦呀。
蓝凌撇嘴,没义气的家伙!哼唧!
采薇默默地关注了一下蓝凌和厉刚的眉眼官司,有点疑惑地捅了捅有缘,轻声道:“豫王这两个跟班,是不是眼睛有病呀?”
事实上,这事还真不赖蓝凌,有缘一早就找了人来在防着他们呢。蓝凌不过是那个□□,被发现其实是应该的。蓝鹰离开时,有缘几个便料到了豫王会来。
北堂曜站在陆欢颜跟前,看着她哭的红红肿肿的双眼,想到那屋里正是要死的傅流年,心里说不出的一阵舒爽,什么气也没了,当下笑道:“阿颜,你听我说,我只不过是担心你。”
陆欢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对安夏和有缘摆摆手,二人这才示意众人退下。
北堂曜见人都走了,立马凑过来,道:“怎么哭了?”
明知故问,陆欢颜翻个白眼,道:“你瞧见了,我没事,你赶紧回吧。”
北堂曜点点头:“好好,这就走了。你呢,你走不走?天都快亮了。”
陆欢颜抬头,叹息时间过得真快呀。回头望了望正屋紧闭的门窗,叹了口气,道:“咱们不同路,你先走吧。”
北堂曜转了转眼珠,笑道:“我在外面等你,你处理好了,咱们……”
他话未说完,院子外面便传来一阵喧哗,竟是有人要破门而入的动静。
陆欢颜一步跨过北堂曜,问道:“怎么回事?”
安夏皱眉:“属下这就去瞧瞧!”
陆欢颜道:“有缘,你也去。”
安夏和有缘一起离开,北堂曜一个眼神递过去,蓝凌一个激灵,火烧屁股一样赶紧跟了过去,边走边道:“我也去我也去!”
厉刚的心在滴血,怎么觉得豫王府的脸都被这货摔稀碎呢?
北堂曜抿唇,蓝凌越来越不靠谱了,回去得好好收拾收拾,简直就是犯二!
陆欢颜被蓝凌吓了一跳,回神道:“他这是怎么了?”
北堂曜轻咳两声:“他上次喝汤呛着了,没事的。”
陆欢颜睁大了眼睛,看着神态自若的北堂曜和一脸担忧的厉刚,哎,豫王府怎么竟出二货呢……
这边,安夏等人到了院门口,便听到有人砸门踹门的声音,还有人喧哗着要闯进门来。
安夏脸色一沉,怎么会有人胆子大到来这里闹事?
有缘上前一步想去开门,却被蓝凌伸手拦住。
刚才的二货这时已经换了一副神色,毕竟是豫王身边的人,遇事冷静沉着那不是假的。只听蓝凌道:“先不忙着开门,叫人去外面瞧瞧。你们堂主不还在屋里躺着呢吗?这帮人想来不是善茬,到时候你们堂主没死也得被气死。”
虽然话不好听,但却在理。安夏一挥手,便有人从不同方位跃出院子,片刻后来报。
“报总管,外面似乎是在京的各路江湖中人,吵着要见堂主。”
安夏皱眉:“堂主在这里的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有缘看他一眼,头一个不就是你告诉了小姐吗?
蓝凌瞧见安夏的眼刀往自己这飞,道:“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可有探明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见你们堂主?”
来回话的人看了一眼蓝凌,又转头看安夏。见安夏点头,才道:“那些人各大门派都有,说是什么逐风堂堂主来了京城,不能做缩头乌龟,总得让大家伙会上一会。我冷眼瞧着,大多是一些不入流的门派,但是人却不少,恐怕有上百人。”
蓝凌看向安夏,道:“如今你们有多少人手在这里?”
安夏道:“刚才你也瞧见了,就那十几个。”
有缘问道:“可有看出有哪些门派的人?”
回话的人道:“似乎有海沙帮,巨鲸帮,翻江门什么的。”
三人相视莫名,正要开口,却见院门被一股大力直接撞开,两扇门瞬间朝着院中四人飞了过来。
然而才刚到半空,两扇门停顿一瞬,然后瞬间粉碎。
四人俱是一愣,转身看时,竟是北堂曜和陆欢颜跃了出来,身后跟着厉刚和采薇。刚才那一下,便是北堂曜和陆欢颜各自用内力将门板震碎的。
几人在院中站定,这才发现门外的一群乌合之众竟然也没有进来。想来是刚才二人震碎门板那一手,着实地把他们震慑了一下。
不过这也只是片刻的功夫,毕竟只有在门口处的几个人真切地瞧见了门板碎裂的情形,后面还有很多人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吵着要冲进院子里。
北堂曜眉目深沉,看了陆欢颜一眼,道:“既然赶上了,便交给我可好?”
陆欢颜挑眉道:“这是逐风堂的事。”
北堂曜道:“你的身份敏感,深夜出现在这里已是不妥,若再与他们闹将起来,恐怕便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了。”
陆欢颜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却被他拉到身后道:“快快回屋里去,不要让他们瞧见你。”
陆欢颜跺脚离开,却没有带人。北堂曜见她进了厢房,这才松了口气。若是叫人瞧见未来的豫王妃和一群江湖人动手,那皇家的脸面也算是被摁到泥里了。
虽然他并不介意,可人言终究可畏。更何况,自己都来了,难道对付这些小喽喽还让阿颜出手吗?这可不是他北堂曜的风格!
几句话的功夫,院子外的那些人已经涌了进来,满满当当将以北堂曜为首的几人围在了当中,还有好些进不来的,便堵在门口。
这些人手中都提着兵刃,有的人还举着火把。显然是做好了准备,来这里要大动干戈的。
榆次大街是个很偏僻的巷子,原本就没什么居民,又紧邻着琉璃巷。琉璃巷里坐落着逐风堂在燕京的分舵,早在当初便将周围的民居全部买下清空。以至于这会虽然闹腾的厉害,但一时间却还是没有惊动百姓和官府。
不过院子里的人也同样不想惊动百姓或者官府。能私了的事,还是私了的好。
北堂曜这边看了看四周的人,冷冷一笑,率先出声道:“燕京城中严禁普通百姓私持兵器,而你们,深夜持刀枪擅闯民宅,难不成是活腻了?”
众人一愣,谁也没想到这个华服公子被围住之后,开口的第一句竟然是说这个。
为首的一人是一个中年汉子,穿着一件锦缎所制类似水靠的衣服,在手腕和脚腕处都收了口,脚下穿着一双虎头靴。圆圆的脸上一双小眼睛眯缝着看人,鼻子下面是两撇微微上翘的小胡子,下巴上也是一撮很短的小胡子,看上去滑稽极了。
这人上前一步,细细打量北堂曜。
北堂曜今日为了见太子,穿的稍微比平日里正式一点。一件玉白色银边广袖长衫,束腰玉带上挂着蟠龙玉佩,脚下是一双嫩黄缎青底便靴。头上全部梳了上去,用一顶玉冠束发,玉冠上是一根镶了蓝色宝石的簪子。
他是天生的皇孙贵胄,只随随便便的一站,便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夜色灯火下,他那张多人心魄的美颜更是迸射出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只让人有一种膜拜的冲动。
可是这些江湖人却并不晓得他的身份,只觉得他实在叫人猜不透。
三撇胡一时拿不准北堂曜的身份,又自觉不能输了气势,便冷笑道:“咱们不过是来拜见傅堂主,怎么叫擅闯民宅,这位兄台帽子不要乱扣,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北堂曜抬了抬下巴,傲然一笑,道:“恕在下孤陋寡闻,从古至今还没见过如此'拜见'的客人。敢问几位,有人生没人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体验?”
噗……刚走到二门处的陆欢颜差点忍不住笑出来,真心看不出北堂曜还是个段子手!
三撇胡恼怒不已,指着北堂曜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爷爷说话!你现在让开,爷爷我还能饶你不死。否则,兄弟们手里的刀枪可不是假的!”
北堂曜瞥了一眼厉刚,见他点头,便笑道:“未请教?”
三撇胡冷哼一声没有搭话,显然是不屑的意思。他旁边一个穿着短打的男子叫道:“瞎了眼的,这是咱们巨鲸帮帮主刘顶天!”
安夏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指着刘顶天,斥道:“姓刘的,你今日敢有此一番作为,我料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我劝你一句,见好就收,否则的话,明年的今日,恐怕都不会有人给你烧纸!”
刘顶天翻了个白眼,道:“安夏你可真是大言不惭,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安夏一怒,把剑就要上前。却被北堂曜挥手拦住,不紧不慢地看向刘顶天,道:“刘顶天是吧?你可有妻子儿女?”
刘顶天一愣,啐道:“关你什么事!”
北堂曜点点头:“也罢,真是不关我的事。”
刘顶天听了,得意地要再斥责几句。可是张口却吐出一口血来,大惊之下,觉得胸前湿了一片,垂眸看去,竟然是鲜血喷涌而出。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开两步。刘顶天张开双手想要拉一个人过来,可是挥舞半天都没有人在身边。
他觉得喉咙处冰冰凉凉,便伸手去摸,果然那里不知怎么地破了一个洞。刘顶天捂住自己破了洞的喉咙,迷茫地看向对面。
北堂曜正扔掉手中的匕首,低头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被溅到血迹,刚才离得太近,真不应该拔出匕首。这身袍子他还蛮喜欢的,弄脏了可不好。
刘顶天终于意识到自己要死了,正是这个锦衣华服的贵公子杀了自己,可他是怎么做到的?自己分明都没有看到他过来!
在众人惊骇的注目下,刘顶天直挺挺地栽倒在地,气绝身亡了。就连死了,他的眼里也满是惊疑,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动的手?
大部分人是没有看清北堂曜动手的,以他们的本事,现在只想逃走。
众人都看着刘顶天的尸体,巨鲸帮的人率先呼喊起来,有好些人叫嚣着杀了北堂曜报仇,可是却每一个人敢上前来。
北堂曜终于发现广袖上的一滴血迹,叹息了一声,这才道:“你们也不要吵了。想死还不容易?一个个来也成,一起上也可以。”
那些人听了这话,瞬间闭了嘴,诡异的安静里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活阎王到底是什么人。
明明说好了,这里只有一个要死的堂主,一个年幼的姑娘,他们是来占便宜的,占了便宜顺便扬名天下,说他们毁了逐风堂。
可是如今,莫说什么病堂主、弱姑娘,就是自己是不是有命看见明天的太阳,恐怕都是个艰难的问题了。
刚才刘顶天身边的青年忽然站起身,怒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北堂曜甩开袖子,洒然一笑,那动作说不出的潇洒不羁,只听他清越微哑的声音传来:“在下姓唐,家中行七,人称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