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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神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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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眼神看起来有些迷茫,或许我能帮到你,——如果你愿意说出来的话。”

    佩恩觉得自己有太多的事情想吐糟,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从哪说起好呢?”

    “就从你为什么要走进神的殿堂说起。”

    “好吧。”佩恩深吸了一口气,……,但就在这时,教堂外传来了马蹄的声音。

    ‘奇怪,镇子里除了贵族之外,好像是不允许骑马的吧?’佩恩转头望向门口,不多时,一名身穿银色铠甲的金发男子走了进来,奇怪的是,那一身看起来十分厚重的板甲,在金发发男子脚面落地时,竟没有发出厚重的金属声音。

    那人阔步来到了祭台前的台阶处,然后十分娴熟的单膝跪下,一只手按在胸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竟是一名骑士!’佩恩从对方的铠甲和所行礼仪中看出了名堂。

    “尊贵的神使阁下,请允许我向你问安。”

    “神与你我同在,起来吧,骑士。”黑袍人站起身来,面向骑士,朝着下跪的骑士轻轻的抬了下手掌。

    “多谢神使阁下。”

    “你是伯爵的首席骑士,安烈吧?来这里有什么事么?”

    “您的记性真好,是这样…,曼利伯爵的次子,曼利.巴布被魔法学院选中了,为了庆祝,伯爵大人在城堡设下了丰盛的晚宴。”骑士望向那人,“伯爵大人说,如果您能亲自前去的话,曼利家族将无比的荣幸。”

    “魔法学徒么?那么恭喜伯爵了,但我这里有个迷失方向的年轻人需要神意的指引,你可以把我的祝福带到。”

    “这……,是,神使大人。”骑士迟顿了一下,但没有继续说下去,起身时侧目看了佩恩一眼,眼神中似乎带着不善。

    ‘真是见鬼了!尼玛躺着都能中枪是么?’佩恩感受到了骑士犀利的眼神,心里一个劲的直突突,对方要是想找后账,那可是个大麻烦。

    “安烈骑士。”神使大人叫住了准备转身的骑士。

    “是,神使大人。”

    “神意的圣光会护佑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我想你会理解的,对么?”

    “是,神使大人,安烈告退了。”

    “去吧。”

    骑士再次躬身行礼,然后大步向门外走去。

    佩恩望着离去的骑士身影,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不难看出,这位神使大人刚刚帮了自己一把。

    “谢谢......神使大人。”佩恩刚才一直将目光集中在那名骑士的身上,确切的说...是腰间的那把双管火枪。当他转过头来时,忽然被这位黑袍人胸前的图案给震住了。

    那是一双湛蓝色的羽翼,中间则是一只金色的八芒星图案,如果忽略羽翼的话,它就像是一只睁开的眼睛。在看到这只眼睛的一瞬间,佩恩竟有种与神对视的错觉,心神为之巨震…,——这就是圣光教廷的徽记?

    “放轻松,孩子,你看起来有些紧张。”

    “啊…,是…,我很抱歉,我是说,让您错过了一场丰盛的晚宴。”佩恩心中默念着‘A门’,将目光强行从图案上移开。

    “我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而已,即使你不在我也会找其它理由拒绝的。”这位看起来有六尺高的神使随意的摊了下手,然后将椅子挪了下位置,面朝佩恩坐了下来,“你不必在意这些。”

    “您难道不怕得罪领主大人么?”对方的态度有些不以为意,似乎根本没将领主伯爵放在眼中一般。但这样真的好么,不是有这么句话么,——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圣光教廷不怕得罪任何人,或者说,不管它是不是人……,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吧。”

    ‘好吧,你赢了。’佩恩组织了一下语言,他不想给这位神使大人留下一个语无伦次的印象,“我遇到了麻烦,在走入教堂之前,我本来是想找一位出色的赏金猎人请教一些事情。但很不凑巧,他刚好出了远门,可问题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后面的话佩恩没说,他不知道身上的银币能不能撑到米勒回来。

    黑袍神使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在他回来之前,你认为自己找不准方向了对么?”

    “也可以这么说吧。”佩恩没有理解‘方向’指的是哪一个具体的方面。

    实际上,他想请教米勒的也不单单是剑术上的问题,他想得到一个指引的方向,也可以说是前车之鉴。

    “嗯...,赏金猎人,”神使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既然你要追求力量,那就不要在意心中的方向,——也就是所谓的底线,你会发现.....那是一个死胡同,或者说...是牢笼。”

    “您的意思...是可以不择手段么?”佩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是教廷的神使能说出来的话么?

    “不择手段么?我想你的理解可能有些偏差,孩子。我们前行的过程中可能会遇到各式各样的限制,但我认为这并不存在……。因为神会为你指明前途的对与错,而不是凭借你所谓的个人底线。”

    佩恩觉得对方纯粹是在胡扯!

    神如果真的存在,就不会有饥荒、疾病,以及一切不公平的存在,指望神来指明…,就跟没有指望没什么区别。如果没有一个衡量做人的标准,那跟恶魔也没什么区别了,反正都是没有下限可言。

    没有惩罚,没有良心的谴责,没有底线,何以证明神所指明的对与错的标准。

    佩恩觉得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如果对方是以长辈的经验来指导自己,他或许还能接受,但搬出了神的幌子想给自己洗脑,——对方显然是找错人了。

    “你在质疑神的存在。”神使从佩恩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心意,但没有激恼,语气也很平静。

    “我只是在想,神所指明的对错标准是什么?”佩恩应付了一句。

    “不要说违心的话,孩子,你的眼神骗不了我。”

    佩恩已经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但还是被对方一眼看穿,就好像自己在对方的眼里真是一个孩子一般。佩恩有些心惊,他想,只凭一个眼神就能读懂你内心世界的人,他真的能算是一个人么?——面对这样一位连伯爵领主都不在乎的教廷高管,他相信......敷衍和欺瞒,最终受到伤害的——只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