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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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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冲着他们点了下头,而后走向了楼上。

    她的离开,让偌大的客厅沉寂了下来,安德烈亚和托马斯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不远处墙上悬挂的复古钟表在有节奏的滴滴作响,在沉默的氛围内显得有些古怪。

    安德烈亚端起茶杯,微微珉了一口。

    这可真是够熬人的。

    幸而,他们并没有等太久,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内森先生就驻着拐杖出来了,刚从梦乡中醒来的他似乎动作还有些迟钝。

    弯腰跟在他的身后的,是之前的女佣安吉。

    内森先生身上穿着简易的衬衣和西装裤,这让托马斯和安德烈亚能更直接的看到他瘦弱的身躯。

    托马斯快步走上前去,“您好,内森先生。”

    安德烈亚也快速站起来。

    内森先生带着和蔼的笑,他伸出手,“你好。”

    托马斯连忙握了上去,他的态度就像那些见到有钱大老板的小职员一样,恭敬且略微带着些谄媚。

    内森先生显然有些享受这种过程,他笑的更和善了些。

    瞟了眼托马斯身后火辣身材的安德烈亚,内森敲了敲拐杖,邀请他们再次坐下来。

    “安吉告诉我,你们是来重新登记房屋客户信息的对吗?”

    托马斯点了点头,把之前的那套说辞说了一遍。

    “希望能够得到您的谅解。”

    内森先生干枯的脸上笑意满满,“没关系的,这花费不了多长时间。”

    托马斯再次恭维了他几句,直到内森先生被他逗的哈哈大笑时,他才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和笔,递到内森先生手里。

    “您只需要把以前的东西再重复填写一遍就可以了。”

    内森先生点点头,拿住了那支笔。

    安德烈亚向前稍稍迈了两步,她右手覆盖在左手上面,礼貌的姿态让人挑不出差错。

    只是除了她的搭档托马斯,没有人知道,在她被掩盖的左手上,一个平平无奇的戒指正在被它的主人悄悄转动着。

    此时,调查局内

    电脑中传来的清脆声音让拜尔得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薯片,摊在椅子上的身体瞬间挺直。

    十根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着。

    随着他的动作,上一秒还安静的屏幕,下一秒就弹出了一个视频。

    “您只需要把以前的东西再重复填写一遍就可以了。”

    托马斯的身影渐渐在屏幕上清晰了起来。

    拜尔得只瞟了他一眼,之后就把眼睛聚焦在他身旁那个有些精神不佳的老人身上。

    他兴奋的将屏幕中的内森先生锁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快速的把他整个人的图面都截下来。

    d!这可真清晰,不过还是要再让它更清晰一些。

    拜尔得掐了掐手指,他把视屏图标缩小,把图面放大,两只手再次速度惊人的动起来。

    好了,接下来就是确定对象了!

    这个时刻比之前还要让他激动,拜尔得恨不得下一秒就成功比对出来。

    不过渐渐的,随着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这个大男孩脸上的兴奋慢慢褪下了。

    不对,不对!

    这个‘内森’竟然和上一个‘内森’不是同一个人!

    拜尔得怔了一下,他不甘心的重复验证了一次,可惜还是同一种情况。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想法,拜尔得迅速的把内森的几年前的身份证调出来,和眼前这个人进行扫描对比。

    良久,他无力的捶了一下桌子,“该死的,他竟然是真正的内森先生!”

    内森是怎么出现在纽约的?他和凶手又是什么关系?!

    拜尔得咬了咬牙,他必须得快些把这个消息传给安德烈亚。

    *

    不久后,安德烈亚手指上戒指内部的金属触角有节奏的向她敲动着。

    她眼里闪过惊诧,猛的看向了正在和托马斯聊天的内森。

    “怎么了?”一旁站着的安吉带着美丽的笑容询问道。

    “没,没什么……”安德烈亚尴尬的摇了摇头。

    托马斯不着痕迹的瞄了眼左后方有些不对劲儿的安德烈亚。

    心里若有所思,或许,这场谈话是时候该结束了……

    *

    五分钟后。

    安德烈亚跟在托马斯身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这太荒谬了!托马斯,这个内森竟然是真正的内森!明明我们之前查了所有的交通信息,他不该出现在纽约的!”

    “安德烈亚,小声点。”托马斯皱眉看了她一眼。

    安德烈亚压低声音,不过她显然也有些不甘心,“这个内森说不定跟凶手有什么关系!”

    托马斯停下了脚步,“不,他跟凶手并没有关系。”

    他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但安德烈亚却打了个寒颤。

    她觉得此时的托马斯有种莫名的冰冷。

    “我在和他握手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并不是我们要追查的凶手。”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伫立在阳光下的七号别墅,“他的手比视频中的手要更干瘪,五根手指微微弯曲,手上有茧,这是一个真正老人才会有的状态。”

    “而在我们谈话的过程中,这位内森先生对于乘坐飞机来纽约市的愉悦,表现的非常自然,他甚至为我叙述了他座位前方的女士是多么的优雅美丽还有飞机上的一切感受,你知道吗,他描述的正是飞机上经过伪装的‘内森’先生所看到的一切。”

    “他在撒谎?”安德烈亚看着托马斯。

    托马斯缓慢的行走着,“不,他没有撒谎,他的眼睛和每一个动作都在向我透露着这个信息,或许……他只是在别人的刻意安排下,做了一个甜美的梦……”

    安德烈亚刚想问什么意思,不过她突然想到了前些天,在调查局内,托马斯对那个羞涩男孩的催眠。

    “难道他也被催眠了?!!”

    托马斯嘴巴珉了珉,“他(她)是一名成功的催眠师。”

    “你可以破解吗?”

    “我需要一定的时间。”

    安德烈亚垂着头想了想,“先查看一下内森先生的行程,如果明天他依然选择在家里睡大觉,我们就只能再来一次了,到那个时候我来拖住那个安吉女佣,你来破解内森先生的催眠。无论案件有没有得到进展,内森先生有知道自己发生一切的权利。”

    托马斯没有拒绝,事实上,安德烈亚的这种想法是每一个联邦调查局的探员都应该具有的。

    除此之外,神秘催眠师的出现也让安德烈亚感到不安。

    “托马斯,我想我们必须要再次警惕了,从时间上来看,凶手和催眠师并不是同一个人,或许你当初的猜测并非是假的,他们的背后还站着一个更危险的boss!”

    托马斯能看到她眼里的紧张。

    “没错,我们必须要警惕了……”他的声音放轻,轻到好像是在对自己讲话。

    “等等,托马斯,这个方向并不是回去的方向。”安德烈亚回过神来,看着这条通向其他别墅的大道说道。

    托马斯的脚步没有停止,“安德烈亚,戏要做足才可以,我们还有两家的信息没有采入呢。”

    *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放学,苏烟没想到奎拉竟然开着车来接她了,她顿时整个人都窘迫了,更苦恼的是,妮琳也来插了一脚。

    苏烟对此第一次用坚决的态度拒绝了他们的陪送计划。

    “我一个人就可以的,真的,我可以打车,那样速度同样很快。”

    女孩对他们摆了摆手,不待他们反驳,转身走向了校门口。

    妮琳和泰特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不过当他们视线交错时,都不约而同的给了对方一个轻蔑的眼神。

    “你吓到她了!”泰特终于结束了脸上温和的笑容。

    妮琳瞟了一眼,“你也同样吓到他了。”

    “如果你再妨碍我,”泰特语气淡淡,“我不能保证你的结局……”

    妮琳心脏跳动,这种感觉又来了,这位奎拉老师在这时就像一只等待狩猎的大鳄,他让她知道,他的话是真的。

    可就算是真的,她会退让吗?

    不,不会,虽然妮琳此时只是一个未长成的小兽,但她和泰特的本性是一样的。

    冷漠,残酷,贪婪,无畏,五彩缤纷的负面情绪填充着他们的脑海。

    他们的灵魂中充斥着对生命的蔑视,这种蔑视表现在他们可以对杀人这种事无动于衷,也表现在他们对自己被杀的这种事平淡无奇。

    不过在能享受追逐猎物的快感下,有些人还是会对自己的生命给予一些偏爱。

    妮琳甩了甩自己的短发,紧珉的唇线能让泰特看出她的态度。

    “我是不会放手的,反倒是奎拉先生,我希望能在下一次经济课上还可以看见您招蜂引蝶的身影。”

    泰特定定的看着她,“当然,这个希望我可以满足你。”

    两人最后不欢而散。

    *

    苏烟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了家,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太过惊诧。

    奎拉喜欢自己和妮琳喜欢自己对她而言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苏烟甚至希望今天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在做梦。

    她垂着头拉着长音叹了一声。

    这可怎么办啊……明天虽然没有经济课,但是还有妮琳啊!

    我要怎么去面对妮琳呢?现在只要一想到明天我就想哭了,这也太尴尬了……

    要是自己不知道这个事情就好了,苏烟再次小声叹了一口气,别管张静婉告诉她的是真是假,她现在见到妮琳总是会有一种畏手畏脚感觉。

    *

    “林娜,明天的飞机票定好了吗?”男人站在窗前,看着前方飘落的树叶,对着手机朗声的说着。

    “已经定好了苏少,起飞时间在明天下午的三点钟。”

    “好的,谢谢你了林娜。”

    电话中传来严肃的女声,“这是我的职责。”

    苏霖谭放下电话,嘴角的笑意挡不住。

    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看报纸的苏濡淡淡的投来一眼。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心急。”

    苏霖谭嘴角上勾,“已经不算心急了,您可要知道,从这里飞到纽约还是需要十三个小时的。”

    “我只希望你不要去了以后就忘记了回国。”

    苏霖谭扣上西服扣子,“那样您就会打断我的腿对吗?”

    苏濡突然笑了笑,这依然英俊的老男人,在这一刻,魅力席卷而来,唯一不足的是,他的语气冷的像冰锥,“那是对待十八岁的你所采用的手段,而对待二十六岁的你,我只会先把你的腿打断,再让你身无分文的滚蛋。”

    苏霖谭眼角跳了跳,“老头子,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就这么对我,也不怕断/子/绝/孙?”

    “美国代/孕机构会帮你解答这个问题的。”苏濡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