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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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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我倒是没注意,等下就去查一下。”老马立刻说。

    那个女人住宿登记的时候,肯定用了身份证的,他不难查出来。

    “麻烦你了。”阿辞道。

    简言在旁边问了一句:“她上次有没有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来找嫂子的?”

    “没有。”老马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懊恼,“那个女人是不是和尹致远的案子有关系啊?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就该问清楚的。”

    “现在还不清楚,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别自责。”简言说,“你查一下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然后好好照顾嫂子,别的事你少管。”

    老马答应一声,挂了电话。

    阿辞忍不住有点奇怪,看简言之前和老马的相处模式,两人分明就是一对损友。可为什么,现在听来,老马对简言,倒是有几分言听计从的模样?而且简言和老马的对话,似乎也话中有话的样子?

    不过,阿辞自己也有心事,所以也没精力去追问他们之间的问题。

    两人接下来都没再开口说话,简言把车子驶入阿辞家车库,他们回来以后,还是住进了阿辞家。

    进了电梯以后,简言忽然问阿辞:“你今天很不开心?”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阿辞想了想,点点头。

    简言温柔的看着他,又问:“怎么了?不是说好有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我的吗?”

    阿辞直勾勾的看着简言,在电梯开门前,说了句:“我吃醋了。”

    他话音刚落,电梯门就开了。

    简言拽着阿辞的手,把他拖出电梯,几乎是连踢带踹的打开了房门。然后一把将阿辞压到门上,在巨大的关门声中,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唇。

    今天一整天,他们和好多人打了交道,每一个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累的要死。可案子没什么进展,还遇到一堆糟心的事,简言的心里也有点烦躁。

    阿辞今天又很反常,情绪非常低落。简言知道阿辞不是随便乱发脾气的人,所以猜到他心里肯定有事。但却不确定他到底是因为哪件事情不高兴,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怕惹他更不高兴。现在听到他说吃醋,虽然简言觉得这醋吃的有点奇怪,不太像阿辞的风格,心脏却还是瞬间就被击中了。

    简言现在只想狠狠的吻他,紧紧的抱他,把他含在嘴里,揉进心里,不想让他有一丝难过,受一点委屈。那么好的阿辞,简言最看不得他难过受委屈。

    阿辞顺从的张开嘴,也紧紧的回抱住简言。

    两人抱的很紧,勒得彼此都痛了,也全然不在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简言才气喘吁吁的松开阿辞,道:“对不起,让你难受了。”

    阿辞摇摇头,低垂着眉眼,红着脸说:“去洗澡?”

    简言手上一紧,咽了下口水,却还是狠心的摇了摇头:“明天还要查案子,昨天我们又……今天就算了吧,怕你身体吃不消,还是早点休息吧。”

    然后,又在阿辞耳边吻了一下,低声说:“阿辞,我爱你。”

    阿辞没吭声,两人又静静的相拥了一会儿,简言才推了推阿辞,说:“还是你先去洗澡吧,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阿辞答应了一声,进浴室去了。

    等到简言洗完澡收拾完浴室出来以后,就看到阿辞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几根头发。

    阿辞睡觉的时候不喜欢光,简言以为他先睡了,温柔的笑了一下,随手关了灯,掀开被子躺进去,然后习惯性的去抱阿辞。

    入手却是光滑细腻的触感,简言整个人都顿住了——被子里的阿辞竟然没穿衣服!

    阿辞朝简言这边挪了挪,修长的手指挑开他睡袍的腰带,然后低头在他胸口舔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问:“你真的不想要吗?”

    简言重重的喘息了一声,猛地一翻身,将阿辞压在了身下,狂风暴雨一般的吻不断洒落在阿辞的身上。

    一个单身了三十年,刚刚开荤的男人,对这种事情的需求其实是非常大的。若不是心疼阿辞的身体,简言简直恨不得夜夜七次郎,哪里可能不想要呢?

    天知道他之前拒绝阿辞用了多大的毅力,又在浴室冲了凉水,才勉强压下了心底的躁动,冷静下来。谁知道阿辞一点都不领情,偏偏还来故意勾.引他,简言要是还能忍,就真不是男人了。

    阿辞今天晚上也很热情,和昨天晚上为了逗简言故意做出来的半真半假的热情不同,今天的阿辞,真的是全身心的投入了这件事情里。阿辞向来是害羞的、被动的,简言从来没有见到他这么主动这么热情过,做到激动处,阿辞一直不停的叫着简言的名字,叫的简言大脑一片空白,心脏都快要爆掉,两个人契合的简直想就这么做死在床上算了。

    激情过后,简言搂着阿辞,让他趴在自己身上,一只手轻抚他的背,一只手帮他按着腰,柔声问道:“心情好些了吗?”

    阿辞趴在简言胸口,听着他还未完全平复下来的心跳,低低的“嗯”了一声。

    简言低头亲了亲阿辞的头发,说:“那就好。”

    他当然明白,阿辞今天之所以这么疯狂,完全是因为他心里不痛快。简言不知道阿辞是不是真的因为吃醋,但是如果阿辞不愿意说,他就不会追问。阿辞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发泄情绪,他也愿意配合。而且,不得不承认,全身心投入的阿辞,真的会让他疯狂。

    阿辞顿了顿,微微抬头,问简言:“你还记得吗?上次你问过我,为什么会重生的?”

    简言点点头,说:“当然记得啊,你说,是在查一桩案子的时候,你为了救我而中枪……”

    简言的手顿了一下:“所以,害你重生的,就是尹致远这个案子吗?或者说,是尹泰的案子?这两个案子,到底是不是一样的?”

    “其实,我那天并没有骗你……”阿辞似乎并没有听到简言的问题,他在简言心脏跳动的地方亲了一下,自顾自的说,“但你也没猜错。你的确是为了救我,才中了一枪。只不过,我替你挡了第二枪,所以我死了,然后重生了。至于你最后死没死,其实我并不知道。”

    简言手上的力道重了一点,阿辞忍住没叫出来,肌肉却僵了一瞬。简言感觉到了,忙放轻了一些,想问点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卡住了,说不出话来。

    再次听到阿辞说“我死了”这样的话,简言心脏还是疼的缩了一下,哪怕就是因为这个“死”,才让阿辞重生了。可听到这个字,简言还是觉得有点受不了。

    阿辞又问:“你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会遇到危险吗?”

    简言摇摇头,他当然不会知道。

    阿辞原本也没想听到简言的回答,他问完就继续说下去了:“我是被人骗过去的。”

    简言全身一僵,联想到阿辞今天的反常,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有点不敢置信的猜测道:“那个人,是……吉果?”

    “嗯。”阿辞点点头。

    简言手上猛地用力,将阿辞拉起来,和他面对面,然后伸手想要去开灯,却被阿辞阻止了,他看着简言说:“那个时候,他先是发了你们的床照给我……”

    “床照……”简言急了,怎么可能会有床照这种东西?他怎么可能,和吉果有那种东西?就算没有阿辞,他也不可能和吉果上床啊。更何况,他那么爱阿辞,怎么会和别人上床?

    “假的。”阿辞看到简言的反应,忙解释道。

    又伸过手去,安抚似的摸了摸简言的心口,被简言一把握紧了手。

    阿辞也没抽回手来,继续说:“可我那时候不知道是假的,我当时都快疯了,又不敢去问你……我一直给他打电话,好不容易接通了,接电话的却是绑匪,我想也没想,就跑去了,然后……”

    “你说,我那时候到底是有多蠢啊?怎么就不知道先问问你呢……”阿辞叹息一声。

    “阿辞,别说了。”简言紧紧抱着阿辞,心疼的都快要碎成渣了。

    阿辞说过,他前世的时候很自卑很敏.感。他和简言明明互相喜欢,却连亲吻都没有过,忽然看到那样的照片,可以想象得到他心里有多难受。

    可是,这些都不是简言自己经历过的,他什么都没做过,想要安慰阿辞都无处着手。

    “简言……”阿辞抬头看着简言,即便是黑夜中也能看到他眼底闪动的泪光,“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蠢?”

    “傻瓜,当然不会,怎么会呢?”简言心疼的一边说一边吻阿辞,除此之外,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我今天看到吉果的时候……”阿辞顿了顿,又低头说道,“我真的已经极力在忍着了,我不想表现的太明显,我不想那样的……可是我忍不住,我真的忍不住……”

    “宝贝儿,阿辞……”简言紧紧抱着阿辞,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简言恨死自己了,上辈子的事情他的确是没经历过,可他既然享受了阿辞上辈子积攒而来的好,自然也该承受另外一个简言带来的不好。而且这辈子,他对阿辞说过,不会在意上辈子的事情的。但是简言很清楚,他心底,其实还是有一些介意的。虽然一直没有明着表现出来,但是阿辞那么细腻敏.感,肯定察觉到他的那点心思了。所以,才会尽力避免提起上辈子的事情。

    阿辞面对吉果的时候,得有多难过,多生气啊?换位思考一下,要是自己是阿辞,他可能就算不当场杀了吉果,也得狠狠揍对方一顿了。可阿辞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却一直极力表现的平静。他们今天在尹氏待了那么久,吉果全程陪伴,阿辞不仅没有失控,还眼睁睁看着他们相认,还温言细语的和他说话,还在想办法找线索破案子。简言想想阿辞当时的心情,都不明白他是怎么忍住不过来抽自己耳光的。

    “不是你的错……”阿辞将头靠在简言的肩膀,声音有点哑。

    简言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砸在背上,心也跟着被烫的颤抖起来。

    “怎么会不是我的错呢?”简言轻拍着阿辞的背,道,“我说过,要给你幸福的,你不开心就是我的错。”

    阿辞动了动,简言又说:“阿辞,过去的事情,不用遗忘,也不用刻意的压制。因为就是那些过往,成就了现在的你,不管好的坏的,我只有感激和心疼,不会介意,你明白吗?”

    阿辞点点头,没说话,眼泪却掉的更凶了。

    重生以后,他一直努力活的成熟稳重,可重生这件事情,却也像是一座大山沉甸甸的压在他心底,谁也不敢说。

    后来,简言对这件事情的接受,让阿辞松了一口气。可关于他重生的最直接事件,阿辞却不敢提。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太蠢。而且,对简言太不信任。会发生后来的事情,阿辞觉得自己就是活该。所以,阿辞不敢说,因为他不确定简言知道以后的反应。

    阿辞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又见到吉果。今天一整天,不管他面上表现的多么平静,心里却时时刻刻都在煎熬。

    到了晚上,他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引.诱简言来了一场疯狂的性.事。完事以后,心底的防线也跟着放松了,简言的温柔体贴让他有了倾述的*和勇气。

    现在简言的反应,让阿辞一颗心都暖透了。至此,关于重生,关于前世,关于他的过去,他对简言已经没有任何的隐瞒了,他自己也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整个人都彻彻底底的轻松了。

    阿辞提心吊胆了一整天,刚才又经历了那么激烈的情.事,又哭过一场。几番折腾下来,就感觉疲惫得不行,不知不觉就抱着简言睡了过去。

    睡到后半夜,阿辞迷迷糊糊的闻到一阵烟味,他身体早已经被训练的很警觉了,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阿辞睁开眼才发现,他趴在简言腿上睡着了,简言倚坐在床头,烟味就是从头顶飘下来的。

    ——简言没睡,还在抽烟!

    阿辞心里一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抱歉,吵醒你了?”简言没料到阿辞会忽然醒过来,反而被吓了一跳,声音有点哑,又手忙脚乱的想把手里剩下的半支烟按到床头的烟灰缸里。

    阿辞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伸手去拦,一不小心就碰到床头灯的开关。

    忽然来的灯光,让两人都有点不适应,阿辞眯了眯眼睛,却看到简言眼眶泛红。

    “简言……”阿辞瞬间慌了,一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你,你怎么了?”

    “我在想你上辈子经历过的事情……”

    阿辞猛地一顿,简言拉着他的手,按到自己的心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说,“这里疼。”

    “简言……”阿辞已经彻底傻掉了,节奏略快的心跳声从掌心传来,一直传到心底,引得他自己的心脏一阵悸动。

    阿辞忽然扑过去,捧着简言的脸就是一顿狂吻,吻的毫无章法,像小狗一样乱啃。

    “宝贝儿……”简言从刚才的情绪里回过神来,无奈的把阿辞拉开一点,调.笑道,“你是真不明白你对我的吸引力有多大吗?你这么勾引我,我会忍不住的。”

    说着,还暗示性的挺了挺身,某个硬物刚好戳中阿辞的股缝。

    阿辞正感动的快哭了,冷不防简言忽然这么流氓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两个人都光着身子,他当然能清楚的感受到简言身体的变化。

    受着心里感动情绪的支配,阿辞甚至都没觉得多害羞,抬头看着简言,咬着牙道:“那就别忍了,来吧。”

    简言看着他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不由好笑,这个时候的阿辞,可算有了点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样子。简言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我这个时候,更想和你说说话。”

    “哦。”阿辞松了一口气,虽然愿意为了简言做任何事情,可身体到底有点吃不消,简言不想要自然是更好,他立刻道,“你说。”

    “刚才想你的事情的时候,又想起了我小时候的事情,忍不住想和你说说。”简言抖了抖手上的烟灰,刚才阿辞拦了一下,他也就没把烟按灭了,“你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情吧?”

    “你是说你爸……不对,是咱爸妈的事?”阿辞换了个坐姿,和简言并排坐在床头。

    “嗯。”简言点点头,伸手揽住阿辞的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我不知道。”阿辞说。

    简言一愣,阿辞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上辈子自己没告诉过他?这有点不应该啊。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不可以和我说说?”阿辞撑起来一点,小心翼翼的看着简言,“上辈子的时候,可能是因为你怕我承受不了,所以从来没说过。其实,我一直都很想知道的,我只知道爸妈是飞机失事……”

    简言稍稍一想,便也大概明白了。根据阿辞的描述,那个时候的他心理承受能力大概比不上现在,自己不告诉他,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那些,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简言把阿辞的头往自己肩上一按,说:“当然愿意啊,这些事情,我的确是不想和别人说,可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和你说和谁说去?要不是我以为你知道,一早就告诉你了。”

    阿辞又感动了,一把从简言手里抽出那半支烟来,狠狠的吸了两口,道:“你说吧。”

    简言扭头看了眼阿辞的动作,忍不住好笑,把烟从他手里又抽出来,按熄在烟灰缸里,笑着说:“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我也早就过去了,你不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阿辞有点不好意思,往简言的颈窝蹭了蹭。

    简言对他这个动作倒是受用多了,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他光滑的肩,道:“你知道他们是飞机失事吧?”

    阿辞“嗯”了一声。

    “那个时候,我还没满十岁。”简言说,“我今天不是说过吗?我十岁之前,就是个孩子王,特别皮,特别爱闹,整天都闲不下来。我们那一片的大人孩子,全都知道我的大名……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爸妈对我很好,家里又有钱,生活的无忧无虑。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天全变了样……”

    阿辞把简言抱的紧了一点,简言拍拍他的手,说:“变故来的太突然,我真正成了一个身怀宝藏的小孩。我没什么直系亲属,倒是有一堆不知道隔了多远,有多久没联系过的远房亲戚冒出来,争着抢着要我的抚养权。我那个时候虽然小,但是心里也隐约明白,他们想要的,并不是我,而是爸爸的公司。”

    “那段时间,我每天被他们抢来抢去,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亦或者是走在路上,都会莫名其妙的被人掳走。然后到了这一家,会被另一家的人抢走,然后又被绑到下一家……他们跟我说奇奇怪怪的话,见奇奇怪怪的人,吃奇奇怪怪的东西。我被不断的争抢,却从来没有人,真正的问过我的想法。”阿辞抱着简言的手抖了一下,简言侧过头去吻了吻他的脸颊,才继续道,“我当时很讨厌被他们抢来抢去,可现在想想,倒是有点感激他们了。那个时候他们不齐心,都想独吞爸爸的公司。要不然,若是他们联合起来,直接把我弄死,可能咱爸的公司也早被他们给瓜分了。”

    阿辞紧紧贴着简言,心痛不已,咬着牙问:“可是,你不是被邹局带大的吗?”

    “嗯。”简言点点头,说,“师父一直和爸爸的关系都很好,只是,那段时间,刚好师母出事了,所以他也有点顾不上来。原本以为,看在财产的份上,我的那些亲戚大概也会好好对我的。却没想到,那些人欺负我没人看顾,根本就肆无忌惮。师父知道以后,非常生气,可是那些亲戚想要爸爸的公司,根本不愿意放手。”

    “也幸好,咱爸有先见之明,在出事之前,立了一份遗嘱,说是如果他们出事,就把公司给卖掉,直接留钱给我。师父找到了那份遗嘱,还帮着处理了公司的事情。又因为知道了那些亲戚的作为,不敢把我交给他们。前前后后打了好多场官司,也是那些亲戚看到公司已经卖掉了,他们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吞掉我的钱,师父也盯得紧,才把抚养权争取过来的。”

    阿辞听了这段话,心里闪过好几个念头,却没吭声。

    简言又说:“阿辞,你不是问过我吗?如果早在你还不够优秀的时候遇到你,会不会爱上你?我当时没有回答,可是后来我想过很多次。每一次的答案都一样,我无论在哪种情况下见到你,都只有满满的心疼,我们两个伤痕累累的人,注定要走到一起。因为,我们能治愈彼此的伤,能互相取暖,从此身体相依,灵魂相融,不再孤单。”

    简言托起阿辞的下巴,低头印上一个温柔缠绵至极的吻。

    阿辞没料到,一场伤心往事,简言会以一段深情告白来结束。他纷扰缭乱的心,也在这个吻里,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简言吻够了,才放开阿辞,笑着看他:“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从头至尾的讲述都很平静,简直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阿辞感觉得到,简言现在的心里,真的是很平静。那段往事,曾经对简言的确是造成过很大的伤害,可是,以简言的强大,他一定有办法让自己走出来。现在的简言,能够这么好,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阿辞想了想,点点头,说:“有。”

    “什么问题?”简言有点惊讶,阿辞居然不是着急安慰他?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阿辞问得有点小心翼翼,“为什么爸会提前立下那样的遗嘱?”

    “你还真是个警察,一下子就能抓到关键信息。”简言好笑的摸摸阿辞的脸,笑容很快又淡去,说,“我当然会觉得奇怪,这也是我为什么会选择做警察的一个原因。”

    简言叹了口气,道:“可是,当初的事情,虽然闹的鸡飞狗跳的。可等到尘埃落定,我跟着师父生活以后,也就没什么人来烦我了,倒是有几拨人找过师父的麻烦。可我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财产也一直都很好的保管在我手里。当初,不光是我,师父也怀疑过的,可我们没有查到任何问题。”

    简言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当初时间虽然仓促,可据业内人士说,爸爸的公司,卖的价还算高的。所以,这方面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阿辞看了简言一眼,咬咬牙说:“这个不就是最大的疑点吗?”

    简言一愣,一下子没明白,阿辞又说:“当初爸妈都不在了,剩下你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手里握着偌大的一个公司。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打主意的人可不在少数。可为什么,到最后,你们成功的将公司卖出了好价钱,却没吃什么亏呢?难道,真的是买公司那人好心,不愿意欺负弱小?你信么?”

    简言重重的喘了几口气,猛地抓住阿辞的手臂,颤抖着问:“阿辞,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当初年纪小,只觉得卖的价格不吃亏,大概对方就没有问题。这么多年来,已经形成了思维惯性,也就没有往别的方向去想过,总是下意识的就忽略了这一方面,所以总找不出破绽来。如今听到阿辞这么一说,简言瞬间明白过来,他们竟然忽略了这么大的一个疑点!商人重利,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们着急卖公司,不管是谁买,也会想方设法的压价才是。那么顺利的卖出高价,根本就是不正常的!

    阿辞任由简言抓着自己,愧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查到什么确切的证据……所以我才一直没和你说过这件事情,今天晚上你提到这个,我一时没忍住……对不起,让你又难过失望了。”

    “你这傻瓜,你哪里有错了?道什么歉?”简言把人拉进怀里,阿辞的内疚已经让他比刚才冷静多了,“这种事情,你本来就该告诉我的啊。就算现在还没有证据,可我们两个人一起查,不是会更容易么,对吧?”

    简言心里非常感动,从阿辞三言两语的话里,已经可以听得出来,他一直在想办法查这件事情。简言不清楚阿辞查了有多久,但是阿辞自从和自己在一起后,两个人几乎就整天都腻在一起,并没有多少私人的时间。所以,简言可以肯定,阿辞一定是在遇到他之前,就开始在查这件事情了。

    阿辞的这份真心,让简言迅速的冷静下来。要是在从前,他听到这样的消息,肯定会忍不住着急,忍不住恨自己大意,甚至可能冲动的去做一些事情。可是现在,他身边有阿辞,简言不会冲动的去做任何事情,让自己和阿辞陷入危险中。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阿辞小心翼翼的从简言怀里抬起头来,眼巴巴的望着他,“越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就越要冷静,对吧?”

    每次阿辞一露出这样可怜兮兮的表情,简言心里就被勾的痒痒的难受,暗自庆幸自己刚才的冷静,简言亲了阿辞的眼睛一下,说:“宝贝儿你说的对,你放心吧,就算为了你,我也不会冲动的。”

    “其实……”阿辞松了一口气,又犹豫了一下,说,“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的。”

    简言一怔,他在阿辞之前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就知道他肯定已经查到了什么线索。但是阿辞不愿意说,简言也就不问,不过,简言心里当然是很想知道的。现在阿辞这么说,他瞬间就心跳加快了。

    “什么线索?”简言的声音有点沙哑。

    “尹氏房地产的前身,就是溯源集团。”阿辞说。

    溯源集团,就是简言爸爸卖出去的那个公司。

    “怎么会?”简言震惊的看着阿辞,“当初,爸爸的公司,明明是卖给……”

    “不仅尹氏房地产。”阿辞握着简言的手,说,“还有袁氏材料,都是从原先的溯源集团分离出去的。”

    “袁氏?”简言紧紧回握着阿辞的手,迅速捕捉到其中的关键信息,“是袁雅雪那个袁氏吗?”

    “是的。”阿辞点点头,说,“溯源集团卖出去以后,很快就更名为蓝旸集团了。袁氏和尹氏,在最开始,都是由蓝旸集团暗地里投资注册的。只是,这件事情,一直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过。我也是查了很久,才查到的。后来,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他们闹了矛盾,反正这两家公司就彻底的独立了。而且,两家公司虽然明面上和蓝旸集团没什么合作,但是他们的生意,在背地里却是有很大关联的。”

    阿辞顿了顿,又说:“你向来对这方面不感兴趣,虽然对蓝旸集团多有关注,可他们背地里做的这些事情,你不知道也正常。”

    知道阿辞是怕自己多想,简言闭了闭眼睛,从众多的消息里,理出一条线来:“所以,现在尹致远被杀,袁雅雪也被牵扯其中。是不是,都和蓝旸集团有关?有没有可能,和当年的事情,也有关?”

    “当初,尹泰的案子出来,我就觉得,这里面可能会牵扯到二十年前的事情。现在尹致远被杀的情形,和当初尹泰被杀的情形,有不少相似的地方。”阿辞说着,起身找出之前吉果给的那张名单,在上面画出几个圈来,又写了几个字,说,“你看,这几个人,是在这两个案子中都出现过的人。我想,凶手一定就在这几个人中,如果我们能够找到凶手,找出尹致远被害的原因。或许,我们就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简言看着阿辞圈出来的几个名字:吉果、许舒和、唐鹤、袁雅雪、毛蕾。

    其中,毛蕾并不是吉果提供的,而是阿辞自己添加上去的。

    简言指着毛蕾的名字问:“这人是谁?她不是没出现在现场么?”

    阿辞说:“这人是尹致远的情人,我怀疑,在沉鱼山庄出现的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毛蕾。”

    如果,毛蕾就是沉鱼山庄出现在那个女人。那么,她去找尹彤,可能就不只是像他们当初猜测的争家产那么简单了。

    毛蕾出现的时候,立刻就有人去偷她的东西,那人想要偷的东西,肯定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财物之类。如此一联系起来,这个毛蕾,知道的情况肯定不少。而尹致远的死,肯定也就有更深的内情了。

    简言和阿辞都有点懊恼,当初就不该想着什么避讳,就应该直接去问一下的。

    阿辞更是自责:“上辈子的时候,这个案子就没查清楚,所以具体谁是凶手,我也不知道。我那个时候,也没见过袁雅雪和毛蕾,那天在沉鱼山庄的时候,我听到来人是嫂子的弟妹以后,也想过这个案子。可那个时候,我以为这个案子会发生在两年后,所以……”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简言把阿辞拉过来,道,“不要遇到什么事情,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又不是真的未卜先知,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呢?”

    “还有啊,你要是什么都知道了,显得我这个老公多没用,是不是?”简言看着一脸严肃的阿辞,忍不住逗他,“给老公留点事情做,好不好?”

    阿辞没想到简言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他红着脸瞪了简言一眼,到底也没好意思接话,不过表情倒是轻松了不少。

    看到了阿辞的反应,简言才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你圈出来的这五个人,唐鹤和毛蕾都没在现场出现过,所以他们两个,肯定不是凶手。袁雅雪倒是出现过,可她不具备作案时间,就算她是有心破坏现场,也不会是直接的凶手。如此看来,吉果和许舒和,还是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

    “这两个人……”阿辞皱了皱眉头,说,“虽然我都不喜欢,可我又总觉得,他们俩也不像是凶手,动机太不明显了。”

    “我也觉得动机不够。但是,也有可能是他们还有什么动机,是我们还没发现的。而且,这两人的表现,也的确是有问题。正如你之前所说,他们即便不是凶手,可就住在隔壁,肯定也知道点什么。”简言揉了揉阿辞的眉头,说,“明天,就以这几个人为突破点,先往深处调查吧。”

    “嗯。”阿辞点点头,表示赞同,又把名单从简言手里抽出来,开始琢磨起来。

    “行了。”简言再次把名单抽走,放到床头柜上,搂着阿辞缩进被窝里,“这都几点了?快睡觉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