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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恩和普利莫消失之后，陆休复又牵起了宁华的手，还想再诉一下衷肠。
不过宁华用一副为指挥官考虑的语气说道：“殿下，普利莫先生和吉恩找您应该有正事要说，您要不要去看看？”
陆休很想说“不要”。
眼见着好事就要成了，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刚才自己都已经和宁华呼吸相闻了，吉恩偏偏就要在那一刻出现…以前怎么没觉着吉恩这么没眼力见呢…
宁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过指挥官牵着她的手并没有松开。
“殿下，我去把吉恩叫过来吧。”宁华说着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
陆休还紧紧抓住她的手不肯放开，仰起头温柔的看着宁华明亮的宝石般的大眼睛：“他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一些公务罢了，不急在这一时……你坐下，我们说说话好不好？”
指挥官退而求其次，不要求继续刚才未竟的“大业”，只希求和宁华“说说话”。
宁华想起了之前瑞吉拉的来势汹汹，心想说说话也好，不如现在就跟指挥官问问清楚。
想到这里，宁华用另一只手捋了一下裙裾，重新坐回到指挥官的身边。
陆休对她的乖巧很满意，脸上又重新挂上了一个温柔的笑。
宁华坐好后，率先提起了话题：“殿下，昨天中午瑞吉拉小姐来过了。”
“瑞吉拉？她有什么事情吗？”陆休想起瑞吉拉最近的纠缠，有些后悔上次找她来帮自己确诊“病情”。
宁华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将瑞吉拉不逊的言行都说出来，不过那些话实在太令人难堪，于是她只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也没什么事，不过她提到过您年少的时候对女人有心理障碍，是这样吗？”
听到“心理障碍”几个字，陆休脸色就黯了下来，点点头道：“她说的没错。”
陆休停顿了许久，宁华几乎要以为自己刚刚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的时候，才听见指挥官继续说了下去。
“在我年少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后来就很抗拒跟女人亲近，连握手这种简单的事情都无法做到。”
“我当初甚至想过要把指挥官的位置让给希德来坐，因为我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跟女人生孩子的情形……在之前的两百年里，整个人几乎都沉浸在提升武力还有打仗、公务这些事情上面，直到后来德西格大师为我进行了长达二十多年的心理干预治疗之后，这些症状才开始消退，我也渐渐开始没那么抗拒了。”
宁华体贴的没有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既然是伤疤，还是留在记忆里比较好，掀开了未免会令人痛苦。
“那瑞吉拉小姐……”
“瑞吉拉是当年选来为我做治疗的人选之一，她的体质和基因都是完美的，所以内阁推荐她来帮我恢复病情，一旦恢复好了，她就会因为对指挥官的卓越贡献而成为我的妻子……”
陆休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宁华，那些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我上次找她来也只是为了帮我确诊我是不是真的好了，但是我现在很后悔自己那么做……我跟她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相信我吗？”
或许是指挥官眼里的希求太重，宁华忍不住的点了点头。
陆休眼底有了淡淡的笑意：“上次那种情况下，我相信你和希德都误会了，连我自己都觉得……你们看到的虽然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却又不是所有的真实。”
宁华回握了一下指挥官的手，陆休顿时觉得心里充满了力量，让他能够继续说下去。
“宁华，既然上次的事情是一个误会，那么，现在来说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宁华感觉自己心跳的有些快了，这是要摊牌了么。
陆休也有些紧张，但是这一步迟早要迈出去，他只愿意能迈的更早一些。
“宁华，你是这三百多年来第一个让我心生亲近之意的女人……你，和我在一起好吗？”
果然，指挥官对她表白了！
怎么办，答应还是拒绝？
宁华想答应又不敢答应，如果指挥官就是子姜，那么皆大欢喜。如果指挥官不是子姜，现在答应了指挥官感觉就像是背叛了另一段感情。
宁华感觉陆休握她的手握的太紧了些，紧得她的手都有些痛了，可是看到指挥官眼底掩饰不住的希冀，宁华纠结了。
宁华微微的垂下了头，不敢直视指挥官的眼睛：“殿下，我不知道……”
宁华说完，又有些担忧的抬头望了望指挥官的表情。
指挥官很失望，她看的出来。
事实上，听到这个回答之后，陆休有些失望也有些放下心来，只要不是拒绝就还有希望……他还没有忘记宁华上次对着他吐出来的那个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想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陆休的心就像是被蚁兽细密的啃噬过，他第一次真实的体会到了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
“殿下……”看着指挥官难过下来的表情，宁华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然而陆休马上对着宁华露出一个笑来。
极致的紧张过后，到此刻，他的心神完全松了下来，不再有任何杂念的拉过宁华的胳膊，将她揽在了怀里。
宁华靠在指挥官的胸膛上，听着他还跳动的有些略快的心跳声，心下一片难过。
陆休在宁华的头顶缓慢的开腔：“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接着，像是自我安慰一般，他又继续说道：“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来……相信我，宁华，你对我并非全无感觉……”
宁华埋在陆休的胸口，难过的点了点头，脸上却滑下两行泪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看到指挥官难过自己会心痛，如果她如此轻易的就喜欢上了指挥官，那么之前的那两万年间对子姜的爱又算什么？
如果指挥官的身体里住着子姜的灵魂，那么一切就完美了。她就可以不受内心的纠结，大大方方的走向指挥官的怀抱。
是不是她对指挥官的这种纠结，就是司命为他们安排的命运……
指挥官放在桌上的通讯器嗡嗡的震了起来，宁华赶紧撑着陆休的胸膛从他怀里起身，陆休低头看了看宁华的面色，没想到居然看见宁华落了泪，顿时有些好笑：“你哭什么……表白没成功的人好像是我……”
宁华被他一调侃，立刻不好意思了，抬起手背来抹泪。
不过陆休的指腹已经先一步拭过了宁华的脸颊。
“哭起来也还是很漂亮。”
陆休说完这句话，几乎是立刻的，宁华心里的阴霾就散开了些。她又哭又笑的说了声：“殿下……”
宁华的这声“殿下”，听在陆休的耳中，倒像是有一些撒娇的意味了。
尽管通讯器还在桌上不知疲惫的震动着，陆休却充耳不闻，他捧着宁华的脸，微微俯下头，深情的在她的额发间落下了一吻。
被指挥官亲完之后，宁华有些怔楞。
而亲完宁华之后的陆休，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上了很多，他侧过头在宁华的耳边轻轻的说：“还记得‘婢女补充条例’里的第一条么，今天就算你把那句‘不知道’换成了明确的拒绝，你还是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宁华这下不仅是怔楞，她还有一些呆傻了。
看到宁华错愕的表情，陆休唇边溢出一抹笑，他抬起手，抚过宁华刚刚流过泪的面庞：“如果你心甘情愿的接受我的感情，那么我只会是一个疼你爱你的男人，如果你不甘愿，那么我的身份还要多加上一个‘指挥官’。”
指挥官这是什么意思？真情告白的路线走不通，立刻换强权压迫了么……
宁华感觉自己刚刚流的泪都白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