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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亦上人冷哼了一声,明显是对陶千秋的疑问很不满,他冷冷道,“千秋,你师傅我还有说岔了的一天吗?千秋,你也在咱们门派呆了几十年了,修为却一点都没有上去,连那些灵力低微的罗浮宗弟子都打不过,你以为我真的放心让你收徒么?怕是别耽误了人家!”
陶千秋虽然听这些话已经不下百遍了,但是她也还是有羞耻之心的,因此垂下了头,做出一副忏悔的样子,低声道,“是,师傅……”
“所以……你现在也大了,也要试着去锻炼锻炼自己了。我看这次收徒就是一个不错的契机,你还可以借此好好磨砺磨砺自己的心境!又顺便收了一个徒弟,可谓是一举两得。”说着说着,清亦上人又给扯到了收徒的这件事上。
陶千秋只差没哭了,刚要说话,就见清亦上人对着侧殿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唤道,“祈渊,你过来见过你师傅。”
“啊?”陶千秋张大了嘴巴,一脸呆傻的看着一个身穿墨蓝色衣裳的苍白少年慢慢从偏殿走了过来,五官倒是长得秀气,但是那一双墨黑的眸子也未免太过寒冷了。他身上的衣裳也有些偏大,甚至有些地方还有毛边,也不知穿的是谁的衣服,这般不合身。
那少年走到了陶千秋的身边,眉毛微微挑了一下,然后轻轻皱了起来,陶千秋甚至还能看到他眼睛里非常明显的不屑和轻蔑。
“祈渊是我昨日从掌门那里领过来的,我见他身上穿的衣裳都已经损坏了,便将你师兄小时候的衣裳给了祈渊,现在一看,倒还是蛮精神的。”清亦上人看着那少年的模样,微笑着点了点头,和陶千秋解释道,“千秋,这是祈渊,他来的时候没有名姓,收留他的又是掌门,因此我就让他冠了掌门的姓。轮到他这一辈的话,应该是祈字辈了,而他又和咱们罗孚宗有如此的渊源,因此为师就给他取名为凌祈渊了。”
“来,祈渊,这是你的师傅,日后,就由她来照料你和指导你修炼。”
清亦上人将这二人互相一介绍,自己还颇觉满意,笑着点了点头之后下了逐客令,“既然如此,千秋你就先带着祈渊出去吧,为师要休息了……”
不是……话说不是还有拜师仪式的吗?话说当初她来罗孚宗的时候,那个拜师仪式搞得那么浓重,害得她以为自己是真的进了“罗浮宗”还欢喜得不得了。现在怎么轮到她收徒弟了,心想拜师仪式简约一点就算了,怎么还给直接略过了?!
陶千秋听着自家师傅的逐客令,不由得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清亦上人。
想当初,她三拜五叩的耗了一两个时辰,第二天起床发现自己额头和膝盖都是青的,没道理这个什么凌祈渊拜师就能够直接跳过这个步骤啊?!
清亦上人却是两眼一闭,手中拂尘一扫,就这样不管了。
陶千秋气闷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而将愤怒的眼神转向了身高还不足她一半的小小少年凌祈渊。
这个凌祈渊不知是他家境不好还是家里人虐·待,瘦的和病秧子似的,肤色也是惨白一丝红润都没有,垂着的双手更是皮包骨头,根本看不到肉。
陶千秋撇了撇嘴,哼哼笑了几声,她师傅她是收拾不了了,这个小病秧子她难道还收拾不了吗?
“跟我来吧。”
陶千秋瞥了那凌祈渊一眼,漫不经心的走出了三清殿。
那凌祈渊依旧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跟在陶千秋的身后,步履倒是稳重坚定,和他那个风吹即倒的枯瘦身体一点也不相似。
陶千秋见凌祈渊出了大殿,于是又折身回去关了殿门,关门的时候还不忘碎碎念道,“以后出来的话记得把大殿的殿门给掩上,这种事情你总不能让为师我去做吧?毕竟……你师傅我可是身负重任的!我每天要忙的事情可多了,这种小事以后就不要再让为师我劳神费力了,知道吗?”
语毕,陶千秋还不忘眯着眼故作深沉的看向凌祈渊。
凌祈渊面上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只是在陶千秋最后一句话说完的时候微微抬了抬眼,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轻蔑,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冷冷的谑笑。
“你……你那是什么表情?!”陶千秋见新收的徒弟对自己如此看不起,气得差点要跳起来。
凌祈渊却是连话都不想和陶千秋多说半句,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早在先前清亦上人就和他大致说了罗孚宗的布局和他住房的所在地,因此他也无需再去询问陶千秋,便直接回了清亦上人给他安排的新住所。
罗孚宗的现任掌门是在罗浮山的叠翠山一带发现凌祈渊的,那时的凌祈渊衣裳破破烂烂,到处都是被野兽抓烂的痕迹,罗孚宗掌门还以为凌祈渊肯定是身受重伤命不久矣,便打算将他就地埋葬,这样至少全了他的尸身,而且还多了几分福德,岂不美哉?
但是,正当罗孚宗掌门打算将凌祈渊埋葬的时候,却发现了这个苍白瘦弱的小男娃竟然还有微弱的呼吸,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出手将他救了下来。
那小男娃醒来之后,也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双墨黑的眸子冷冷的看着罗孚宗掌门,好似是个哑巴。
“可惜了……这么小的娃儿,竟是个哑的。”罗浮宗掌门轻轻的叹了口气,心里有些郁闷,他本来还想救了这男娃便顺势将他带回罗孚宗收做弟子的。罗孚宗本就人口单薄,最近几十年更是没有一名新弟子入门,更何况这第三代的弟子也无特别优秀之人,实在是让他忧心啊!
他还想着救了这个男娃,让这个男娃承他的情,跟他回罗孚宗的,哪料这个男娃不仅根骨奇差,而且还是个哑巴,这倒是让他郁结得很!
“带我回去,你必不失望。”
正当罗孚宗掌门准备拂袖而去的时候,地上那个躺着的小男娃却开口说话了,一双寒光熠熠的眸子冷冷地盯着他,声音也是冷冷清清的,竟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无形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