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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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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昭虽然知道这孙悟空该如何放出来,但这事儿他却不能做,只能扶着玄奘一步步攀上这五指山山顶,将那佛祖金贴撕下。

    孙悟空待看见他们下来,便开始催着他们离得远些,直到他们走出了大约十里左右,只听得山体崩裂,那被压在山下的神猴已经从山下而出。

    “师父,多谢师父救我出来。”孙悟空先是长啸一声,又在山林间翻腾跳跃了一会儿才跪到玄奘身前,拜了四拜,起身又向着云昭道谢:“多谢你送我师父,又替我净面。”

    云昭笑着摇摇头,看着孙悟空道:“早就听闻过大圣的名号,且我本就是大唐陛下派遣护送法师西去之人,何谈得上大圣的道谢。”

    孙悟空看着此人白净的面容,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闪出一个身影,待细细去看却又不见了。

    只一这愣神的功夫,云昭已经去安抚着因为孙悟空出现而吓得腿脚软倒在地的马儿。孙悟空又看了云昭一番,实在是不知心中刚刚所现人影究竟为何人,便放下了此事。

    “徒弟,你姓什么?”玄奘看他虽然有些猴儿的泼皮性子,但一番作态下来也真诚恳切,便问道。

    “师父,我姓孙。”孙悟空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扑棱棱的落下不少的灰尘,将他自己呛了个满脸通红。

    云昭听他咳嗽,回头一看便见他发间落下不少的灰尘,他一咳嗽便又落下一些,直笑得打跌。

    玄奘也闷笑不已,“那我便给你取个法号吧,也好称呼。”

    孙悟空连连摆手,“师父,我原有个法号,叫做孙悟空。”这名字还是他的师父菩提祖师为他所起,虽师父不许他提起自己的师门,但菩提祖师仍是他心中最尊敬之人。

    玄奘听言点头道:“这名号也与我佛门相合,你自身姿态如同小头陀一般,我便在与你起个混名,便称为行者。”

    孙悟空连连应道:“好。”

    云昭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原来这就是孙悟空与唐僧初识的场面,与他脑海中还记得关于《西游记》中的片段极为相似。

    至此,一行三人再次上路。不过,路上孙悟空频频看向云昭,就连玄奘都疑惑的看着他俩。

    傍晚时,三人停在一条河边,云昭从自己的行李中翻出一身舒适的衣物递给孙悟空,“大圣且去洗洗吧,这衣服我还未穿过,可能有些不合身,等我们路过城镇再为大圣寻身合适的衣服。”

    孙悟空接过衣服,看着云昭转身去摘野果,点火热些干粮,才挑了个安静的所在跳入河中。好好地将自己洗了个干净,孙悟空便飘在河面上看着天空发呆。

    “大圣,可要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孙悟空在河面上从河这边飘到那边,又从那边飘了回来,恍惚间听见云昭的声音,赶紧从河里跳上来,甩干身上的水迹,将衣服穿上。

    云昭从芦苇丛中走出来,正看到孙悟空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一样,袖子和裤腿都长长的。

    云昭忍笑走到他身边,将袖子和裤腿帮他挽起来,“这衣服不合身,大圣且先将就着吧。我摘了些野果,熬了野菜粥,大圣可要吃一些。”

    孙悟空摆了摆手,看着被挽起来的袖子再次散开,“没事儿,俺老孙不在乎这些个,走吧。”

    云昭闷笑了一会儿,与孙悟空一起走到了玄奘身边坐下,安静的吃了晚饭,便守着玄奘睡下了。

    孙悟空躺在树杈上,看着下面熟睡的两张脸,视线渐渐的凝聚在云昭的身上。孙悟空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这人真是好生奇怪,明明感觉是个凡人但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熟悉气息。若他能感觉熟悉,岂不最少都要有五百年光景才是,真是奇怪极了。

    且不说孙悟空为了云昭的身份苦苦猜想,他们从丛林中穿过,大约是有了云昭的存在,本来应该被孙悟空打死的那吊睛白虎并未出现,他们也就安安稳稳的走出了这片深林。

    有孙悟空在,等闲的山间野兽不敢出现,而精怪一类又不是寻常得见,所以他们行走了许多天,也未再碰上什么阻碍。

    不过云昭倒是一直想着见见孙悟空身着虎皮裙的样子,路过城镇时便去一猎户家里买了虎皮,托布店里的老师傅做了一身虎皮衣带回去给了孙悟空。

    孙悟空大喜,他穿着凡人衣物虽无不可,但总归是别扭极了,这虎皮衣却着实合他心意。便是玄奘见了,也连连点头,“还是云施主想得周到,贫僧却是未曾想到此番。”

    云昭摆摆手,笑道:“法师也不必再叫我云施主了,听起来生分得很,便叫我朝柳吧,此是我的表字。大圣寒暑不侵,否则这虎皮衣却是无法在暑热时穿的。”

    三人来来往往又好一通说道,最后不仅仅是云昭的称呼问题,便是玄奘法师以及孙悟空也都换了更加亲近的称呼。

    这一日,他们行至一村落,但那村落却是匪患所在,整个村子的人即便不是那盗匪,也是盗匪的帮凶。

    孙悟空何曾被人如此大胆的抢劫过,一气之下掏出藏于耳中的镇海神针如意金箍棒,将那些个毛贼一一杖毙于棍下,且还不解气,想要将那村落中的帮凶一一斩杀。

    玄奘是出家人,最是见不得杀生,惊得连连呼叫孙悟空住手切莫行凶。但孙悟空早已一棍挥了出去,还是云昭将剩余的几人救出,自己却是挨了孙悟空这一棒。

    感受到背上火辣辣的疼,云昭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惊得孙悟空霎时间就住了手。

    “朝柳!”孙悟空和玄奘这下子都顾不上一旁吓得两股战战的村民,赶紧将云昭扶起来,看他面色惨白的样子,玄奘的手都哆嗦了,“你这泼猴,怎好如此肆意杀生?既已入我佛门,便当遵循我佛门清规!”

    孙悟空本就在气头上,又因为伤了云昭火气上涌,听得玄奘的呵斥,脸色一变踏了筋头云便转身离开了。

    玄奘更是生气,但也比不上还伤着的云昭重要,便也不去管离开的孙悟空。

    孙悟空那一棍本就是对着凡人,力道不重,又因为看到了云昭,强行收了几分力道,以云昭的实力其实并未伤着,只是背上火辣辣的疼倒是真的。

    不过为了不让玄奘和孙悟空对自己的身份起疑,只得做出一副即将气绝身亡的样子,听到玄奘呵斥孙悟空,心里大叹:果真是那个唐三藏,分毫不差呀!

    而孙悟空其实早就踏着筋斗云一路上了南天门,也不管在门口守着的四大天王震惊的样子,一脚踹开门就往太上老君的兜率宫而去。

    天宫里来来往往的神仙们看到孙悟空都是一惊,怎么这弼马温从五指山下出来了?!

    孙悟空可不管那些个神仙们都在想些什么,一路上倒有几分遇神杀神的架势,直接闯进了兜率宫。

    一溜儿的神仙将兜率宫都围了起来,他们可还记得五百年前这弼马温将老君的仙丹悉数吞了个干净,可别又是来找麻烦的。

    然而没过多久,他们就看着太上老君将孙悟空送了出来,孙悟空手里还拿着一装着丹药的玉瓶。孙悟空看着门口这众多人,冷哼了一声,翻身便下了九重天。

    “老君,这……这猴子怎得出来了?”一路从南天门追过来的广目天王眼睁睁看着孙悟空下了九重天,惊疑的问道。

    太上老君拂尘一甩,将孙悟空受菩萨点拨护持唐僧西天取经一事细细说来,才解了众神的疑惑。

    “原来如此,既如此我们就放心了。”广目天王点点头,他可是怕了孙悟空那胡搅蛮缠的性子,说完便回了南天门。

    其余众神也都散了,太上老君目光悠悠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兜率宫,“快走快走,你怎么还掺和到西天佛教的事里去了,也不怕堕了你的名头。”

    “多谢老君替我遮掩。”此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老君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兜率宫。

    孙悟空虽然忧心云昭的性命,但又不忿玄奘对他的斥责,留下丹药便准备再次驾云离开,还是被及时醒来云昭一把拽住了衣服才停下。

    “悟空莫走。”云昭挣扎的坐起来,看着玄奘同样不好看的脸色,劝解道:“法师,可留我与悟空单独谈谈。”

    玄奘点点头,起身去了外间为死去的人念往生经。

    孙悟空脸色臭臭的将丹药倒出来先给云昭服下,一屁股坐在床边,“有什么要说的,俺老孙听着就是了。”

    云昭服下丹药就能感觉背上火辣辣的感觉渐渐消失,他半坐着靠在墙上,看着孙悟空依然一副脸色难看的样子,道:“悟空,我知道你生性自由不受拘束,但你此刻离开未必是好办法。佛祖既然想要你皈依佛门,必然时刻关注着你,你即便此刻走了,说不得下一刻就在此被压回五指山。”

    孙悟空皱眉,他自然知道如来那老小子是个皮白陷黑的光头,可他未必就怕那如来。

    云昭不记得西游记中是谁劝了孙悟空回来,但有了他这个变数,说不好孙悟空就彻底不回来了,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便苦心劝道:“悟空你虽然是齐天大圣,但既不位列仙班,又不当佛位,便永远只能算是妖仙,所以他们才总能以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与你麻烦。护佑玄奘法师西去取经,是你如今最好的一条路。”

    孙悟空哼了一声,撇嘴道:“如来老儿以为我不知他什么意思吗?不过是借着西天取经将我收入西天佛门罢了。不过你一个凡人,如何会知道这些?嗯?”

    “看来悟空是彻底忘了,便等你想起来的那日吧。”云昭摇摇头笑了笑,心里却与云栖说道:“我就说这猴子早就不记得我了,也亏得我还跟菩提说他的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