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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已经气得卧床的教皇陛下重新站了起来,不仅如此,还完全免除了里斯特枢机大主教犯下一系列错误,甚至免除了里斯特枢机的兄长,那位已经吓得整日惶恐不安的撒丁大公爵一切错误,连凯撒枢机都在背后感慨,现在能让教皇陛下高兴起来的,只能是另一位陛下的疯狂了!
教皇陛下真的很高兴,即使路易是他最讨厌的人,陛下这次也真心替路易高兴,高兴路易做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行为,他更高兴的是看到大陆第一强国变得混乱,变得懦弱,变到最后成为教廷完全的附庸。
路易傻了还是疯了,没有人知道,而且他做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
路易一岁时就没有了父亲,当时法兰的红衣大主教全力支持他成为继承人,甚至暗杀了那位野心勃勃的摄政王,曾经在路易的心中,红衣大主教就是他的父亲,可路易最后还是义无反顾的毒死了他,其实也没有发生特殊事情,只是路易觉得,觉得大主教干涉自己太多了。
路易这些年也在默默地思索,自己把那位如父的人毒死,到底是对是错呢?他也没有答案,但是,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即使他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他依然会毫不留情的用刀子撬开那位的牙齿,把那如墨般颜色的液体倒入那位的嘴中。
路易做事从来不计后果,无论是当年无缘无故的毒死红衣大主教,还是把数万法兰精兵扔进野人固被恶魔杀戮,还是他血洗了数百家族豪门,还是他力排众议把太子推上位,还是如今他又要废太子,他都不曾考虑过后果,他始终认为,自己的做法永远是对的,只有自己才能领导整个庞大的帝国,只有他自己才是法兰唯一的主宰!
至于太子,管他死活,不能弑子,那就让他一辈子囚禁吧!
卢浮宫内,皇太子披着头发站在窗台前,遥遥望着远处的凡尔赛宫,曾经的那里是自己最喜欢待着的地方,在那里有着最美好的童年。
后来,他渐渐长大了,也变了,变得不愿意待在那个地方,他总觉得那里过于压抑,开始他以为是自己不再喜欢那种古朴和厚重的建筑,但当他走进卢浮宫那一刻起,他瞬间领悟了,压抑住自己的并不是那座宏伟的宫殿,而是坐在宫殿里的那个男人。
后来,他对那个宫殿重新又有了兴趣,他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会坐到那里,成为整个帝国的唯一主宰,令他心态变化的自然是获得权利的欲望,而这种欲望恰恰是父皇给他的。
父皇一步步把手中的权利交给自己,让自己规划整个帝国的未来,当时的父皇给自己的无比醇厚的信心,父皇如同山岳一般站在自己身后,让自己面对任何困难时都不曾害怕或者退却。
很快,自己享受到了这种无与伦比的感觉,自己的一句话,一个炙手可热的权贵立马声名鹊起,而又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一个权倾一时的家族被吵架灭族。
后来,背景最深厚的世家权贵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嚣张跋扈的门阀将领在自己面前温顺无比,富可敌国的商业帝国自己随手可灭,什么叫权利,什么是权利,自己在十年的时间太有感触了。
然而,自己的心态也变了,认为自己不用在乎坐在凡尔赛宫里整日不停吃喝的父皇,实行了不同于以前的政策,直到父皇不再成为自己背后的山,反而站到自己面前时,终于明白,自己依然需要仰视那座高山,即使自己贵为太子,依然毫无抵抗之力。
下一步呢,会去哪?会不会被发送到边境,让忠于父皇的统兵大将看守自己,等到父皇魂归光明神怀抱时,跟随他一起升天?还是会让自己出行,路上碰上一群实力变态的劫匪,自己因保护不力被劫匪杀死?那样的结果会不会有些搞笑?
到时他会不会为我流泪呢?
应该不会吧?
太子摇了摇头,走到厅堂之上,下面站着一群惶恐不安的人,一个个面如死灰望着太子,太子却对着他们笑了笑,叹息道:“你们在我这里丝毫没有作用,还是快去自寻出路吧!”
一名将军跪在太子面前,沉声说道:“殿下,跟我走吧,我们还有不少弟兄在等您,我们随时都可以为您去死!”
太子摇了摇头,说道:“战争,应该冲着异族和他国,法兰不需要战争,更不需要内战!”
将军眼中露出失望的神情,一名侍从对着太子小声说道:“殿下,惩戒所的那人回去了,他说,太子您欠他一个人情!他请您一定记得!”
太子先是一愣,紧接着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叹道:“真没想到啊,他竟然用这种方式安慰我,不枉我和他有一顿饭的交情!”
其他人都露出古怪的神情,太子摆了摆手说道:“我虽然不行了,但你们不用担心,或者归隐,或者向陛下认错,总还是能保住性命的!”
众人面面相觑,不少人眼中含泪,心中悲凉无比。
太子让他们退下,只剩下一个美丽无比的女子微笑看着他,太子走到女子面前,用手摸了摸她的脸庞,眼中竟然有些痴了,两人相视一会儿,女子轻笑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太子苦笑道:“我怎么知道!”
女子笑道:“那我就不回家了,我跟你走!”
太子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未出嫁,没必要跟着我一个废人!何况,你父亲他也不可能同意!”
女子嘴角一扬,问道:“我听过谁的话?”
太子叹了口气,问道:“我以前让你当太子妃你不肯,我现在前途一片灰暗,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
女子露出好看的笑容,回答:“我以前不喜欢!我现在很喜欢的!”
太子一把将女子搂住,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笑道:“我突然觉得,我其实很幸运,因为我有了你!”
女子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笑道:“的确如此,我很喜欢现在的你!”
凡尔赛宫中,路易陛下俯视着下面,问道:“亨利现在不是太子了,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安排他?”
跪在下面的人没人回答,毕竟这也是陛下的家事。
路易似乎很满意下面的反应,自顾自地说道:“那就公爵好了,就封他白露公爵吧!”路易随后站起身子,朝着后面走去,对身后的大总管吩咐夜宵的安排,大总管不住的点头,跪在地上的人们不断的磕头。
席美尔庄园里,一名太子的侍卫把情况告诉了索伦伯爵,伯爵送走侍卫时候给了他一个戒指,让他带给太子殿下。
伯爵沉默许久,对着大管家说道:“把波尔所有的资产卖掉,我们回家!”
大管家如释负重一般点点头,回答:“我马上去安排!”
伯爵又说道:“把所有的资产变成钱,分成三份,咱们留一份,另一份给陛下送去,算是买命钱,最后一份,”伯爵顿了顿,对着大管家笑道:“你亲自送到惩戒所!”
大管家眉头皱了皱,问道:“我这个身份,恐怕大主教不会见我!”
伯爵摇了摇头,说道:“你亲自给科林!”
“科林?”大管家茫然了,伯爵很认真的再次重申:“没错,给科林,而且告诉他,我向光明神起誓,我的领地永远欢迎他,我对他从今不会再有任何敌意!”
波尔城外一百多里处,两辆马车疾驰向南而行,前面马车上,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人眯着眼睛,直视着对面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就是贝特家的费尔少爷,他没有了在白马沙龙倨傲的神情,反而有些畏惧的低着头,他的肤色本来就白皙,被对面人盯住后,显得更加苍白没有血色。
费尔无疑很怕对面的人,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二叔,你,您怎么亲自送我?”
贝特二爷露出笑容,却似乎比哭还难看:“我能不送你吗,你要是半路上死了,恐怕你爷爷会骂我一顿,我宁愿被惩戒所杀死,我也不愿听他一秒钟的辱骂,我怕我忍不住会发疯,你知道,我疯了的时候会做出许多让人惊恐的事情!万一弑父什么的,多给我们贝特家族丢人啊!你说是吧!”
二爷声音很平静,但依然让费尔打了个哆嗦,费尔求助般拉了下身边人的衣袖,身旁男子露出无奈的表情,对着二爷说道:“我说鲁尼啊,你能不能不要吓唬小孩子!费尔很没用你又不是不知道!连他父亲都不在乎他,你就不要再伤害他幼小的心灵了!”
费尔听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妈的,为什么家里这些长辈都像神经病一样,动不动就拿这些语言来伤害自己,难道自己不是家族的继承人吗?他们就不怕我将来报复?
二爷突然凑近费尔面前,问道:“你是不是想将来报复我?”